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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廿柒 野心家 ...


  •   “渤海之东,不知几亿万里,有大壑焉,实惟无底之谷,其下无底,名曰归墟。
       八纮九野之水,天汉之流,莫不注之,而无增无减焉。其中实有五山焉:一曰岱舆,二曰员峤,三曰方壶,四曰瀛洲,五曰【蓬莱】。其山高下周旋三万里,其顶平处九千里。山之中间相去七万里,以为邻居焉。其上台观皆金玉,其上禽兽皆纯缟。珠玕之树皆丛生,华实实皆有滋味;食之皆不老不死。所居之人皆仙圣之种;一日一夕飞相往来者,不可数焉。而五山之根无所连箸,常随潮波上下往还,不得暂峙焉。仙圣毒之,诉之于帝。帝恐流于西极,失群仙圣之居,乃命禺强使巨鳌十五举首而戴之。五山始峙而不动。而龙伯之国有大人,举足不盈数步而暨五山之所,一钓得鳌,合负而趣,归其国,灼其骨以数焉。员峤二山流于北极,沉于大海,仙圣之播迁者巨亿计。帝凭怒,侵减龙伯之国使阨,侵小龙伯之民使短。至伏羲神农时,其国人犹数十丈。至于秦,员峤二山不知踪迹,五山唯余其三。方士恒谓海上有三神山,可望而不可即,故徐福观之而不得先至其境,王上恕罪。”
      皇帝曰:“诓。”
      将长简焚于炭盆。
      简太多了,又受潮,半天烧不掉。又被人拿出来,送给胡亥看着玩,故事其实不错。
      这个火里拾简的人就是王翦将军。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被皇帝尊为师,又是儿女亲家。
      不过他们这群人都是儿女亲家。
      翦长男贲为三泽守,娶阳滋公主,二嫡女嫁公子扶苏,庶女亦具予秦公子。
      斯长男由为三川守,诸男皆尚秦公主,女悉嫁秦诸公子。
      一个个全速配好了,肥水不流外人田。
      他们不会有矛盾,因为再怎么也不会窝里斗。
      只是赵佗不是一家人。
      她在战场上放隼,就是站队。
      王翦灭燕国,可是她顶着覆燕国公主头衔。害怕地瑟瑟发抖。
      但是现在站对了,如果跟赵家绝对死定了。她这样想着,与王翦设宴饮酒。
      起因是王瑕与胡亥三次就被王瑜发现了。
      很抱歉,她终于在王瑕这里反了一次水。瑜以为是她倒戈向自己的突破口,却不知道其实是授意于不管内宅的扶苏。
      一夜,扶苏邀她促膝长谈,教她接着怎么站队。
      首先扶苏点起油灯,曰:长夜昏暗怕她埋伏刺客。其实多半是嘲讽她在岭南晒黑了皮肤。
      后来谈到仁义礼信,她终于睡着了。
      不知道怎么就应了这个酒局。
      王翦举杯,很酸:“敬蓟公主?”酸就酸吧,反正她本来也不是。举杯回敬:“是罪臣敬王将军。”
      “不敢当不敢当,内宅之乱,还得公主出面。”王翦极其恶劣,拉起一脸皱纹讥笑。这么说她也是王瑜媒人啊。
      回忆起不怎么愉快的记忆,从魏鑫一张倒吊的通红的脸,倒退回王瑜进门曲人吟唱的桃夭,再想到王瑜下车时黑景黑服黑发黑鞋,倒过了头想到扶苏换上那套戏服……她就开始盯着扶苏露出来的腕子发呆。
      “……专一,公主看来如何。”王翦夫人差一句嘴,给她听漏了。
      只能糊弄:“何为专一?”
      王夫人好似怒:“奴家的女儿就是专一!”说出来鬼都不信,不过差不多猜出来王夫人在扯什么了,还没把天谈死。
      “夫人是指哪一位小姐?”她开始讨好王夫人。对面宴饮之入不少,女眷却为了与这边平衡,只有王夫人一个。她就专心王夫人,左右的脸都没仔细看清楚。
      拿里晓得夫人目下无尘:“自然是瑜小姐。”对哦,她们直接走动最多,关系好。烦人。
      王瑕是不是上次行凶以至于失了份量呢。
      她推杯换盏间借酒力不再说话,低头只看席间的钟鸣。
      酒不醉人人自醉,她开口解释自己不胜酒力之类云云。却发现嗓音变得像是金属厮磨琴弦,不那么纯粹了,如同要破碎。
      归去也是一夜无眠。
      不发声的日子没法过,跟狗没什么两样。
      清晨魏鑫来看她见她没睡就和她说各种要她睡觉的理由。突然提到,席上有王公子看重她,还是两个。
      其一是庶出的长子,管他谁生的,与王贲关系不好。看见她长得好看,想玩。太露骨了,恶心。
      其二是嫡幼子,与瑕瑜二人同胞行三。两个姐姐都嫁到长公子府,早见过她,却现在才表意。就是要跟庶出的哥哥抢喽,恶心。
      而且他们名珈、玦,听着格外恶心。
      都知道现在的王夫人是因为美貌上位,坐在美艳的继主母左右,谁看得见啊。
      自古美玉比美人,这些字,依旧是只有王瑕配得上。可见这个“瑕”,多艰辛了。
      她嘶哑:“恶心,乏味,不要。”
      魏鑫:“所以要睡觉了。”转而向外,“姐!”
      门口等着的馫进来,为她宽衣解带盖好被子,然后自己脱个精光钻进她被子下。
      她着了暖意,居然真有困意袭来。
      魏鑫又开始:“睡一觉会好的。不如先听奴说。”
      她笑:“就汝会哄。不许说大道。”她知道最好睡是大道理,但是她就是不想听。扶苏抓住一切机会灌输给她,都不知道对不对。
      “说公主以后如何?”也好,反正够无聊。
      魏鑫阐释一番现状,她已有睡意,不禁哈欠连天。
      现状。
      偶尔展望一下自己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未来,也觉得愁得很。
      “公主觉得如何才是良配?”
      她随口说:“卢上仙吾觉不错。”
      “公主可以看高一点。”
      王家?
      “王家灭燕,与卢上仙不共戴天。又灭魏,与鑫不共戴天。”
      李家?
      “各公子早已与秦公主有聘,或是既定。”
      那……秦公子?
      再高一点。
      嬴政!
      她困死了,随口就来。倒是逗馫姐姐笑的开心。
      然后魏鑫刚出去她就睡着了。
      馫起身,给她压好被角。脱下的曲裾和大袖重叠披在了馫背上。
      馫回头,看见子充。行礼,然后出去了。
      子充坐在她床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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