《颜即正义[综]》lyrelion

110、2.46

　　2.46一无所知

　　一般人要找张多年前目标明确的报纸不算难，无非是花些功夫和孔方兄而已。搁任务者身上就更简单，系统查询半秒都不到的事儿。
　　降谷纯那家子的事不算复杂，无非就是利欲熏心的黑心商人铤而走险，被初出茅庐的热血警察绳之以法的俗套故事。更俗套的是二十年后，他们的一双儿女懵懂无知的相爱了。
　　哗，好大一盆狗血。再垃圾的三流小说家都不屑于编这么可怕的故事好不好。
　　系统许久没操作，屏幕自动关闭变黑。端坐家中的中御門懒洋洋地将目光移到窗外的树上，一口一口喝完冷透了的茶才摸出手机。
　　电话那头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对面忐忑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听完往事，那声音许久没有回应。中御門很有耐心，边等边重新煮茶。
　　直到热腾腾的清茶倒了三分之二满，对方才哑声道：“……我知道了，麻烦你了。”
　　“不麻烦。”中御門收回一时不察被烫了下的指尖，“学长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降谷的声音带着无法自拔的下坠低落感。
　　中御門揉了下微微发红的指尖，想到系统里明晃晃的【美少年】支线也就忍不住多说几句：“与小田切的婚事还打算继续吗？”
　　对面半晌后方苦涩地说：“我不知道。”
　　中御門皱皱眉：“学长，虽然家庭婚姻这方面我毫无发言权，但或许你可以尝试与对方商量。”
　　“优子……不，我不能告诉她。”对方顿了顿又急切道，“当然之前你没有告诉田中他们，我很感激。希望这件事能停留在我们这里。”
　　中御門看着茶杯上缓缓腾起的袅娜雾气：“我是无所谓，但这样真的好吗？”
　　“我……不知道。”
　　第三次说这句话，看样子确实打击过大。中御門无可无不可地耸了下肩：“如果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学长不要客气。”
　　对面低低应了一声，匆忙挂断了电话。
　　中御門盘腿坐在沙发上，将茶杯从左手换到右手，又从右手换回左手。折腾一阵还是决定拉出系统找另一位绝对知道些什么的人。
　　屏幕里出现的人只露出侧脸，黑长直冷淡地垂在身后，敷衍地给了个询问的鼻音。
　　中御門许久不见自家部长原本的样子倒是愣了愣，被他不耐烦的目光刺了一下，才赶紧把那点儿奇怪的念头丢出脑海：“部长知道降谷家的事吗？”
　　“降谷纯，还是降谷零？”部长目光一直回到身前左侧，肩膀细微晃动着。
　　中御門抿了下唇：“降谷纯。”
　　“他怎么。”部长黑色的眼眸从右向左滑动了几寸。
　　中御門深吸口气小声道：“他爸那事儿和乌鸦组织有没有关系？”
　　部长的眼睛又从左往右转了回来：“你系统坏了？”
　　“查不到。”中御門苦着脸，心道查一次1000点，才不上这个当。
　　部长微微抬高几分视线，连个语气词都懒得欠奉。
　　中御門试探道：“他爸不是您的手下吧？”
　　部长似笑非笑道：“组织里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可组织里绝对没有您不认识的人、不知道的事儿啊。”中御門讨好地凑近几分。
　　部长仿佛满意了似的轻哼一声：“他不归我管。”
　　“多谢。”中御門眼前一亮，难得部长好说话他也不介意再问一句，“那个，他俩真是兄弟？”
　　部长清楚他说谁：“不是。”
　　“呃？”中御門目瞪狗呆。
　　部长终于结束了手上的工作，抬眼撇过来：“世界线里没给的事不见得就是没有。”
　　中御門脑子里转了几圈才道：“组织搞的烟.雾弹？”话音刚落就被部长鄙视的目光扎得坐立难安，瞬间福至心灵道，“是您的手笔？！”
　　“否则他们要怎么提前加入。”部长嗤笑，“就凭你？”
　　不敢说对方猪队友，但这题超纲啊！中御門恨不能仰天长叹，扯着嘴角道了句“部长英明”。
　　英明的部长也不在意他的敷衍态度，只是收回目光幽幽道：“有些人老了越发通透，看淡世情；有些人老了却越发激进，不择手段。”
　　中御門眨了下眼睛：“您是说这里头儿还有乌鸦老头儿的事儿？”
　　部长满是嘲讽的脸就是最佳回答。
　　中御門呼出口浊气：“多谢。”
　　部长嗯了一声：“此事到此为止，你盯好安室透就行。”
　　只要系统别再犯病什么都行的中御門用力点头，忙不迭道：“绝不会耽误您的正事！”
　　部长似乎满意地微微弯了下眼睛：“012606呢？”
　　“在发愤图强。”中御門望向自家某个房间的方向，“部长之前在忙吗，我没打扰您吧？”
　　部长顿了顿方侧身略抬高右手，一团火焰包裹着什么熊熊燃烧，灼热之气简直像要冲破屏幕。
　　中御門下意识扭头闭眼，就听对面部长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暖意：“擦剑。”
　　行吧，你是大佬你干啥都行，擦剑怎么了，擦剑又不犯法，擦剑又不——等等。中御門猛地睁开眼睛望去，可惜那团烈焰已经不见了。
　　部长恢复了高冷不耐的模样：“还有事？”
　　心里乱糟糟的中御門只好恭敬地低下狗头表示没有，并请求跪安。
　　“明天宫野回国。”
　　中御門一怔，忽而想到说的是小的那个：“她回来干嘛？”
　　部长直接关闭了通话，以示不想和又傻了的部下再啰嗦。

　　飞机呼啸着自黑沉的天际降落，心事重重的中御門站在二号航站楼灯火通明的一楼大厅里。目光扫过穿梭而出、风尘仆仆的旅客们，寻找几年不见却仍旧顽固按照世界线发展提前归国的某位大姑娘。
　　毕竟爹妈大姐莫名其妙都挂了，老幺回来要个说法好像也说得通。
　　那大概率充当被要说法的对象，自己心里不得劲儿自然也说得通。
　　作组织标准装扮的宇智波懒洋洋道：“你二侄女叛逆期到了为什么要耽误我背书？”
　　“放眼全球最没资格说别人叛逆的就是你。”同款工作服的中御門拉了拉金色的长发，“还有‘二侄女’是个什么鬼？”
　　“宫野明美不是你大侄女吗？”宇智波推了下墨镜，毫不留情地讥诮道。
　　“呦，大侄子这是在吃醋？”中御門说着煞有介事摇头，“认真算起来，你是二侄子。”
　　宇智波满脸写着挖坑结果把自己埋了的高兴：“毫不荣幸。”
　　“也没指望你这小没良心的家伙能感激我。”中御門啧啧两声又想叹气，“我觉得原世界线里琴酒能正常面对雪莉果然是因为他知道的不多。”
　　“没证据表明他知道并参与了宫野失火案。”宇智波低声嗤笑，“但现在的你，就是凶手。”
　　“同样拿到点数的你就是共犯。”中御門冲他呲牙。
　　宇智波按住黑帽子，扭头凶神恶煞地瞪走个经过他俩旁边好奇打量的路人后道：“你想好怎么面对她的疑问了？”
　　“吃我一套否认三连。”中御門晃了晃手指。
　　宇智波翻了个墨镜都差点儿挡不住的白眼：“她会信？”
　　“要的就是她不信。”中御門望着人群之后终于出现的某茶色头发的少女，“否则谁去将来的死神小学生身边当最强辅助？”
　　宇智波也不走心地随意道：“我还以为你又打算兼任。”
　　“你给我发工资？”中御門抬高左手，注意到这边的少女平静地点了下头。
　　打量拖着行李箱缓步走来的姑娘，宇智波掩口打个呵欠：“我还没疯。”
　　“那就别说傻话。”中御門警告地耳语后，冲即将走到面前的少女笑着朗声道，“欢迎回国，志保。”说着顺手接过她的行礼，“累了吗？飞机上有吃过些什么，饿不饿？”
　　目前还没从组织里得到“雪莉”名号的少女无奈地看着他：“青叔——”
　　宇智波噗的一声，搭着中御門的肩膀笑弯了腰。
　　中御門也很无奈：“好吧志保侄女，看来我确实成熟到当不起你叫声‘哥哥’的年纪了。”
　　“这笑话太冷了。”宫野志保无语地瞅他一眼，又对笑得完全停不下来的另一个家伙道，“还是这么形影不离啊，伏特加叔叔。”
　　这次换“青叔”笑弯了腰，而“伏特加叔叔”大声咳嗽起来。
　　完全没觉得自己说错什么的宫野二侄女疑惑地打量他俩：“不走吗？”
　　“走走走。”中御門努力忍住笑，“我有开车过来。”
　　“还是那辆黑色保时捷？”宫野跟着他走出航站楼，目光滑过外面的路灯。
　　中御門将车钥匙丢给不在状态的宇智波：“当然，我是个念旧的人。”
　　宫野看着离开取车的伏特加背影，顿了顿才垂目道：“我知道。”
　　中御門立刻明白她在想什么，但这话题有点儿危险，还是转移的好：“回来有什么打算？”
　　“我还能做什么。”宫野的语气带着淡淡的自嘲。
　　中御門扫眼她拿着的包：“为了普拉达的新款也得振作不是？”
　　宫野眼里染上细微的笑意：“啊，看起来不努力不行了。”
　　中御門轻松地耸了下肩：“别这么紧张，工作的意义是在提供活着必要的物质条件基础上，再提供一些成就感和满足感，进而达成自我认同。”
　　“青叔的哲学思想真可怕。”宫野撇了下嘴，“你知道我只是想找出真相。”
　　“问我不是个好选择。”中御門顺手递了件风衣过去，深夜的风带着凉意。
　　宫野接过来披上，立起的衣领挡住她的大半张脸：“可你是知道的人里最有可能告诉我的。”
　　“我猜你见过贝尔摩德了。”中御門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
　　宫野揪了下对方的金发长发：“她和我说过些有趣的话。”
　　“比如？”中御門由着她祸害小梅尔的长发。
　　“比如她还没有放弃谋求‘青嫂’这个了不起的地位。”宫野用观察显微镜下细胞活性的眼神检阅自己编辫子的行为。
　　中御門晃了晃脑袋，有些不适应一边束紧而另一边披散的感觉：“我猜你说服了她。”
　　宫野换另一边继续手工劳动：“我鼓励她别放弃梦想。”
　　中御門觉得头疼：“这个报复有点儿狠。”
　　宫野左看右看后满意地拍拍手，从包里摸出块小镜子举起来：“大功告成。”
　　中御門哭笑不得地端详镜子里小梅尔两条麻花辫儿的新造型：“……嘛，还不赖。”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宫野收起镜子，恢复了冷淡的表情，“叙旧就到此为止吧。青叔或者琴酒，谁会阻止我？”
　　“两个都会。”中御門正色回应。
　　“即使立场和出发点完全不同。”明了的宫野点头，“念旧的青叔真的选择袖手旁观？”
　　“大概。”中御門看着远处驶来的黑色保时捷，并未补充说明是“大概会”还是“大概不会”。
　　宫野二侄女显然有自己的结论，她甚至微小地笑了一下：“我姐姐为什么没看上你？否则她的故事可能完全不同。”
　　中御門啧啧道：“我是叔叔辈的老人家，别来调侃我。”
　　宫野挽住他的胳膊：“我不是在调侃，我在指责。”
　　“因为我没保护好她？”中御門拍了拍她的手背，打开了停住的保时捷车门。
　　“我们都没有。”宫野顺从地坐进去，抬眼望着他，“当然，你也没有必须那样做的责任。”
　　“你也没有。”中御門替她关上车门，“回去好好休息。”
　　宫野放下车窗：“你不走？”
　　中御門垂目柔和地注视她：“大人要加班，乖。”
　　宫野注视他半晌，见对方并未改变主意才轻哼一声，扭头冲前排充当司机的宇智波道：“麻烦你了，伏特加叔叔。”
　　中御門端详着车辆划出扭曲惊险的弧线驶离，无奈地低笑道：“倔强的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