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樊尘》苦闷的汤圆

54、隋唐13

　　从杨广的御书房出来，幻想着之后会有源源不断的各方面人才到来，樊尘的嘴角都勾了起来。
　　夜晚，专门举办宴会的宫殿里，灯火通明，这是为了迎接单雄信专门举办的宴会。杨广高高的坐在主位上，眼弯成一双月牙，正好遮住眼底的神色，只看看到他脸上的笑容的人都会以为他现在的心情很好。
　　樊尘和宇文成都坐在丹陛下左手第一位的位子，对面，右手第一的位子上，不是什么宰相太师，而是一身锦衣的年轻汉子，外表雄武，正是前来投效的单雄信。
　　只是此时面色冷肃，眼神锐利，上前敬酒的大臣们一波一波的被他不近人情的样子吓退。而他本人似乎也并不喜欢这样的场面，手里的酒杯满了又空、空了又满，美酒如白水一般灌进了肚。
　　单雄信心中郁闷，他离开瓦岗寨后一时也不知道要去哪里，直到走到洛阳城下。想到自家的仇人如今都在洛阳，脑子一热，便把妹妹留在了城外，自己打出投效朝廷的名号，实际上却是想要刺杀杨广和李家兄弟。原本以为以杨广的残暴未必会接受自己的投效，或者即使接受了，也不会多重视，他正好有时间在城中布置，找机会先杀了李氏兄弟，再找杨广报仇！计划都想好了，可谁也没想到杨广不按常理出牌。对于他一个响马不仅不计前嫌，还一副求才若渴、明显要重用的样子，让计划完全被打乱的单雄信倍感烦躁。
　　再次将杯中烈酒一口饮尽，单雄信目光划过对面的少年与将军，落在高高在上的男人身上，心里盘算着自己暴起手刃那昏君的可能性有多大，左手的拳头握紧，拿着酒杯的右手不自觉的用力，‘咔嚓’一声，精美的白瓷被捏成了碎片，瓷片崩落撞击在宫殿坚硬的地板上，清脆的声音让官员们交流的声音一顿，目光都落在锦衣汉子身上。
　　“杨广！”
　　单雄信猛地起身，身体绷紧，一双豹眼满是戾气的盯着上位身着龙袍的人，眼看下一秒就要奋起而攻，肩膀却突然被一双手按住。单雄信心里一惊，转眼一看，宇文成都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身后！
　　未出手便被制住，两人来去几招，单雄信始终摆脱不了宇文成都辖制。自知不是宇文成都的对手，深吸口气，虽然心中不甘，也只能缓缓闭上双眼等待死亡，又不由庆幸，自己坚持不让妹妹进城，也算保住了单家最后一点血脉。
　　单雄信的动作、表现，大臣哪里还看不出他想做什么，一时间所有人颤若寒蝉，整个大殿落针可闻。
　　“咳咳。”
　　樊尘假装清喉咙，带着点期盼的目光瞅着杨广，被杨广的余光瞥到。
　　杨广缓缓的吸了口气，双手插、在宽大的袖子里，看着单雄信的眼神高傲又深邃，脸上的表情却严肃庄重。声音平稳的说道：
　　“带上来。”
　　侍从领命而去，不过片刻便又回来，身后跟着几个侍卫，一个貌美的小姑娘被他们环绕在中间。
　　“哥！”
　　单盈盈一见单雄信，便朝他飞奔而去，她身边的侍卫丝毫没有阻拦。单雄信看到妹妹那一刻，心里则是又惊又痛，喊了一声‘盈盈’再说不出什么话。转脸对上杨广，满眼的仇恨不甘。
　　“要杀便杀……”
　　单雄信话未说完，杨广一个眼神，早就等在一边的颁旨太监展开圣旨，朗声宣读。
　　“朕性好大喜功……”
　　“杨广！你……”
　　话被打断，单雄信自认为是杨广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对自己的侮辱，不由大喝一声，只是不想那太监语速飞快（颁旨太监：不快不行，感觉那兄妹俩的目光都快把自己吃了！ o(╥﹏╥)o这年头活着不容易，早点念完早安全啊！），不等他话说出口，圣旨已经念了一半。准备在死之前大骂杨广的兄妹俩听到圣旨的内容，还没出口的唾骂被憋在了嗓子眼。
　　那太监说啥？
　　杨广为了抄杀二贤庄认错？要重建二贤庄还给单氏，要封自己/哥哥做大将军？要追封二贤庄惨死的众人，为他们重新风光大葬？还要亲至葬礼给单家人道歉？尤其是最后那句，什么来着？听信谗言，滥杀无辜、罪不可赦，然身负重器，只得割发代首以赎己罪？！
　　重建二贤庄、大将军、追封、风光大葬什么的单家兄妹都不在乎，可若是杨广能以皇帝的身份亲自到单家坟前祭奠并认错的话……单盈盈的眼泪划落脸庞，她和哥哥可不就是一直想用杨广和李渊的人头去祭奠无辜惨死的亲人吗？单雄信抱着妹妹，想起惨死的亲人，眼眶通红。
　　一道圣旨，想要改变单雄信的杨广、对朝廷的仇恨，在樊尘看来是不可能的。少年眯了眯眼睛，想起那些惨死的无辜之人，心中也忍不住叹气。看着情绪激动的兄妹二人，说话的声音缓慢而真诚，却让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清。
　　“上位者，居于庙堂，若无耳目，便不可能知民之所想民之所需。然，耳目，亦又好坏之分。好的耳目谏忠言献良策，坏的耳目进谗言乱君心。皇帝非圣人，岂能一眼辨忠奸？圣听蒙蔽，犯错在所难免，但古人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单雄信冷哼一声，对于樊尘的话虽然没有反驳，态度却明显充满了讽刺与不接受。其实樊尘心里也是恶心的不行，之前的杨广的确被下面的奸臣蒙蔽，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中二病的性格，自己作的成分见多。可还是那句话，谁让他是自己这个身体的爹呢？这天然的猪队友，自己只能努力把他洗白，最好能让他进化成当康（当康，《山海经》里的瑞兽，外表像猪（重点），出现在哪里，那里就能丰收）！
　　深吸一口气，樊尘的眼神变得锋利，
　　“可是，单将军！单家的灭亡你就没错吗？！”
　　单雄信怒目大张，想要反驳，樊尘却不给他机会。
　　“单将军身为绿林豪杰，劫富济贫，豪侠仗义。据我所知，当初郡马秦琼遇难，单将军多次接济秦郡马，并暗中帮助秦郡马免了牢狱之灾。靠山王派十三太保押送皇纲往京城时，单将军传令各绿林好汉前往劫取。秦郡马母亲过寿时，单将军带领王伯当等前往历城县祝寿，与秦琼、程咬金等四十六友于贾柳楼结义。后因程咬金劫皇纲事情泄漏，程咬金与尤俊达被靠山王抓获，单将军又带人设计将程咬金、尤俊达救出，杀出历城县造反。（信息来源于百度）”
　　“仗义助人本是好事，可劫皇纲、劫牢犯、造反，哪一个不是杀头大罪？犯了罪朝廷抓你有错吗？！朝廷昏庸，你们不甘受冤没有错，可你仗义出手的时候，真的没想过之后面对的将会是朝廷的追缴吗？将军武艺高强，自然不屑朝廷鹰犬，可你那些家人呢？将军做那些事情之前，都没有想过安排好他们吗？！”
　　言下之意，单雄信若早一步想到做这些事的结果，早一步安排好家人，朝廷即使派兵抄杀二贤庄，单家也不会死的只剩下两兄妹。
　　之前还能冷笑的的单雄信，在樊尘的一声声质问中，脸色渐渐发白。樊尘话音落下之时，膝盖一软，跌坐在凳子上，整个人如同失去了魂魄。单盈盈也好不到哪里去，脸上的血色极速退去，用尽力气才稳住摇晃的身体。兄妹俩明显被樊尘的分析打击到了。
　　表面上大义凛然，樊尘心里其实心虚的不得了。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再加上二贤庄名声在外，单氏兄弟好友众多，平日里自有许多江湖朋友照拂，单家兄妹在外闯荡根本不需要操心，久而久之，形成习惯，忽略了这后顾之忧实属正常。樊尘这时候把这当成理由拿出来说事，根本就是往兄妹俩心口扎刀子。可这刀子要是不扎下去，把所有怨恨都加注在杨广和李渊身上的兄妹俩，对着他们的内心永远都会是封闭的，没有突破口，如何让他们真心归顺？
　　只是‘自己疏忽害死家人’的打击实在太重，两兄妹恐怕一时之间很难回神。樊尘也不着急，和杨广、宇文成都交换过眼神，各个不动声色，等着兄妹俩清醒。而在场的官员们能在樊尘的整顿下留在朝堂上，不说有多聪明多能干，基本的眼色与应变能力还是有的，一看现下就知道是皇帝父子与单氏兄妹的主场，自然没有人无脑的插话当炮灰。
　　到底是隋末唐初有名的将领，不过一刻钟，单盈盈还在自己的世界挣扎的时候，单雄信已经恢复了清明。漆黑的眼睛盯着樊尘，复杂中透着忌惮。
　　“早在洛阳城外一战之时，单某便知赵王殿下能言善辩，如今亲身体会方知当日殿下对秦二哥是口下留情了！”
　　单雄信挺胸抬头，眼神一变，又变得坚定起来：
　　“我单雄信对不起亲人，日后定会一死向亲人谢罪，可杨广和李渊的人头，我也非取不可！”
　　“好！朕给你！”
　　一直没出声的杨广站起身，绕过御案，态度严肃的一步步走到离单雄信五步之处。
　　“皇上！”
　　“皇上！”
　　有大臣表示担心想要上前阻拦，杨广大袖一挥将人挥退。
　　“父皇！”
　　尽管知道杨广是在装逼，为了达到效果，即使心里白眼翻上天，表面上樊尘还是一副紧张的样子喊出声。
　　“不论如何，抄杀二贤庄，的确是朕之过错。你要李家父子的头颅，朕做不了主，但朕的头颅，朕且可以做主！”
　　言罢，猛的上前一步，抽出宇文成都腰间悬着的宝剑，在众人紧张的呼吸都慢一拍的情况下，一把打掉头上的冠冕，握住散开的长发便是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