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匪灯

16、人间大陆

　　★东瀛神州★

　　“可以告诉我了吗？我在南海长大，从未听族里长辈或者其他任何人提起过有一本天书存在，你又偏偏在我回南海的时候恰巧出现，你不感觉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吗？”

　　静默许久，天书才开口说话：“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会害你，我会帮助你杀死江温言，为你的族人报仇雪恨。”

　　“你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敢说明，我又怎么敢相信你说的话呢？”

　　“信不信在你，报不报仇也在你，一个身份一个名字并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们始终在一条船上，你死我亡，我死，你同样也活不成。”

　　姬凡轻笑一声：“好，你说得对，只要能杀死他，其他的都不重要。”

　　“你能这么想，自然是最好不过，我也必定倾尽全力助你报仇雪恨。如今你手中有崆峒印，但你始终修为不足，没有十成的把握能够手刃他。东瀛天灵地杰，灵力充沛，西北方有一处原始的食人族，族中的圣地孕育着一颗灵芝，你若是服用后，必定可以修为大增。”

　　姬凡皱眉：“食人族？他们不吃鱼吧？”

　　姬凡一向是不苟言笑，没想到突然开了个玩笑，天书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硬是楞了几秒，才缓缓说：“大概......是不吃的吧，哈哈哈。”

　　东瀛神州的西北方是一片原始森林，树木高大，遮天蔽日，森林里面通常是昏暗的，导致周围的环境大多都是潮湿阴暗的，从而也吸引着众多的毒蛇猛兽栖居在此，而原始森林再向西走上两万里，便是人间大陆。

　　食人族吃的并不是普通的凡人，而是同他们一样的食人族，有些族人将死或者残缺，没有了作战的能力，便会被其他人吃掉。食人族也分为些许部落，至今保持着最原始的生活方式，住在巨大的天然山洞里，过着群居生活。

　　族里上下皆是骁勇善战之辈，以强壮勇猛为尊，软弱之人，则要被当做奴仆，或者食物。

　　姬凡：“弱肉强食，强者生存，自然法则，理应如此。强者便可肆意妄为，得道成仙，弱者只能被人踩在脚下，为人鱼肉，这不就是最好的说明了么？”

　　天书：“你既然明白这个道理，那就做个强者。”

　　姬凡轻笑一声：“我若是强者，便叫这世间再无强者，让这太阳从西边升起，大海在陆地之上，水向高处流，月亮在白天出现，星辰在大地之下，再无日夜之分；我若是弱者，定让所谓的强者匍匐在我的脚下，为奴为仆，生死在握。”

　　此话一出，天书沉默许久，才缓缓到：“你既有此心，我必定全力助你。”

　　原始森林树木着实高大，参天大树将阳光遮蔽，偶尔能透露进来一丝的光线，在这无比阴暗的周围显得尤为显眼。

　　姬凡一手扯烂一条花蛇，一边向前走，却突然听得一阵呜呜咽咽之声，像是低声的哭泣，又像是无力的挣扎求救。

　　天书：“听到了？”

　　姬凡：“嗯。”

　　天书：“去看看？”

　　姬凡：“好。”

　　姬凡听声辨位，向左侧走了几步，拨开一波一波的草丛，便看到了一个躺在地上的雄性人类。

　　姬凡微微皱眉，此人衣不蔽体，只有那处穿着一个灰色的破烂布料，浑身上下全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流血有的流脓，灰头土脸的，手里还紧紧握着一个木棍。

　　不过这个人身材倒是不错，健康的黄色皮肤，小腹上的腹肌隐隐可见，一双修长的大腿笔直，双臂肌肉紧实，倒是有些好看。

　　只是这个灰头土脸的样子有些磕碜。

　　天书：“我只知道你是个痴情种子，没想到你还是个风流鬼，怎么，见到男人就走不动路了？”

　　姬凡：“痴情种子不发芽，风流种子却长得旺盛。”

　　天书：“救，还是不救？”

　　姬凡垂眸看了看这个受伤昏倒的雄性人类，沉默一会，道：“救。”

　　姬凡蹲下身，伸手摸了摸这人的额头，有些发热，想必是发烧了：“先去找个洞穴，再烧下去，就死了。”

　　姬凡刚准备把他背起来，却不料此人竟重的惊人，一不小心被他拖累的摔倒在他身上，脸与脸之间只差分毫。

　　时间仿佛停滞了许久。

　　这人昏迷之间竟有些呓语，吞吞吐吐呜呜咽咽的，也听不清楚，姬凡赶紧站起身来，也不打算再背他了。

　　便用了些力量把他扶起来，一手搀扶着，磨蹭着走路。

　　这人的头昏昏沉沉的，时不时向姬凡这边靠来，靠在他的肩膀上，除了江温言，姬凡没和其他人有过这般亲密的姿势。

　　姬凡忍不住向他看去，这人虽然灰头土脸的，但眉毛浓密，鼻梁倒是高挺，不像是江温言的那般的笔直清秀挺拔，但多出来一个处驼峰，显得多了几分男人的味道。

　　这人的鼻子挺好看。

　　突然奔出来这么一个念头，姬凡感觉实在不应该极了，自己大仇未报，竟然还有心思去看别人相貌如何。

　　天书突然道：“食色，性也。”

　　天书在他识海里就是这一点不好，他想什么，都能被听到的清清楚楚。

　　姬凡不理会他，自顾自的向前走，只不过这个人的脑袋再靠在他肩膀上时，姬凡也不去看了。

　　找到一处山洞，里面正巧有些杂乱的茅草，想必是之前有人留下来的，也就把这个人放在茅草上面，一不小心，就摸到了这人的重要部位，尽管是昏迷着的，却依旧庞大的很。

　　破烂的布料比较贴身，软踏踏的贴在身上，正好将里面庞然大物的形状包裹出来，鼓鼓囊囊的一个大包，这猛兽连昏迷时身形都如此庞大，若是醒过来，岂不是一头饿狼？

　　姬凡赶紧别过眼睛去，脸颊有些发烫。

　　今日不知是怎么了，和平时的自己完全不一样。

　　姬凡不会医术，但鲛人肉可治百病，他身上的这些伤疤，也能够一并治好。

　　姬凡拿鲛刺，从左臂上轻轻割下来一块肉，蓝色的血液缓缓流下，一块人鱼肉顿时变为透明，姬凡拿到这人的嘴边，强制给他喂下去。

　　身上的伤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痊愈。

　　姬凡手臂上的伤口也慢慢愈合，这就是鲛人肉的神奇之处。

　　鲛人的心头肉，可以肉白骨，活死人，帮助修仙之人修为大增，剔除凡胎□□，得道成仙。

　　姬凡忍不住轻笑，怪不得江温言想尽办法也要骗取他的心，功效这么大的鲛人肉，谁不想要。

　　只是江温言也自私的很，修真界千百年来无一人成仙，他江温言有朝一日可以进入千万年无人涉足的南海氐人国，还成功取得了鲛人王子的心头肉，自己得道成仙，便顺势一不做二不休，将整个鲛人族灭掉，他成了仙，便容不得其他人也成仙。

　　都说鲛人凶残成性，他江温言，有过之而无不及。

　　姬凡本想将这个雄性人类医治好便离开，但看他还在昏迷当中，若是此时离去，这森林中的毒蛇猛兽，不一会就会寻着气味儿找到这，把这个人类吃的一干二净。

　　既然人都已经救了，那便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山洞口就是一处潺潺小溪，水流虽然不大，但是却极其清澈。

　　姬凡扯下一块鲛绡，沾湿了水，拿回去给这个人擦拭脸和脖子。

　　随着脸上的灰尘逐渐被擦拭干净，原本的面容逐渐显露出来，姬凡吃了一惊。

　　没想到，这灰头土脸的雄性人类，长得竟然还十分俊俏。

　　若是在他鲛人族，必定也是个被众多姑娘家争先恐后去送珊瑚示好的。

　　跟江温言比起来，多了几分男人的雄性气息，眉毛也更加浓重，眉眼也更深邃，嘴唇有些干裂，但厚度适中，也十分好看。

　　姬凡一边给他擦嘴，一边想：都说好看的女人是红颜祸水，这好看的男人也不例外。

　　就好比江温言，凭借着一副俊俏好看的臭皮囊，便骗得他团团转，可不就是红颜祸水嘛。

　　给他擦拭完，姬凡便坐到一边，拿出睡觉的天书来看。

　　不多时，这人便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刚转醒过来，迷糊这看了看周围，突然看到姬凡，吓得一个激灵，赶紧站起来拿起旁边的木棍，眼神凌厉，仿佛是在惧怕着姬凡。

　　但是他身上的那只猛兽凶猛无比，即便是藏在布料里面，也不能遮挡，仿佛和他的主人一样，蓄势待发只等着一声令下，便要猛然发起进攻，凭借不可匹敌的力量，将人按在地上，直捣黄龙，取人性命。

　　姬凡也不恼他，自顾自的将天书收回识海，然后直视他的眼睛，道：“怎么，人类都不懂得知恩图报？不仅不知恩图报，还喜欢恩将仇报？”

　　他说出这番话，这人才略微放松了些，也不说话，依然紧握着手中的木棍。

　　姬凡瞥他一眼，道：“不知好歹的东西。”

　　他这话，不知是在骂他，还是在骂江温言。

　　又或者，是在骂他自己。

　　“呜呜呜……呜呜”

　　这人张着嘴，发出一阵呜呜咽咽的声音。

　　他发声有些着急，仿佛是在询问什么，又或者是在……感谢他？

　　既然能说话，那就不是个傻子。

　　是个哑巴。

　　是个哑巴，原来是个哑巴。

　　姬凡心想，上天多的是不公平，给了他一副好皮囊，真是会哄人的臭皮囊，却又让他是个哑巴，不能开口说话，无论是高兴，害怕，恐惧，还是伤心难过，都只能自己一个人烂在肚子里，不能吐露出来。

　　上天，当真公平的很。

　　若上天如此公平，那江温言欠他的那么多条命，他如何还的清。

　　姬凡：“哑巴？”

　　那人听了他这话，脸上虽然不显出什么，但眼底里的一丝微弱的难过神色还是姬凡看到了。

　　姬凡也没有故意拿别人的残缺来嘲笑的习惯，便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久久没有回应。

　　姬凡低着头，心想这人脾气还挺大，自己救了他，看在他是个哑巴不能道谢的份上，也就不说什么，只不过是无意中说了他一句哑巴，还赶紧给他道了歉，他还生起气来了。

　　抬头一看，只见这人眼眶微红，楞楞的站在他面前，眼睛死死的盯着姬凡。

　　姬凡被他看的有些瘆得慌，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赶紧说：“别这么看着我，我救了你，也给你道过歉了，你再这么瞪着我，我就把你的眼睛给你扣出来。”

　　他这么一说，这小哑巴赶紧放下木棍，蹲在地上捂着双眼。

　　“噗嗤。”

　　姬凡被他这幅模样逗笑了，这小哑巴像是个缺心眼，傻傻的，该不会是个又哑又傻的吧？

　　他正这么想着，突然脚腕一阵剧烈的疼痛，钻心的疼。

　　“啊！”

　　姬凡没忍住大叫一声，吓得打呼噜的天书都醒了。

　　低头一看，居然是一条黑色的毒蛇咬了他的脚腕一口，此时正缠绕着身子，想要跑路。

　　姬凡微微皱眉，这蛇毒对他来说并算不得什么，只不过还是有些疼痛，蛇毒残留在身体里，导致脚踝有些麻木。

　　他正烦闷着，突然眼前慌过一个巨大的影子，趴在了他的脚边。

　　姬凡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脚腕处一阵温热，像是小时候出去玩，被阳光晒过的海带轻轻缠绕的感觉。

　　有些柔软，有些温暖，还有些不可言说的感觉。

　　像是有成千上万只小蚂蚁，在他的脚踝处爬动，爬到他的心上，只不过他没了心，只感觉体内一阵酥麻。

　　除了父王母后老顽童，没有人敢对他这样做，也没人愿意这样做，从来只有他对别人好，今日，居然有个雄性人类愿意舍下性命去给他吸出毒液。

　　天书悠悠醒来，打着哈欠说道：“怎么了怎么……这！！！”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刚才姬凡救下来的那个英雄人类，此刻正趴在地上，双手捧着姬凡的脚！

　　捧着脚也就罢了，嘴唇竟然贴在姬凡的脚腕上！

　　嘴巴贴着也就算了，居然还在吮吸！

　　吮吸他也不说什么了，更可恨的是，这雄性人类居然还闭着眼睛，不停转动头部，用舌头去摩擦姬凡的脚踝，看起来居然享受极了！

　　太可恨了！

　　姬凡脑子一片空白，竟然也不知道做点什么好，就这么平白的坐着，认凭这个人捧着自己的脚，用舌头不停地舔舐他的伤口，里面的血液流出来他居然也不吐掉，就这么留在口中，流的多了，便从嘴角流出来些许，顺着嘴角低落在地上。

　　看起来，竟然有些……

　　他嘴上功夫极好，在他嘴巴离开的一刹那，姬凡竟然没忍住。

　　“嗯啊～”一声叫了出来。

　　天书：！！！？

　　叫声有些娇嗔，刚发出来，姬凡就立刻红了脸，低着头也不说话，赶紧用力收腿，想把脚收回来。

　　可这人类竟然死死握着他的脚踝，姬凡抬眼看他，正好跟他对视。

　　一双深邃的眼睛，仿佛是夜晚的星辰大海，璀璨夺目。

　　姬凡猛的用力，把脚收了回来。

　　天书：“哎呀哎呀，我这一大把年纪了，还要看到这种伤风败俗之事，哎呀哎呀羞愧死了。”

　　姬凡：“再说话就把你烧了。”

　　天书赶紧装死。

　　姬凡推开这个人类，正色道：“我今日救你一命，你替我吸出了毒，咱们俩两清，以后不准再碰我。”

　　以后？

　　他刚说完这番话，就感觉不妥，居然还能有以后？

　　万万不可了。

　　若是还有以后，他就杀了这个人。

　　这人也不会说话，只是一味的看着姬凡笑，有些傻气，憨憨的盯着姬凡。

　　姬凡被他看的有些毛骨悚然：“怎么，眼珠子不想要了？”

　　这人却又赶紧捂起眼睛，却又不敢正眼看他，就从偷偷从手指缝里看姬凡。

　　姬凡被他逗得有些想笑。

　　一个比他还高大许多的男人，小麦色的身上肌肉也结实漂亮，站在姬凡跟前，姬凡的头顶也只能到他的肩膀。

　　他刚才说要挖眼睛，两个人一个低头，一个抬头，姬凡便显得弱势许多，如同绵羊吃草时遇到许久没吃肉的饿狼，绵羊咩咩大叫着虚张声势一般。

　　姬凡不喜欢这种感觉，赶紧转过身，准备离开。

　　他既然人也救了，那就继续启程。

　　没想到他走了几步，那个人就赶紧跟了上来。

　　他走一步，他也跟一步。

　　他停一下，他也停一下。

　　姬凡回头看他，他立刻转过身去，像是在看这昏暗的森林中的风景。

　　姬凡抬脚，他赶紧准备跟上。

　　姬凡猛地回头，他又比姬凡还快，已经蹲在了地上玩石子。

　　姬凡轻笑一声，折断一根竹子，拿在手里，走过去敲了敲他的头，这人赶紧一脸委屈的抱着头，眼巴巴的望着姬凡。

　　姬凡又敲了一下：“不要再跟着我了，除非你这双这么好看的眼睛不想要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表现的很是凶，但是这哑巴却咧着嘴对他傻笑。

　　姬凡想了想，不与他多说，转身，移形换影，迅速离开了这人的视线。

　　回头一看，这人立刻站起来神色慌张，傻傻的楞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了。

　　姬凡只觉着好笑，心情居然好了不少，想要忍住不笑，嘴角却不听话，一抹笑容赖在脸上不肯离开。

　　天书：“怎么，你不报仇雪恨了？不去食人族了？倒在这发起春来，净弄这些拖累人的儿儿私情。”

　　姬凡：“我只是觉着他好玩。”

　　过了一会，姬凡又道：“我好久没像今天这么想笑过了。”

　　天书沉声道：“想笑是好事。”

　　姬凡走的累了，这半柱香的时间，感觉差不多走了很远，那个哑巴大概还楞在原地吧。

　　想想就好笑的很。

　　姬凡拿出水囊，靠在一棵大树下，正准备喝一口水解解渴，突然听到身后窸窸窣窣一阵杂乱。

　　扭头回看，姬凡就傻了。

　　这臭哑巴不知道怎么的，居然跟了上来，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站在不远处，手里还没把那根破棍子扔掉，傻兮兮的看着他傻笑。

　　灰暗的原始森林居然奇异的透露进来一束光线，将周围照的微微亮。

　　哑巴也不擦汗，任凭身上的汗随意往下流，只顾着大喘气看着姬凡傻笑。

　　姬凡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赶紧咽了下去，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天书：“见鬼了这是？”

　　雄性人类张着嘴发出“啊啊”的声音，朝着姬凡伸出手，姬凡这才看清，原来他手里还抓着一只灰白相间的小兔子，正被他抓着耳朵，眯起眼睛，双爪放在胸前，可爱极了。

　　姬凡“噗嗤”一声笑了，兔子可爱，这人也有趣的很。

　　紧接着，这人又一手用胳膊夹着木棍，一手从破烂的重要部位的烂布里，拿出了两个小小的，绿油油的果子，也一并放在手掌上。

　　他伸着双臂，一手紧握着可怜的小兔子的耳朵，一手摊开手掌，放着小绿果子，嘿嘿的朝着姬凡笑。

　　姬凡不知怎么的，竟然说道：“你是怎么跟过来的？”

　　那人“呜呜呜”两声，也不敢直接大步跑过来，一步一挪的朝着姬凡走过来，还时刻提防着，看到姬凡并没有生气，才由快变慢，赶紧跑到了姬凡身边。

　　马上把小兔子一把扔在姬凡怀里，又把果子放在了地上，便赶紧跑到了一边，蹲了下来，跟姬凡保持了两丈的距离。

　　姬凡又想笑，低头看了看这只无辜的小兔子，毛茸茸的，还没有他的手掌大，左脚好像是受伤了，还在流血，两只耳朵软踏踏的，就这么趴在姬凡的怀里，也不逃跑乱动，甚至还钻了个舒适的地方趴着。

　　姬凡抬眼看去，那人便赶紧低下头，玩他的石子，也不与姬凡对视。

　　姬凡心情很好，拿起一个石子，扔在那人的头上，那人吃痛，赶紧揉了揉头看向姬凡。

　　姬凡笑着拿起一个果子，对着他晃了晃。

　　那人眼睛一亮，舔了舔嘴巴，想要过去，却又不敢，踌躇的蹲在原地。

　　姬凡感觉着实有趣的很，便对着他招了招手，那人赶紧迅速跑了过来，带过来一阵风，竟将姬凡的头发吹得微微动了动，差点没稳住，一个踉跄就要摔倒在跟前。

　　姬凡拿着果子递给他，他看了看姬凡，又看了看果子，这才慢慢伸出手接了过来，只轻轻吃了一口，就拿在手里不动了。

　　姬凡看他不动了，以为是怎么了，便看向他。

　　谁知他竟然将自己咬了一口的果子双手捧着捧在姬凡面前。

　　这是……要给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