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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倾城美人 ...

  •   (回忆结束,正文开始)

      月亮弯,亮汪汪。
      清碧水,盈盈哗。
      琼花哟,雨打霜。
      漫溪哟,水拍洼。
      月亮弯,亮汪汪。
      清碧水,盈盈哗。
      琼花哟,雨打霜。
      漫溪哟,水拍洼。
      ……

      在无尽的黑暗中,朦朦胧胧,无限的意识里荡起声声空灵回响的歌声。那声音清脆悠扬,好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似百灵鸟的婉转,又似溪水潺潺撞击岩石的叮咚环佩之声。

      白荌在无边无际的黑幕中行走,没有光亮,只有她孤独的徘徊,一遍又一遍。她想要寻到那声音,她真的很努力的去寻找,却怎么都听不出来那声音是从哪里传出的。

      突然,这个虚无的世界开始坍塌,天旋地转,黑暗轰隆的声音撕裂耳膜。血色,无边的血色开始晕染开来,诡异恐怖。

      她看到了曾经那些熟悉的面容,熟悉的场景,一幕幕的从眼前飞逝。

      昌郡白家、濮北王宫、隆都琼华寺……

      父亲、清歌先生、阁士、华牡夫人、丹凌子、浣姐姐、幺露、顾彧……还有行昀。

      转换飞逝,时光流年,一幕幕刹那飞散,皆消失在眼前,如梦幻泡影!

      “不要!”

      一下子惊醒坐起,心悸犹在。

      “是梦,原来……是梦。”

      梦里的那些东西,都是假的,假的。

      白荌坐在床上,抚上胸口,不停的安慰自己,却仍旧止不住狂乱的心跳与额头细密汗珠的渗出。

      突然,胸口一阵的钝疼,她低头一看,那里包扎着伤口,有鲜艳的红色从白色的布帛中渗出,异常醒目。

      此时,白荌的脑子才算是恢复了一些清醒的神智,慢慢想起一些事情。

      司马门前,她为了保全家族,不得不自裁于王宫。这胸口的伤,便是那时自己扎伤的。

      疼,真疼。

      她咬了咬牙,脸皱成了一团,那疼痛感昏迷时尚未有感觉,此时清醒,便是颤颤的疼着。慢慢捂着伤口,她抬眼打量四周,却发现这里是个陌生的地方。

      这是哪里?她为何会在此处?

      这屋子极大,很是空旷,有很多青色的纱幔垂挂,窗户微开,风儿钻进来吹的这些纱幔纷飞,发出梭梭的声音。

      “有人吗?幺露、玉璞!”

      白荌强忍住胸口的疼痛冲周围喊人,可声音越过那些帷幔,毫无回音。这里,好像就只有她一个人。

      这到底是哪里?阴曹地府吗?

      正心想之际,突然,白荌怔住了。

      那层层叠叠的青色帷幔中出现了一个身影!

      帷幔纷飞,那身影就一动不动的定在那里,莫名的诡异令人心颤。

      “你……是谁?”

      白荌迟疑着问出口。

      那青色帷幔后的身影依旧不动。

      难不成是她看错了?可那分明是一个人的影子?!

      “阁下是谁?莫要装神弄鬼,若是可以,还请露面。”

      白荌语气严肃了起来,眉头微皱。

      终于,那身影晃了一下,但是动作微小。

      “荌丫头。”

      一道女声传来,白荌犹如遭了雷击,猛地顿住。

      这是……

      那个女子,那个极美丽的女子,原来梦是假的,那歌却是真的。

      “浣……姐姐。”

      纷飞的层层帷幔中,谢浣浣着一身白色流纹裙,乌发披散,慢慢走了出来。

      女子出现的那一瞬间,好像日月都失了颜色,星辰都不及她的眼眸明亮,珍珠都不如她的皮肤光滑。一朵空谷幽兰,迷了人眼,惑了人心。

      “真的是你!”

      白荌不可置信,却又有些古怪的笑了起来,开口道。

      “我早该想到是你。你如今身在淄陵,出现在这里也没什么令人惊奇的。”

      谢浣浣一步步走进,停在床榻边。她已经不再是二八年华,但如今的风韵却比往昔更加的令人折服。

      “荌丫头,你受伤了。”

      她开口,清清淡淡的一句,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白荌听后低头自嘲一笑,道;“我自裁于司马门前,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没想到浣姐姐你竟来瞧我了。浣姐姐怎么在此处?这里又是哪里?”

      “潮海阁”

      谢浣浣轻声回答,没有一丝犹豫。

      “潮海阁?!”

      “对,潮海阁。潮海秋茶宴就设在这潮海阁的一阁层。潮海阁共有四层,你如今所处的,是二阁层。”

      白荌听完解释以后,才觉有些明白了。她知道潮海秋茶宴是设在潮海阁内的,这潮海阁说是宫内藏书的地方,早年废弃了许久,后被瑧王妃重新改造,成了一处赏景的新阁楼。

      “荌丫头,你可知这瑧王宫是在什么遗址上建造的?”

      谢浣浣突然开口问了一句,白荌先是点点头,后又摇摇头。她不知道谢浣浣为何问这个,但既然问了,这个答案就不是众所周知的那一个了。

      在禹朝历史上,最令世人敬佩的,是开国帝王禹太祖和拓疆之王明康帝。这两位是奠基了禹州大地的明圣之君。虽后世几百年,禹朝贤帝多出,但却无一人能够盖过二人历史功绩。因此,后世之人多以神明比论之。

      可是,众所周知,瑧王最推崇敬佩的历史人物却不是这两位,而是几百年前叱咤风云的‘武穆圣王’!若说二帝是神明,那这位‘武穆圣王’便是一代传奇了。瑧王当初定都的时候,便故意选在了淄陵,武穆圣王宫的遗址上。

      “荌丫头,世人皆知,瑧王喜战,推崇武穆圣王,定都淄陵。当初建这王宫的时候,处处仿照古迹。那你可知,这潮海阁的历史渊源?”

      谢浣浣继续发问,白荌却不在迷茫,她淡淡一笑回道。

      “我不知,也不想知道。这些事情与我有何关系。没有关系的事情,我不愿意花费精力去想。”

      谢浣浣怔了一下,后开口道。

      “你变了,变了许多。”

      “浣姐姐,你也是。倒不知你在宣平候府过的如何?我进府第一日曾问管家打听过你一句,但未曾深问。”

      白祐樘当初将白荌从大理寺接出来送到宣平候府以后,她问过管家一句,府中的那位夫人可是侯爷年前娶得侧妃。管家说那夫人特别交代过,要好好照顾她。可是白荌心里明白,谢浣浣岂是会虚伪于世俗的人,那话必不是谢浣浣交代的。

      她不去深问,不去打听,不去相见故人。其实也是在躲,躲避曾经的那段年华岁月。而谢浣浣明知她入了淄陵,又何尝不是一样的心思。

      世事变迁,许多人,许多事,在时光飞逝中已经面目全非。濮北王宫里的那段日子,终究难以磨灭。

      “还好,侯爷待我极好。”

      “那就好。”

      话音一落,空气就陷入了长久的尴尬,两人似乎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们中间,有一个难以逾越的障碍,那是关于一个人的禁忌,谁都不愿意先去触摸。

      “浣侧妃,时间到了。”

      这时候,窗户外面却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谢浣浣听到以后,无奈一笑,对白荌道。

      “这里是潮海阁,阁内尽是秘密,瑧王妃将你安排在此处,用心必是不简单。我时间不多了,先走了。”

      说完,谢浣浣便转身离开,白色的衣裙在地上与青色的纱幔缠绕在一起,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浣姐姐!”

      最后,白荌还是忍不住叫住了她,说了一句话。

      “谢浣浣还是谢浣浣,天下第一的美人。”

      谢浣浣身体僵了一下,便消失在层层帷幔中,好似从未出现过一样。

      潮海阁,竟又是潮海阁。

      白荌再次环视这个地方,却不得不有所感慨。谢浣浣最后一句明显是话中有话。

      她低头看看自己胸口的伤口,显然是精心包扎过的。她那一簪子刺得不轻,没几日昏睡是不可能醒的这么快的。潮海秋茶宴她倒是给生生的睡了过去,说来也是可笑至极。

      谢浣浣走后不久,房内就又进了人。只是这次是宫女内侍,服侍她来的。白荌不适应别人侍候,问他们自己的一双丫头哪里去了,内侍只回答说一会儿便会赶来。白荌便让他们等等再为自己换药。

      见到玉璞与幺露的那一瞬间,白荌自醒来以后便一直悬着的心才有些着落。

      “小姐,你若是以后再做这混账事,就把玉璞也带上吧!玉璞宁愿跟着你下黄泉,也不愿意以后再也见不到小姐!”

      摒退了左右内侍后,玉璞一张小脸在自家小姐面前哭的是梨花带雨的,惹人心疼怜惜。白荌无奈,只得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安慰。这丫头从小就跟着她,情分自是不用说的。

      幺露还算是镇定,服侍着白荌穿衣换药,又给她说了近几日的情况。

      白荌之前猜想的没错,潮海秋茶宴确实已经过去了好几日了,白荌受伤时先是被送进了太医监,后来不知为何,又被瑧王妃移到了这潮海阁,只对人说这里清静适合养伤。

      白荌问她宴会上可有什么事情发生,幺露的脸色顿时就变了,给她穿衣的动作也僵住了。

      “小姐何必再问呢,其实结果小姐早就预料到了不是。瑧王设下真假之局,利用世家之间的弱点与牵扯,让那些贵族公子小姐防不胜防。最后真正能够走到宴会上的,也就是舒家、荀家、西陵家这些了。”

      白荌认真听着,虽然能够猜想到,但是不到最后一刻,谁又会知道没有变数呢。

      幺露看着她,欲言又止。她其实还想问一句心中疑惑,但又觉得不知该如何开口。白荌见状,倒是不甚在意的率先开口。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幺露,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命数如何。我虽历经波折,人情凉薄多已看透,但这条命到底还从未想过放弃。那一簪,我刺下去,赌的是瑧王的恻隐之心,赌的是这王宫的悠悠之口。”

      白荌如此一说,幺露才算是将心给放了下去。既然小姐没有轻生的念头,那便一切都好说,以后无论前路怎样多舛,总还会努力活着。但若是一个人想死,那这个人其实已经死了,旁人做的再多也是没什么用的。

      “小姐,还有一件事……”

      一直呜咽的玉璞突然开口,有些犹豫的看着白荌。这件事说与不说其实都没区别,但是它……

      “可是瑧王将我与宣平候赐婚了?”

      白荌看着她的神情,无奈一笑,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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