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渊源 ...
-
姜悦瞪大了眼睛看着南枝，仿佛从未认识她一般。南枝也不管她信不信，怡然自得的吃自己的东西。
就在这时，姜悦的奶奶打开门回家，看见孙女和南枝两人大眼瞪小眼倒也没说什么，只交代自己去做饭，马上就能吃。
姜悦放着还在客厅吃零食的南枝不管，跑到厨房洗了手假装要帮奶奶做饭，实则是打算旁敲侧击的问一些关于南枝的事。
“奶奶，南老师说她是来捉鬼的？”姜悦一脸好奇，对南枝的称呼则沿用了之前大魏的叫法，据说那些去找南枝诊疗的人也都这么喊。
“小孩子家家的，别管这些事，你就安心工作就是了。”姜奶奶洗菜、切菜的速度不减，嘴里也漏不出别的信息。
姜悦有些挫败，悻悻出去了。
其实倒不是姜奶奶不愿意讲，只是有些事说起来太过玄幻，如果可以，她愿意姜悦能在一个更阳光的环境下生活。
说起南枝，那是姜家的老熟人了。姜奶奶到现在都还记得她第一次见到南枝时，南枝看起来还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那时姜奶奶才刚刚生下儿子没多久，还是被称为小姜医生的赤脚游医，经常往返于乡镇之间给乡亲们看病。有一天傍晚下着大雨，姜奶奶的自行车在返程途中磕到石头坏掉了，她只好推着自行车进了镇上通往城里路上唯一的避雨处。
那是一座有些破败的山神庙，不过那些山神像都是人们后头才加上去的，据说原先是个道观，除四旧时道观里的道士都被赶跑了，就连那硕大的太乙天尊塑像也被人砸去了上半身，留下的部分在夜里看起来还有些渗人。因此除四旧的风气过去以后，大家又商量着要不要重新给道观里的神像塑形，后来大家一合计反正地处山区，就给换成了山神像，祈求庇护一方平安。
在人们的想象中，山中鬼魅最为凶残，因此镇守一方的山神必定是长相凶狠巍然的，而当时为了避雨走进山神庙的小姜医生感受到的就是神像狰狞的一面。小姜医生其实是个典型的唯物主义者，因此就算心里害怕她也还是暗自安慰自己只是环境所致，等她在角落里燃起一个小火堆一切也就得以解决。
火堆燃了起来，小姜医生这才发现庙里不止她一个人，借着火光她能够看到另一个角落里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的。医者父母心，小姜医生担心那是个被饿坏或是受伤失去意识的村民，于是点了个小火把壮着胆子往那地方挪去。走得近了，小姜医生也就发现那背对着她的人其实是个不大的小女孩，虽然看不清面孔但可以肯定的是她格外单薄。
也不知是不是火光刺激了女孩，她手指动了动发出小小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痛苦。见到这般模样，小姜医生也管不上其他，径直翻过女孩的身子，伸手去探她的额头和脉搏，哪知入手便是一片冰凉，分明是死去已久的模样。
小姜医生叹了口气，为自己没能挽救一条年幼的生命而惋惜，她仔细打量了女孩的模样，估摸着这十里八村再没有比她更俊俏的姑娘了，连连说了好几个“可惜了”。人虽然去世了，可小姜医生不忍看她衣衫凌乱，便轻轻替她重新整理了一下衣襟，然而手刚搭上最上头的扣子，那小姑娘便毫无征兆的睁开了眼。
再唯物主义，小姜医生也还是个年轻妇人，这一睁眼她可吓了个不轻，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捂着心口喘着气说不出话来。有了个那么个间隙，小姜医生的第一反应是收拾包袱跑人，连自行车也不想要了。那小姑娘却抓住了她的脚踝，别看她脸无血色、奄奄一息，可这一拉力气还挺大，小姜医生愣是没挣脱开。
小姑娘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什么话，眼见着她似乎真的没什么恶意，小姜医生便壮着胆子凑过去听了，心里倒是害怕那人趁她不注意咬掉自己耳朵，所以也隔了点距离。
“......救......救......”
小姑娘只是断断续续发出一些微弱的声音，小姜医生没法只好凑得更近，这一次她终于听清楚了，那小姑娘说的是“别走，我觉得我还可以再被抢救一下”。得，都这样了说话也不见多客气。害怕自己之前诊断有误，这次小姜医生是给小姑娘做了全面的检查，却奇怪的发现她并没有什么外伤，正犹豫着要不要再摸一次脉搏时发现小姑娘脖子上缠着一根透明的细线，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那种，而细线的另一端则是捆在了角落里那尊早已废弃的太乙天尊残缺的大掌之上。
“剪.......”姑娘很是艰难的开口，但是配合动作小姜医生能够理解，她是要自己把那根细线剪掉。
救人心切的小姜医生没有多想，拿起随身携带的医用剪刀直接就把那细线剪断了。说来也奇怪，那线方一剪断，那小姑娘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后来，那小姑娘告诉小姜医生她叫南枝，是跟着师父游走四方捉妖惩恶的道姑，这次就是被恶鬼困于此处。南枝对小姜医生表达了谢意，并表示以后有事可以找她。
小姜医生是个善良的人，尽管她对南枝这番话只信了一半，但还是没有难为她，更没把她说有事找她的话放在心上，权当日行一善了。
时间就这么过了很长时间，当小姜医生成为老姜，而她的儿子小姜结了婚之后，她终于是又见到了南枝。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早晨，老姜出门买菜准备给怀孕的儿媳妇做一顿丰盛的晚餐，回家时遇到了守在家门口的南枝。其实已经是记忆深处模糊的人了，老姜之所以还能记得主要是因为南枝根本没变，还是十一二岁小姑娘的模样，只是身上穿的衣服已然是当下最潮流的那一款。
南枝说当年老姜没肯要她报恩，但她还是偷偷留下了她的两根头发，这些年观她生活顺心顺意便也没再打扰她，可前些时候她夜观天象发现老姜的主命星发生异动，恐怕她将有大变，于是前来相助。
老姜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坚信无神论的小姜医生，可她看着毫无威信力可言的小姑娘有些犹疑，最终还是邀请她到自己家做客。
南枝一到老姜家里边开始四处查看，最后把目光放在全家福的照片上，得出结论这个变动来自老姜的儿子和儿媳，两人恐怕最近有血光之灾，让老姜注意些。老姜慌了神，立刻给儿子打电话，可迟迟没有回应，后来才知道儿子带着临产出现阵痛的儿媳去医院，结果两人乘坐的救护车却在路上遭遇了车祸，最后只保下来那未出世的孩子。
那孩子自然就是姜悦。南枝是有些自责的，她始终认为是自己来迟了，于是便交给老姜那时才刚刚兴起的名片，虽然只有名字没有地址，但她告诉老姜自己要去H市，往后有任何事都可以来找她，这是她欠下的，之后又把自己随身携带的一块玉佩送给老姜的孙女，说是可以挡煞。
......
南枝看起来不是很能吃，尽管姜奶奶做了一大桌丰盛的菜，但她也只是浅尝辄止，每一样品尝一点后就放了筷子。吃完晚饭，南枝看了看时间决定去找张航，姜悦自告奋勇带路，姜奶奶只能嘱咐她一路小心。
张航家虽然住得偏僻，但并不难找，姜悦有他的详细地址，再加上她本来就来找过他几次了，因此熟门熟路。
这一夜的月光不知为何显得格外惨淡，张航正坐在家门口的一张小凳子上戴着手套洗碗，背着家里透出的点点微光显得格外单薄。
“你怎么又来了？我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见到姜悦，张航似乎有些烦躁，好看的眉眼上都带了些戾气。
“这次可不是我要找你，是她。”姜悦侧了侧身，让出身后的南枝。
大概是由于南枝的这幅装扮实在太像个高中生，张航迟疑了一下问道：“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南枝笑着，似乎在看着张航，又似乎在看着他的身后：“我是来找刘雨蝶的，她就站在你身后。”
一句话，姜悦和张航两人都觉得全身发毛，实在是南枝说得太真实了。
“神经病！你胡说什么呢？！艹！”张航站起来时还被凳子绊了一下，失态的对南枝爆出脏口。
“我没骗你，她就站在这儿。”南枝煞有介事的指了一个方向，说完就不搭理张航了，而是绕过他，对他身后方一个位置说道：“你在这里的话会想用什么办法呢？水？让他淹死吗？可是这小盆子太浅了，他淹不死的。”
张航虽然嘴上说着南枝神经病，但心里其实是骇然的，别说他，就是站在一旁的姜悦都觉得凉凉的。
南枝叹了叹气，似乎不想用强，于是她抬手点了点张航的眉心。
“小......小蝶？！”看清南枝身旁站着的确实是小蝶，张航惶恐之下退了一步，话都说不清楚了。
姜悦看得云里雾里，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第3章 渊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