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边的人都是演技派[娱乐圈]》Placebos

7、报告厅

　　周五。

　　当唐圆按照齐宋发给的地址，来到报告大厅四楼才发现，压根儿就不需要她来捧场。

　　报告大厅的空间非常大，可容纳上千人。

　　她提前十五分钟到场，除了前几排留给领导、教授和其他重要嘉宾，所有的椅子都坐满了人。

　　没想到这么火爆啊……

　　看情况，她是进不去了。她拿出手机，打给齐宋。

　　“喂？齐宋，嗯，我到了，人太多，挤不进去，我就不去听了啊。什么？我在哪？我就在报告厅门口……好吧，我就在这等你。”

　　过了几分钟后，她看到齐宋向她走来。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西装，裁剪合身。可能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稳重，他带了黑色隐形眼镜。

　　这样的形象给人一种很严肃的感觉。但他看到唐圆之后，脸上舒展出一个笑容，这个笑容从眼底荡漾开来，蔓延至嘴角两边的弧度，一下子缩短了彼此两周不见的距离感。

　　唐圆有些微微的怔忪，然后也回了他一个甜甜的笑。

　　齐宋指了指身后：“跟我走这边。”

　　她随他走进后台通道，现在距离报告开始还有7分钟，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台上做准备吗？不用管她也是可以的。

　　唐圆跟着他走向报告厅前排。这时，前排已经坐满了各位白胡子教授、校领导等人，只有最左边的一个位置是空的。

　　齐宋把她送到这里，向各位老师点头致意了一下，就上了讲台。

　　从唐圆进来的那一刻，她感受到来自全场所有人的注目，她摆好姿势和表情，面色前所未有的认真和肃穆——她是齐宋带进来的，可不能给他砸场子。

　　她甚至从包里翻出台词纸，把无字的反面向上，像其他人一样拿笔准备记笔记。

　　台上的齐宋站在讲桌后面，他敲了敲话筒试音，又切换了几张PPT，然后就开始了报告的演讲。

　　报告语言是全英文。齐宋说英语要比他说汉语的时候更加自信，举手投足彰显着一切尽在掌握的优越感。

　　他的声音经过话筒的过滤，染上了一层电子的质感，在这个宽阔的空间内被扩大了好几倍，是比电话里更清晰的男低音。

　　嗯……客观上来说，齐宋本来就帅，只是……在他的领域里，这种帅气被无限放大。唐圆觉得她的心跳都比平时快。

　　她定定地望着台上的齐宋，手上则无意识地在纸上写写画画，脑子里突然想起林檎问过她的话：

　　“如果齐宋单身，他也喜欢你，你会和他在一起吗？”

　　yes？or no？

　　唐圆不否认她对齐宋有好感，她甚至觉得，假如她主动一点，两个人就会立刻确认关系。

　　不过，她马上就要进入大四，这也就意味着几个月后，她就要开始试镜工作了，全国到处飞是最常见的。而齐宋也不是闲人，出国少则一周，多则半年……到时候异地恋……也不是不能接受……重点其实是：唐圆的工作性质。

　　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一旦她出道，齐宋一定会被牵扯进来——这才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

　　齐宋这样的人，就应该生活在干净的校园里，从事最高端的职业，将来研究出能够造福人类和社会的发明。

　　他的名字将会被写进教科书，和历史上永垂不朽的科学家们的名字排在一起。他的一生将被后人铭记。

　　而不是……和某个花边新闻连在一起，供俗人们在饭后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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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忽然响起一片掌声，将唐圆的思绪牵扯回来。认真一听，报告已经接近尾声。

　　唐圆心里叹了一口气，真是想太多，说不定人家齐宋真的有女友呢，或者对她真的没有其他意思，一切只是她被美色迷惑了，扰乱思绪暧昧的因子不过是她的错觉。

　　她放下笔，也跟着大家鼓起掌，不经意间瞥到了旁边一道视线，她向右看去。

　　坐在唐圆右边的是位头发白花花的教授，但是脸上神采奕奕，并不是那么老态龙钟，目测五六十岁，可能只是头发白得快懒得去染色而已。

　　此时，他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唐圆放在折桌上的纸，唐圆太熟悉这八卦的样子了，直觉不好，她顺着教授的目光低头一看——

　　“齐宋”这个名字被她写了好几遍。

　　唐圆差点尖叫着跳起来，立刻把纸团成一团，塞进包里，这过程中，笔又被她摔在地上，她短促地啊了一声，低头去捡，起身时，脑袋却撞在了椅子的扶手上。

　　她咬紧下唇，愤怒地把笔扔进包里。

　　右边的教授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推了下眼镜，悠悠地说：“小姑娘不用害羞，就当我什么都没看见。”

　　唐圆脸上笑嘻嘻：“……”

　　***

　　报告厅内的人陆续散场，齐宋被几个教授围住在谈论着什么。

　　唐圆终于可以拿出手机刷刷微博啥的。

　　又过了几分钟。

　　“是不是很无聊？”是齐宋的声音。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肯定是她在台下发呆的时候被他抓到了：“有那么一点点。”唐圆用手指比划了一下。

　　齐宋刚要说什么，被一道女声打断：“齐哥哥——”

　　一个盛装打扮过的女生从观众席的台阶上小跑下来，脸上全是迫不及待的欣喜，两只手刚要抬起想要来个拥抱，却又克制地放下了：“你终于回国了。”

　　齐宋只点了一下头：“嗯。”

　　咦？齐宋有惜字如金到这个程度吗？唐圆看气氛有些冷场，主动问齐宋：“这位是？”

　　“朱语乔。”齐宋回答她，又觉得只介绍名字不太全面，又补充道，“我们认识。”

　　唐圆挑了下眉毛：“……”

　　原来她就是朱语乔？唐圆这才暗自打量一眼她——朱语乔长得是大家闺秀式的漂亮，行为举止都经过长期训练，看起来很有教养。

　　可是……“我们认识”这算什么关系？

　　她伸出右手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唐圆圆。”

　　朱语乔显然也被“我们认识”这几个字砸懵了，嘴角计算过弧度的笑容有一丝破裂。听见唐圆的问好后回过神，只眼睛在唐圆身上转了一圈，然后，并没有理她，以及她伸出的右手……

　　而是重新扬起笑容对齐宋说：“昨天我还和宋伯母说好久没见你了，没想到今天就能看到你。”

　　emmm……早知道是这么个尴尬的场面，唐圆就不伸手了，双十一的时候为什么没有砍掉？她伸手干嘛！一定是刚才看齐宋和几位教授握手告别，给了她强烈的心理暗示。

　　她正要放下手，却被旁边的人一下子握住了。

　　唐圆蓦地抬头看向对方，齐宋没有看她，而是对朱语乔说：“我们有事先走了。”

　　然后，他牵着唐圆就大步往出口走去。

　　唐圆跟在他后面，不敢置信地看着握住自己的那只手，知道刚才齐宋怕她尴尬他才会握住的。可是可是……

　　这不是两人的第一次肢体接触，唐圆的心脏却是第一次跳得这么厉害。

　　他和朱语乔不是情侣关系，甚至关系一般。

　　他在演讲时，偶尔与她视线相撞，然后传过来的笑意。

　　他手上的温度明明比她低，她却有种灼热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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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恋爱是冲动。

　　当他们来到电梯时，这种冲动已经开始降低，可齐宋的手还是没有放开，他右手按了电梯的下降健，静静地等待电梯上来。

　　手心有汗，不知道是谁的，可能是他们俩的。

　　唐圆也没有说话，眼睛盯着电梯跳动的层数。

　　这个时候，他们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怎么结束，或者，该怎么更进一步。

　　唐圆想，如果上来的电梯里有人，他们可以自然而然地松开，当这事不存在——他们一向擅长装傻。

　　可惜，电梯没人。

　　噢！唐圆忘了，这是报告厅四层顶层，而且是周五下午五点的报告厅。明天周末，工作人员早就走了，吃饭时间，没人作报告，自然也没有同学上来占位。

　　她和齐宋同时怔了一秒，然后走进电梯。

　　电梯门自动合上，还是没人说话。

　　电梯降到三层的时候，齐宋转过头，终于开口：“我……”

　　唐圆也回视他的眼睛，打断道：“等等，你的隐形眼镜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