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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正义 ...

  •   所谓正义。
      蓝染的桌案上,是队长平子真子扔给他的,五番队今年的贺年卡,“因为惣右介的字很好”这样的理由交给他处理,大概要到晚上吧。
      他搁下了笔,脖子有些僵硬了。
      由于不得不处理队务,他拥有了独自相处的一段时间。
      今天依然是平静的一天,雪后的天空,似乎比平时明亮。
      让他想起那个晚上——在东仙要回到了护廷十三番的区域,快要分开的时候,东仙要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蓝染阁下,您如何看待——我所做的事呢?”
      “这是你渴望的全部么?”
      东仙要的神色变得凝重。
      “不。”
      “正义,不能只存在一身之间。”东仙要沉重稳定的说:“无论如何,在这瀞灵廷内……”
      原来如此,蓝染了然的看向他。

      混杂着痛楚、悔恨、坚定的神情。
      “复仇”——他们此刻所做的事。
      现在所说的,今后所走的道路,也是如此。
      也许期间也有正义的部分,至少是复仇之时阻止男人的心堕入浑浊的丑恶之态的缰绳,正义为其镀上了明亮的色彩。
      蓝染听到了更深处的叹息。
      那是不由自主的生来的微妙的同情。
      正义——或者说绝对的,纯粹的正义,是无法存在于世的。
      一旦宽容的理解这个世界,就会理解这一点。
      不仅是正义,勇气、强大、牺牲——只要到达一个限度,美好之物就会发生各种意义上的扭曲,从而踏上毁灭之途。
      “要……”
      蓝染语气之中流露的礼貌和冷淡,东仙要也无法顾及。
      “到了分别之时了。”蓝染微微颔首:“在你找到那条道之时——还请,务必让我一见。”
      “……这个?”东仙要惊怔的问道。
      “仅此而已。”

      踏上前往五番队的道路时,蓝染温和宽厚的神情,如同摇晃的火烛熄灭的一瞬,彻底与冬夜同样冰冷。
      雪后的道路,反射着残月的微光。
      可以看清的道路,也只有此刻。
      东仙要无法为他所用,就只有为他所杀;这并不是值得深思的问题,在最初察觉到镜花水月无法催眠盲眼之人,闪过的就是“意外”“事故”之类的念头。
      但对方却身负罪恶,明知罪恶,乞求着神的宽恕。
      微妙的触动。他大概容易被这样的故事吸引,才情不自禁的提供了另一条交织着梦境与理想的道路吧。

      如果满足于一人之仇,那么或许能够得到救赎。
      东仙要却不是这样可以满足的人。
      蓝染清晰的察觉他的动摇。
      被东仙要纯粹的正义所感染,从而生出必须杀死对方不可的怜悯,他已经踏上了偏离正道的又一条道路。
      危险孤独,荒谬的道路。
      从东仙要开始,从这个注定无法得偿所愿的男人开始,将来所有一切温柔善意都将与他绝缘。
      从此以后所有一切所知所见,都将是终将与他背道而驰的敌人。
      这样的景色……
      倒也不坏。

      几日后,寄到了九番队,六车拳西收到贺卡时,副队长还在旁边的软垫上打滚打呼噜。
      额头绷起的十字,似乎也没有办法传达他的怒气。
      在他狠狠瞪了一眼没有效果以后,认命的拿起贺卡,又放下了。
      “真是的……”
      拎起一旁的羽织,盖在了久南白的身上。

      戌吊。
      屋外是身着死霸装,佩戴了斩魄刀的年轻死神,检查现场的身影。隔着窗户的栅栏,要看清面容也非易事,荒屋白绪露出了阴沉的神色。
      毯子盖在了膝盖上,并不能遮挡寒意。由于受了重伤还未痊愈的缘故,手背浮上了青黑的伤口,腹部剧烈的痛楚又时隐时现。
      外面的年轻死神,突然转过身来,也许是感觉到了什么。
      四目相接。
      荒屋白绪撇过了头,拉了拉毯子。在草鞋都是奢侈品的戌吊,这个屋子里存在的都是炭盆、绷带、药水之类零零散散的东西。
      年轻的死神却没有察觉,径直从窗外走过了。

      快要傍晚的时候,江上红叶回来了。
      懒散的坐在玄关上,没有动静。
      难以看清他的身影,荒屋白绪心中生出焦躁和忍耐交错的情绪,同时伤口也剧烈的痛楚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荒屋白绪捂住腹部的伤口,实在不明白这种隐约潜伏的痛楚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有违他对常识的理解,确确实实的拥有活着的实感。
      ——仍然有说不清楚的违和。
      “还是,很痛么?”江上红叶怔怔的看着他。
      荒屋白绪抿紧了唇,神色看起来很不好招惹,然而掉头逃跑,江上红叶也没有这个胆子——自从荒屋白绪从濒死的边缘回来,脾气就坏得明显极了。

      江上红叶带回来了药——据说是从百叶那里拿到手的。
      他还会煮药,细心的,温和的,带着一点显而易见的轻松。这一刻荒屋白绪突然从痛楚和悔恨绞缠的思绪里回过神来,握紧了他的手腕。
      “我们去别的地方吧。”
      江上红叶差点洒了端着的药碗,闻言松了口气,温柔的点了点头。
      这可是太奇怪了。荒屋白绪冷笑着想。
      他慢慢松开了手,在江上红叶保持沉默的时候,轻轻在头顶上落下了一个吻。
      江上红叶不解的望着他:“白绪?”
      只能察觉荒屋白绪恶劣到了极点的情绪。
      同样的,十分清楚这一点,或者说比起常识的、普通的境况更加能够理解这种反差——在长久的和有着同样极力忍耐的人生活的经验里,他深知不可追问理由。
      荒屋白绪含糊的应了一声,冷汗又落下来。
      “真可爱啊,红叶,”他苍白的笑起来,眼底闪烁着冷光:“你之前,也有过家人。”
      毫无余地的语气。
      “那个人对你不好。”荒屋白绪温柔的说:“你还很喜欢他……她。”
      “没有。”江上红叶淡淡道:“她一直很好。”
      “她很好,只是对你不太好……时而很好,时而又太严厉,不,是无视你吧。”荒屋白绪突然顿了顿,吸了口冷气:“红叶你,身上有味道。”

      恍惚之间,他的神情又一次阴沉沉的,驱散了之前的生气勃勃。
      江上红叶低低的叹了口气。
      这……算是活着么?
      荒屋白绪又一次握住了他的手,锐利的几乎能够伤人的眼神。半晌,又一次松开了。
      “你做了什么。”
      又一次,是确定的语气。
      “我的身体里有另一个……声音。”
      江上红叶没有说话,似乎另一个声音来抢风头了,荒屋白绪紧皱眉头,恍惚的望着半空。
      “白绪,”江上红叶轻声道:“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就是它救了你。”
      “什么?”
      “眼。”江上红叶低下头:“是能够看到过去和未来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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