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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短篇三/假戏真做04【生子梗】 ...


  •   刘二宝有一天问扁头,“我是叫陈队长毕太太呢,还是叫处座夫人?”
      扁头磕瓜子,噗嗤噗嗤地吐到地上,“这有区别吗?”
      二宝摇头,“好像没有。”
      扁头一脸看傻子地瞧着刘二宝,伸了个懒腰,“哎呀还就是我好,继续叫头儿就够喽!”
      刘二宝在背后看狍子似地看他,处里讨处座欢心才是最要紧。
      办公室里,陈深正翘着二郎腿看报纸,腿一晃一晃的,一旁温酒的毕忠良看得心痒,捉住他的腿一寸寸向上摸。
      陈深虽见惯不惯,却还是没习惯这模式,不由得抖了下。
      “老毕你怎么一天到晚都想着跟我上床?”
      虽然当年流连欢场时,也是有不少美人盼着与他一度春宵,可现在美人换成了个梳大背油头的男人,他心里多少不甘心。
      毕忠良冤枉伸手,“没啊,沙发上椅子上办公桌上窗子前,我都可以的。”
      饶是陈深看惯风月,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愣了半晌。
      片刻后他掩去神色两手作揖。
      “毕先生脸皮够厚的啊。”
      “彼此彼此。”
      “客气客气。”
      两人喝了杯茶,拱手相让,似笑非笑,若即若离,两番心绪。

      中午二人一道吃了中饭,然后陈深被叫走见了许久未碰面的李小男。
      李小男在他办公室里,双眼泪涟涟地瞧他,“陈深,你真的打算和毕忠良在一块?”
      陈深不假思索,“假的。”
      “你别闹,说实话。”
      “我和老毕不是你想的这样。”
      他和老毕除了夜里的荒唐事,其他一切正常,他想。
      等这孩子生下来后,一切都会回到正轨。拿到情报前,他依旧会是老毕的好兄弟,李小男的好哥哥,以及徐碧城……等了许久的爱人。
      之后的事,他选择先不去想。
      李小男低下头,轻声说,“不管怎样我还是喜欢你的。连带着你的孩子一道喜欢。”
      卑微里,她的渴求不过一句不拒绝。
      “我们婚约,还做数吗?”
      陈深没有料到时至今日,李小男依旧对他执着不舍。他是把李小男放心里的,只不过从不是以爱情名义。
      顾左右而言其他的话语在舌尖百般回绕,柔情的理由也在脑海里被编织成千种模型,可终究他还是笑着开口,“你这是要当干娘?红包钱可不能少啊。”
      李小男听着,眼里一点点蓄满了一池清泪。
      像是碎了秋水星辉,所有话语都堵塞成石头,横亘在倾泻的瞬间。
      陈深转过头去,不忍看她。
      他这辈子负了太多人,可他宁愿负情也不愿负命。
      李小男是个好姑娘,该安安稳稳的过个正常的一生,结婚,生孩子,相夫教子。
      而不是跟他一起,在地狱泛着冷光的锋刃上跳流血的探戈。

      陈深最终还是送走了李小男,晃晃悠悠回到毕忠良办公室后,却被破门而出的毕忠良吓了一大跳,说是医院突然发来一个紧急通知,要他赶快去一趟。
      陈深想起上回的事,恍惚如前尘隔生。
      医院里,墙壁是记忆中死人般苍白的颜色。
      刺得他一阵雪盲眩晕。
      王医师依旧留着两撮龟须般的胡子,例行公事地跟他们报告着一切。
      “不好意思,陈先生,你的病例和隔壁房的一位病人搞反了,导致你的诊断书上出现了罕有的男性生子病情。现在,咳咳……我们将会给你安排一次新的治疗,重新诊断!”
      片刻后,病房外路过的路人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大喊,“哎老毕,你别把医生贯到墙上也别扔下来啊唉唉唉唉唉!”
      “砰!——”
      毕忠良冷冷盯着从地上狼狈爬起王医生,眼里是被戏弄的怒意。
      他身为76号处长,这辈子,他和他兄弟还从没被人这么玩过。
      深呼吸着尽量恢复平静,他转头看向陈深,“胎动?肚子痛?”
      陈深想起毕忠良给他揉一晚上肚子的事,不由得扭头欣赏着墙上悬壶济世的旗子,左顾右瞥地故意不看他。
      王医生扶起眼镜,自知有错,颤颤巍巍地靠近,捏着陈深的手腕又重新把了下脉。
      十分钟后。
      “哎呀,陈先生,恭喜你,你有了啊!!脉象平稳父子健康啊!”
      “唉陈深你别把医生贯到墙上也别……不对,继续给我贯着,好好贯!”
      陈深眯起眼把医师抵在墙上,“还想骗我?”
      “不是的陈先生,这次你是真的怀孕了。真、真的,我拿我的名誉担保!”
      “谁信你的名誉!”陈深想骂,可这一刻却骂不出口,只窝了一肚子乱火。
      “陈先生,你不信我可以,你要信我们医院的仪器哎,都是从美国进口的,先进着嘞!不信的话你去做做,要是测验测出来你没怀孕,我把我脑袋割下来给你踢球玩哎!”
      陈深瞪了那王医生两眼,大步流星地走进拐角的测验室,一刻也没回头,

      可他没想到。
      这一回,他是真的怀孕了。
      妈的……玩大了。

      毕忠良哆嗦着来回在病房外踏步,听到医生告诉他这个消息后,激动得一个跳起差点扭到脚踝,箭步一蹿得就想往里冲。
      “陈、陈深,这孩子是我的吧!”
      他兴奋得满脸红光,每个褶子里都冒着幸福的泡泡,咕噜作响。
      陈深坐在床上沉默了很久,萦绕周身的低气压里藏着隐隐的绝望,是与毕忠良截然相反的泡沫碎灭,连幻光都不剩一点残渣。

      延安没有了。碧城没有了。自由没有了。
      那一刻他是恨毕忠良的。
      这他妈算一场怎样的闹剧?
      可是毕忠良紧紧搂着他,那欢愉像来人身上浓烈的体味,溜进鼻间,躲闪不得,只能被迫承受。
      他听到毕忠良颤抖着在他耳边喷洒热气,陈深,我们要有孩子了,我们要有孩子了……
      他不知疲倦地重复着,似是看尽星辰日落,在荒野星球上终于等到新生。
      陈深揪着袖口,就算再不愿相信,他也不得不悲哀地承认。
      自己的抗拒厌恶终是在那一声声失而复得的低语中如雾霭般消散殆尽,只剩下走到尽头的感情□□初生在每一寸空旷寂静又安和平实的山冈大土上。
      似迟来的安心。
      两人相拥间,刘兰芝一路惊慌失措地跑来了,一见到陈深就扑到他床边急急问:“陈深你有没有事啊?孩子有没有保住啊?忠良打那个电话的时候真是吓死我了呀!我这心啊,都快从嗓子里跳出来了,你快告诉嫂子,你还好吗?……”
      毕忠良以指封嘴,示意刘兰芝先闭口,然后小心拉着她出去,低声安抚。
      病房里,陈深盯着天花板,双眼空洞。
      无人注意间,他不知是无奈还是妥协地摸上肚子,感受着一脉未知的跳动,低语消散在尘埃阒寂间……
      你真是,害我不浅啊。

      陈深被留院观察了三天,三天后他出了院,被刘二宝接去处里,却看见毕忠良正在给众人发喜糖。
      “你这是要把我们的事闹得人尽皆知?”
      他抱着胳膊倚在门框上,瞧着毕忠良,冷着脸等他解释。
      毕忠良冤枉,“早就风雨满城了啊。”
      陈深怒极反笑,拿喜糖直接撒老毕身上,“吃你的喜糖去,老子不干了,这脸面没处搁。”
      “那行,你回家专心养身子。”毕忠良正中下怀,乐得其成。
      “我!”
      大眼瞪小眼。
      两只正宗沪产蠢货。

      夜里,毕忠良照旧搂着陈深。
      “哎陈深,要不你当我二房太太吧。”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我要睡了。”
      “兰芝一直催我呢。”
      “你这把嫂子置于何地啊?”
      “你给我生孩子,你嫂子给我带孩子,我都想好了啊。”
      “哦?左拥右抱,坐拥齐人之福,毕处长真是76号不负虚名的大流氓啊。”
      “大流氓陪小流氓正好,毕太太你说是不是。”
      “滚。”
      “滚你里头去好伐啦?”
      “给我滚出去唔嗯。”
      “我可是一直记得你当初一边说不要一边高/潮的。”
      “你信不信我、嗯!……我把你儿子生出来扔垃圾桶里?!”

      好几年后,香港。
      小奶娃啪啪地跑到花园里坐在椅子上的两人面前。
      “爸比,爹爹,我是怎么来的?”
      “垃圾桶里捡来的。”
      陈深没抬眼,随口作答。
      “爸比说谎,扁头叔叔说要两个人困觉觉才能生出小宝贝。”小奶娃发现大人居然说谎,很是气愤。大人们都好坏,一点都不以身作则!
      陈深倒是不怕,他胡说的本事只比剃头差那么一点点,“你不是小宝贝,你是大宝贝,所以你是我捡来的。”
      “可是二宝叔叔说,宝贝们就算长大了,也依旧是爹爹娘亲心中的小可爱。”
      “你娘在里头给你包饺子,你爹,喏,在你右边看报纸,你是他们心里的小可爱。我是你爸比,我跟他们不一样。”陈深呶呶嘴,扭头示意。
      “如果我是垃圾桶里捡来的,那爸比肚肚里的小弟弟又是怎么来的?”
      小奶娃还真是不刨根问底不罢休。
      陈深假装思考了下,“我跟你说啊,大人们都是把孩子扔到垃圾桶里,然后让人随便捡的。你是这样,你弟弟也会是这样。”
      小奶娃一听,眼里蓄了泪水,作势要哭。
      一旁一直看着的毕忠良喝了声,“陈深,你别闹哭了他!”
      “宝宝,我有没有说过爱哭的小鬼当不了男子汉?”
      陈深不过懒懒一句,小奶娃立即抽抽鼻子表示宝宝不哭。
      陈深得意地朝毕忠良投去一瞥。
      “呜,爸比,如果我是捡来的,你会爱我吗?”
      “不爱。”
      小奶娃没忍住,一声嚎哭就喷泪出来,“哇!!!!”
      毕忠良朝陈深投去谴责的一瞥。
      “你学的你爹啊,跟个傻子似的。一开始不爱,后来还不是越来越喜欢。”
      陈深一边说,一边嫌弃得给他擦眼泪擦鼻涕。
      “咕!”哭声霎时顿住,小奶娃嗝了声。
      陈深顿了顿,难得温柔地拍拍他的头,“毕竟你是我从垃圾桶里捡来的最珍贵的宝贝了。”
      “弟弟呢?”
      “你和他一样宝贵。”
      “以后还会有弟弟的弟弟吗?”
      “弟弟的弟弟就是弟弟。”
      小奶娃一脸懵逼。
      陈深叹了口气,蹲下身与孩子平视,“你爹一直想要个女儿,可我是绝对不会再生了。”
      一旁的毕先生又插嘴,“不行,再多生几个。”
      “老毕你都这么老了,不嫌累的慌。”
      始终不愿意承认自己毕太太身份的陈先生翻了个白眼。

      夜。
      毕忠良又开始况且况且地建停车场。
      “你说我有没有老?”
      陈深哼哼唧唧的,却也说不出你老了我也喜欢这么肉麻的情话。
      这么多年除了被折磨到极致时会喊哥哥老爷,还有什么喜欢啊,爱啊,他从未在清醒时表过白。
      意识迷蒙,残留一丝飘摇的理智,像忽亮忽灭的灯火。闪烁在飘荡无明的昏暗里。

      他说。
      “你老我也老……两个老头子,刚好。”

      最好不过,一起变老。

  •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微博和乐乎没有产粮,不好意思发发旧粮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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