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之百年》渊郁

49、改造魂魄

　　浮竹十四郎久违的参加了这个月的队长会议。最近没有发生什么事，队长会议也就是按部就班的走个过场，通常只有紧急通知的队长会议才是需要担心的。

　　总队长山本柳园斋重国身体一向健壮，预计还能为尸魂界燃烧奋斗两万年，因此队长会议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安定气氛，京乐春水趁着没人注意向浮竹挤眉弄眼，总队长抓着了他的小辫子，顿时就不客气的训斥了两句。

　　副队长室又是另一番景象。十一番队的副队长八千流从十三番副队长志波海燕那里得到了一大把各色各样的点心零食，八千流惊叹了好几声，立刻把笑眯眯的海燕和十三番队队长浮竹归为一类，都是看见她就想投喂零食的，她喜欢。

　　六番队副队长眼不见心不烦，十番队副队长正在检查指甲又没有那里划了一道，二番队副队长拿了个葱油饼吃得桌子上都是碎屑，副队长室弥漫着食物的味道。

　　正如江上红叶搞不懂市丸银为什么要在五番队里浪费时间而不是谈恋爱，市丸银眯着眼睛抱着手臂站在副队长室的一角，也被说不出口的烦恼困扰于心。

　　四番队副队长山田清之介视线掠过各忙各的还能和谐相处一室的众人，市丸银突然收回散漫的视线，他避开了那个看不透摸不清的副队长的目光，这个动作未免突兀，只有市丸银才注意到了。

　　他露出一个难以形容的微笑。

　　山田清之介推开门径自走了出去。

　　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松本乱菊心想，笃定的，用力的，以她这么多年和银的相处得出的绝不弄错的经验来说，有些事情正在发生，却与她无关。

　　她想，银是不会告诉他的。

　　乱菊也离开了。

　　队长会议散会后，京乐春水顺利的把浮竹约了出来，他轻快的问海燕要不要一起去，原本想要答应下来的海燕却从八番队队长的神色里感受到了什么，他礼貌的拒绝了这次邀请。

　　“销毁改造魂魄？！”

　　浮竹十四郎惊讶的望着好友的神色，京乐春水轻轻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还是瀞灵廷的上班时间，酒馆里没有什么人，京乐春水得到这个消息时也觉得惊讶。不过想了想，他也不会过分表示意外，这就意味着现在存活的改造魂魄都会被销毁，哪怕是分给各个番队的那些。

　　他想很快就会有命令下来，但不知道是哪个番队执行命令。

　　“为什么？”浮竹苦涩的低声道：“也不必到这一步不可……”

　　“老头也由他的考虑。”京乐春水低声说：“何况……这不是什么好事。”

　　利用制造的灵魂，灌入死者的躯体。量产。武装力量。贵族支持。

　　一番队，十一番队队长更木剑八；六番队队长朽木银岭，两人仍然站在原处不动。

　　“以上，可有任何疑问？”

　　“我有！”更木剑八上前一步，露出狂乱如野兽的冷笑：“老头，什么改造魂魄之类的，强吗？”

　　朽木银岭一动不动。

　　“胡闹！”山本总队长斥责道：“更木，别忘了你的责任！”

　　更木剑八无趣的撇过脸，切了一声，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朽木银岭一言不发的离开了一番队，改造魂魄的计划从一开始他就不赞成。有一些他还没有及时得到情报的事情发生了，让总队长痛下决心，彻底消除其中的风险。更木剑八负责的是护廷十三番的改造魂魄，而他必须清理干净的是瀞灵廷内与此事有关的贵族一方的势力。

　　活得久了，这种事情绝不罕见，和更木剑八不同，朽木银岭作为一个久经变乱的贵族和六番队队长，处理这种事情是经验丰富且得心应手的。

　　六番队的席官被叫进去开会，没多久散会，各自去忙，朽木白哉在爷爷身边，最重要也最需要谨慎的是确定两家上流贵族参与多少，江上红叶面无表情的应了是。

　　他没有看见百叶。

　　牵扯到了贵族之间的争斗，又是在六番队这种特殊的贵族番队之中。红叶不能不多想，越是想的多了，这个时候没有见到的人，越有可能站在了朽木家的对立面。

　　他说的太晚了。

　　很有可能在他提出那个建议的时候，百叶就已经做了选择，选择了朽木家为敌。

　　红叶沉默的离开了队长室，外面已经有队士在等待了。

　　“江上三席，”雨宫清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暗暗藏着某种紧绷的冷意：“今天您可见过九席？”

　　“没有。”红叶不欲多事：“走吧。”

　　雨宫清次面无表情的望着人们远去。

　　“江上……红叶。”他低低的念在口中，似乎那个名字是一个滚在舌尖，硬得让舌头发痛的东西：“不要去。”

　　可江上红叶已经走远了。

　　按照朽木银岭的命令，江上红叶带人包围上流贵族的姊小路家，如果对方有任何反抗的举动，就冲入其中逮捕姊小路家的人，搜查证据，封存可能存在的改造魂魄有关的物品——然而他到达姊小路家时，二番队已经抢先一步封锁了附近。

　　“江上三席。”

　　二番队队长碎蜂冷冰冰的说。

　　鉴于她对任何人都是一脸冰冷的态度，红叶也并不觉得有什么，谨慎起见，他不能不问清对方的来意——碎蜂侧身，语气高傲的道：“散开！”

　　刑军包围圈出现了缺口。

　　“姊小路家曾是侍奉四枫院家的贵族，”碎蜂锐利的目光射向江上红叶：“希望阁下不会有什么失礼的举止。”

　　“这要看碎蜂队长怎么定义失礼了。”红叶毫不客气的道。

　　“区区三席……”碎蜂身后有人出声愤恨道。

　　红叶挥了挥手：“突入！”他掠上姊小路家的墙头，身影迅速消失了。

　　碎蜂面色霜寒，不多久，里面吵闹的哭声就传了出来。

　　白烟从一栋建筑物飘摇直上。

　　在这之前她只有三分怀疑，直到这火焚之举，才能确定。

　　“军团长，我们不进去么？”

　　碎蜂回过神，面无表情的说：“不是六番队的人。”

　　那就是姊小路家的人自己放的火了。说这话的人讷讷无语，往后退了回去。

　　就算是上流贵族，论武力是无法与护廷十三番比肩的。贵族有私兵，有侍奉的下级贵族，但除了正一位的大贵族，就算雇佣了死神，蓄养了私兵，在真正久经杀阵的武力集团面前仍然不堪一击。

　　所以才会支持改造魂魄计划。

　　可以量产的武力，容易掌握，能够隐瞒的力量。对于一些贵族来说，简直是梦寐以求的机会，哪怕表面上在瀞灵廷里推行，私底下的研究也没有懈怠。改造魂魄真正研究成功，对于瀞灵廷的贵族来说，恐怕不仅不是什么护身符，还有可能引起真正的动乱。

　　中央四十六室改变心意之前，四枫院家就已经给了碎蜂指示。

　　他们希望她把姊小路家从其中撇除，看在四枫院家是蜂家世世代代侍奉的大贵族的份上，碎蜂原本也打算敲打姊小路家，没想到他们不仅不肯收手，还觉得四枫院家心怀不善，想接手成果。

　　于是她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让人包围了姊小路家。

　　陷入了混乱的姊小路家，还没来得及逃走，就被突入的六番队队士逮捕了许多人。反抗持续了一段时间，江上红叶抓住了姊小路家的家主，其他人见大势已去，扔下了武器不再反抗。

　　这一天注定混乱，姊小路家牵涉了很多家族，红叶传回了消息后，封锁了姊小路家，犯人押送二番队收监，碎蜂等在外面正好让二番队接手。

　　姊小路家有一栋楼用于改造魂魄的研究，很多人一走进去就吐得一塌糊涂。红叶从底楼走到最上面一层，密密麻麻的备用尸体和几箱的魂丸，他拈起一颗看了看，有点犯恶心。

　　海燕昨天还跟他说起，不知他知道了会怎么想。

　　红叶想到这里，又默默放了回去，转身往下走。

　　“没有埋伏，封了这栋楼。”

　　“是，江上三席。”

　　六番队为了这件事忙得一塌糊涂，红叶回到队舍，喝了杯水就去队牢里。他没见到百叶，心里一沉，道：“队长在哪里？”

　　“朽木队长回去了。”

　　雨宫清次轻声说：“她也被队长带走了。”

　　红叶转身就往上面走，雨宫清次就跟在他身后。

　　“你够了吧？”红叶恼怒起来：“别跟着我。”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江上三席，”雨宫清次反而镇定下来：“但是你最好不要去找队长，百叶让我告诉你的。”

　　——有那么一刻，我居然动摇了。

　　百叶笑着说，那时雨宫清次突然闪过了和她一样的念头，就想拉着她一起离开。

　　但他毕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