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之百年》渊郁

82、番外 五年后

　　江上红叶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最后五番队出手接住了人，这是谁都想不到的，大家都猜测十三番队或者一番队，连真央那里也曾请人暗中说过话，有这样一个斩术高手做老师也是造福护廷十三番的未来啊。
　　至于朽木白哉，谁也没有想不开，何必去鸡蛋撞石头，攀扯那一位呢。
　　十三番队里，浮竹队长等了很久也没有等来副队长，于是这一日病情好一些，耐不住好奇的和副队长坐在廊下喝茶。
　　志波副队长心里有数，清楚他要问什么。
　　“让他冷静一阵子也好，”志波海燕对队长说：“说实话，像这样结束，已经是他的运气了。”
　　浮竹队长笑了笑，年轻人嘛，比起家里的天才副队长，江上三席简直稚嫩得可爱，何况真的入了十三番队他也不担心，横竖有副队长操心。
　　志波海燕没有去忏罪宫接刚刚放出来的江上红叶，他以为五番队会安排人去的，忙前忙后还是搞得狼狈不堪，谁都会忍不住生气，他希望红叶这一次真的能学到教训。

　　五番队大概也是这么想的。

　　到最后去的只有朽木家的人，家主当然不会去。朽木家把江上三席在队舍和房间里的东西打包，送到了润林安的屋子里，只除了绯真。
　　“绯真小姐即将与主人成婚，”管家一板一眼的传达消息：“希望在婚前见您一面。”
　　红叶一时间没有说话，请柬准备的很漂亮，他打开了请柬，里面一笔一划，都是熟悉的字迹，他胡乱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才说：“我没时间。”
　　管家怜悯的看了他一眼，低下头：“我会转达您的意思，请多保重。”
　　红叶面无表情的合上了请柬，鲜艳的红色，漂亮极了，还好他的斩魄刀不在身边。

　　朽木家的事情又一次引起轩然大波，坚持迎娶流魂街出身的女人，这让朽木家能说上话的人都站出来反对了。
　　绯真没有听到一丝一毫的声音，朽木白哉让人不要告诉她，她还在恍惚和婚前忧郁之中，外面的世界全然陌生，她哪里也不想去。
　　春天过去了，朽木白哉赢得了这次争执的胜利。
　　事情的转变有些讽刺，当他丝毫不肯退让之后，风声又变了，绯真在流言蜚语之中变成了一个温婉美丽、进退合宜，除了出身没有一丝一毫缺陷的女人，成为朽木家的当家夫人，再合适也不过。
　　瀞灵廷里沸沸扬扬了一阵子，随着婚礼完成，这件事也渐渐被人淡忘了。

　　朽木当家和夫人的感情很好，朽木家迎来了新主人，连过年也有了跳祝祷之舞的女孩，当年朽木白哉就让人教绯真这一支舞，那时他对绯真说——若你学会了，就做他的妹妹吧。
　　江上红叶会永远留在朽木家，他的妹妹当然也要学会如何在这里生存，当年朽木白哉确确实实是这样打算的，只是那天晚上，一切戛然而止。
　　手腕上的伤口留了一个月，日渐浅淡，有一天就看不见了。
　　许下的承诺也是如此。
　　只是如果一切到此为止，多么无趣，五十年，一个月，快得让人始料未及。有一天朽木白哉路过庭院的落樱，眼前闪过的，交错而过的影子，一瞬间千本樱就消失不见。
　　染红了的鲜血落下来。
　　他的手腕上的伤口却愈合了，那个人甚至什么也不知道。

　　江上红叶变成了朽木家的禁忌，变成了不能出口的名字。
　　直到半年后，一个挂串退了回来。
　　那是他让人一起送到润林安的东西，这样的小事，朽木白哉自然没有亲自过问。他让人扔了那个挂串，夜里心浮气躁，出了门漫无目的的散步，停在了润林安的宅邸前。
　　回过神来的家主大人没有转头就走，他眺望熟悉的景色，涌起来的不再是怒气，那个名字勒进了心里，想起一次，就要生生剜出心脏的疼痛。

　　时隔半年，才打开了那些东西，那个可恶的家伙是不是有过一丝一毫的后悔，退回来的挂串，他也不再需要，从来都不需要。一样可以弃若敝屣，一样可以转身不顾。

　　夜风很冷，又快要秋天了。
　　在那之后的几年里，朽木白哉再也没有想起过这个名字，他无意的过滤了一切和那个名字有关的信息。他在季节变幻之时例行召开读书会，练习书法，修行卍解，日子从高潮起伏中跌落回到了日常，日常如此平稳安宁，绯真是个很好的陪伴者。

　　尸魂界的时间很漫长，漫长到了人们以为足以磨平一切。四年也不过是弹指之间，冬天的时候，江上红叶殉职了。
　　这个消息过了很久才传到朽木家。
　　病重的绯真，想要再见江上红叶一面，她提出了这样的恳求，朽木白哉握着她手，被悲恸歉疚的视线震动，他闭上眼，答应了妻子。
　　管家惶然了一阵子，在他离开房间之时跟了出来。
　　“白哉大人……江上阁下他不久之前……殉职了……”

　　他再也没有说什么，深深低下了头的管家，竟然为此难以自控的落下了泪水，在那之后一边道歉一边告退了。

　　朽木白哉破天荒的回绝了这个要求，他说不想有人非议病重的绯真，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他坐立难安，绯真惨淡的笑了。
　　冬天还没有到，绯真噙着眼泪，她望着庭院中的梅花，想念的人不是他。
　　“白哉大人……”

　　她在丈夫的沉默中失声痛哭。

　　尸魂界的岁月如此漫长，人们总是在离开，总是到来，第二年的春天，他见到了绯真临死前都无法放下的妹妹。

　　露琪亚和绯真长得极为相似，一个简单的说法就能搪塞了露琪亚的不安与好奇心。他阻止护廷十三番给她更加艰难危险的任务，不去做席官，也许就能避开死亡，这些年里，太多的人离开了。
　　在见到志波海燕之前，他决定不过问什么。
　　但那一刻还是不一样了。
　　“他死的很痛苦。”
　　毫无征兆的，志波海燕神色冷漠的说。

　　在交战之中被一种特别的虚感染而神智失常，攻击了一同出任务的队士之后消失，十三番队恰好在附近执行巡逻任务，志波都不幸成为了其中之一的牺牲者。
　　之后五番队队长一力担保不会让他再伤人，中央四十六室下达了禁锢的判决，没过半个月，发狂从结界封印之中逃出，从五番队队舍的连桥上失足跌落，重伤而死。
　　既不光彩，也不壮烈。拖了很长时间，清醒的时候短暂，短暂而痛苦，死亡反而成了解脱。

　　“蓝染队长交给我一些遗物，其中有和你有关的信件。”志波海燕淡然的道：“如果你需要……”

　　朽木白哉等了一会儿，志波海燕无言的起身回到队舍，之后交给他一个布包。
　　蓝色的布包起来的十多封的信。
　　“你最好烧掉它。”志波海燕看着他：“他从来没想让你见到。”
　　“我知道。”朽木白哉说。

　　他把那些信都收了起来，没有拆开。
　　这样一来，一切都是谜，到了最后，无论是怨恨还是思念。他都埋葬在一起，连同那个痛苦不堪的地方，也终于可以放任死心，结疤愈合。

　　和志波海燕的关系就这么恢复了正常。
　　在不经意的时候，无意识的过滤消失了，五番队的三席，死于虚的感染，不光彩也不动人。在五番队的四年里，江上红叶依然是个麻烦人物，他没有住在队舍，性格冷淡，独来独往，酗酒，动不动消失，多亏遇上了五番队队长这样好的脾气。

　　只有斩术的技巧让人惊叹，据说死前已经快要提拔为副队长。

　　朽木白哉渐渐恢复了平静。

　　多了一位小姐，朽木宅邸也没有更热闹一些，落寞的时候，朽木露琪亚就呆在番队里，虽然是队士，十三番队却是个人情味很浓的地方。
　　大家都是很好的人，尤其是有那么一个副队长。

　　时间治愈一切，他们都以为这句话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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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红叶没死……别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