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盲区与表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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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阳看陈汉满脸慌张，知道是真的出了状况，问道：“挖出僵尸还是土拨鼠了？”
陈汉跑动中做了个捂嘴的动作，用眼神示意陈阳看手表，电子显示屏上有一块正在闪红光。
陈阳以前没接触过这种东西，人到了洞口才想起来，那是在警示空气质量出了问题。
地下埋着毒气？陈阳忍不住往臭鼬和黄鼠狼身上想，他刚刚站的远，既没见到也没闻着，只能继续问陈汉：“地道里有什么？”
陈汉正在大口吸气活动四肢：“应该是毒气，几乎无味，我没来得及察觉时吸进了一些，头脑立刻有些迷糊，一路屏气跑出来的。”
陈阳伸出三根手指在陈汉面前晃了晃，挑了挑眉毛。陈汉哭笑不得地握住陈阳的手指向后折：“你也太小看我了吧，三根。”
疯子补充道：“那个地道大概有一人弯腰的高度，里面地上有不少东西，可惜我还没来得及看清。”
这时候钱袋通过对讲机插话：“装备里带了四级防毒面具，你们考虑一下还要不要进去。”
陈阳说：“目前只知道这种气体有麻痹的作用，我还需要做些其他的实验。”说着让所有人站到远处，自己向石窟深处开了数枪。
荧光棒先前被丢弃在石窟终点，仍然在独自发光，子弹飞进去撞出几点火花，没有引起任何反应，看来气体并不易燃。
然而气体是否具有腐蚀性在室外根本无从检验，陈阳抱着一丝期望问：“你们有人带气体分析仪一类的东西吗？”得到否定的答案后，他皱着眉头开始考虑是否要冒个险。
在人工开凿的地道内有如此浓郁的有毒气体，想必是梁辛不久前才布置的，因此石窟内的人必然有各种应对的装备。地道是双方都绝对不会放弃的关键，陈阳想利用对方的这一心理在地道出入口设置炸/弹陷阱。
陈汉拍拍陈阳的肩：“一共七个石窟，我们先进别的看看，让这个自己挥发一会。”
“如果其他石窟内的地道口已经被打开了怎么办？”陈阳并不赞成。
陈汉等的就是这一句：“我们把登山绳绑在手表上扔进石窟里，如果它冒红光我们会看见的。”
几个人反复琢磨了一下，暂时的确只有这个法子了，于是在陈汉的手表上缠了两圈登山绳，既能起到缓冲的作用，还能露出电子屏。
倘若那条地道真的连接了所有七个石窟，那么阻截偷袭者的最快方法是先从中间把地道截断再依次向两边排查。
堵在洞口的石块被扒开，手表从疯子手中拖着长长的尾巴飞进了位于中间的石窟，落地的距离不算远。疯子抖了抖绳子让手表面朝他们，等了十数秒，屏幕上没有发生变化。
陈汉比了个ok的手势，疯子便又投了两个白色的荧光棒进去在地上滚了几圈后停在手表前方十多米处。
三人戴上防毒面具准备进入，上一次进洞前不计子弹存量开的一轮枪其实更多是为了起到威慑的作用，往后那个偷袭者应该都不敢在尽头拿着枪阴他们了。
这个石窟的洞口面积比前一个大不少，不过似乎也只是按照原比例放大，没有多出什么新鲜玩意，这儿越是干净陈阳的好奇心就越是旺盛。
实际上小队里的所有人都清楚他们一定程度上算是被对方引到这儿来的，而接下了杀梁辛这一任务的他们本就是被动的破局者，哪有面对包含线索的迷局时绕而不破的道理。
毫无疑问，解这个局的关键就是地形，可是陈阳找不到任何一个特征能够将此处与他知识体系中的其他古迹联系起来。
小心起见，三个人没有开手电筒，两兄弟在一侧，疯子在另一侧，把后背贴在洞壁上缓缓侧身向前走着，不时看一眼前方地上的手表，准备一旦有异常就立刻调头撤离。
陈汉感觉走了挺久，洞里原本就闷他还戴着面具，已经有些喘了，回头一看，居然才大概三十多米。
陈阳不知道陈汉想干什么，刚想问怎么了，脚下却随着一阵闷响剧烈震动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他一边喊着快回头一边用手去够陈汉。
土石宛如沸腾一般从表层向上翻，三个人扶住墙才勉强稳定住了身形。整个地面松动起来，开始大块大块地塌陷。
陈阳拽着陈汉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外逃，他们走上的地方都会加速陷落。背后的土坑扩张得越来越快，很明显就这样走掉下去将不可避免。兄弟两拔出匕首想借此固定，可是洞壁结实又紧密，他们从地上捡了石头用锤钉子的方式也没砸进去几寸。
另一边疯子已经没影了，似乎整体的塌陷是从他那里开始的。石窟里回荡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陈阳隐约间似乎听见了疯子的喊叫，又不那么确定，因为同时钱袋的声音也在通过对讲机传过来问着这边的情况。
“地塌了，你们暂时别进来。”说完这些陈阳也没有力气再开口了，兄弟两手脚并用地费力扒着土。然而他们脚下的土石一瞬间完成了自由落体，两人生生地垂直掉了下去。
陈阳紧急向下看了一眼，目测不算太高便松开了陈汉以防落地时无法保持平衡。他张开双臂，双脚同时落地，脚底并不平整，上身顺着倾斜的势头倒向左前方，用双手缓冲在地上翻滚了几圈之后立刻抬起头来找陈汉。
按照陈阳先前的观察陈汉的身手绝对不在自己之下，可是他现在潜意识里充满不安，觉得陈汉需要自己的照顾。
土石仍然在不断地砸落，陈汉背对陈阳半跪在不远的地方，防毒面具颤动着发出轻微的嗡嗡声，陈阳心想难道面罩里进虫子了？可是陈汉就在那也没什么动作，难道说他不敢摘面具在用舌头和虫子搏斗？细想也不对，虫子没道理能免疫毒气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的。
一想不通心脏搏动的也重了不少，仿佛每一下都撞在胸腔壁上，但是陈阳担心一旦去到陈汉身边就正好着了敌人的道。
刚才地面开始坍塌的瞬间陈阳就顿悟了，在进石窟前所有人自然而然地陷入了一个心理盲区，默认了一个看似合理的结论：地道与所有石窟的交叉点距离洞口应该一样远，也就是说地道与所有石窟都是垂直的关系。
疯子并没有告诉他们自己见到的地道走向是怎样的，陈阳猜测在那里八成看不出异常，地道应该经过了一个急转弯才到了这，因为微小的角度偏差不足以让它歪成这样。
陈阳原本想用炸/弹陷阱阴敌人一手，没想到结果被对方安在地道顶端的炸/弹坑了下来。看刚才那天崩地裂的样子，敌人对炸/药也是十分舍得，不过在那种威力波动下设置第二重炸/弹陷阱来杀他们几乎是不现实的。
陈阳落地后已经飞快地扫视了地面，土陈得结块了，对方估计没想用地雷，可能是担心被从上面掉下来的土石提前触发。
那么他们现在在这里对方能获得什么优势呢？暗处绝对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起作用。手表上的红灯并没有亮起，陈阳暗暗祈祷即将面对的别是腐蚀性毒气，他希望陈汉能给出一个没问题的信号，这样他们一旦联动起来眼前的状况会改善许多。
陈汉的对讲机之前在石窟的地上，现在也不知道摔成什么样了，然而疯子也一直没有开口，陈阳开了静音，只能看到钱袋的设备号在屏幕上跳动了一会也谨慎地停了下来。陈阳一直在慢慢地向阴影中挪，他不希望自己身边发出任何非自然的声音。
陈汉防毒面具里的嗡嗡声停了下来，整个背影展现出一股绝对的宁静，陈阳捡了几块石头考虑着要不要砸他一下，正在琢磨如何声东击西不让在暗处的人看出自己在哪。
时间过得飞快，无数的点子被陈阳否决，很快他意识到自己只是在找借口拖延时间等待陈汉自己动起来。
陈汉为什么不动？一个可怕的念头从陈阳的脑海中浮出，蔓延开来，或许陈汉已经中招了，或者正在被对方威胁。
几乎是同时，陈阳明白了刚才无事发生时自己为什么会感觉陈汉需要帮助。在进石窟前，陈汉在无意识地强调自己的引导力，在小队原本就听他指挥的情况下，这么做说明他正在逞强，然而并没有人在和他争，也就是说他在给自己打强心剂。
陈汉身上绝对发生了什么，陈阳的脑袋里不断地窜出各种可能性，他默默喊了声别吵开始筹划怎样靠近陈汉。
现状的关键在于那个敌人是否在这，陈阳产生了不祥的预感，那个人可能去找疯子的麻烦了，地面塌陷前自己离疯子也就数米远，没道理着陆了连他庞大身躯的一角都找不着。
倘若真是这样，这段时间便是残酷且珍贵的。
陈阳掏出枪决定拼一把，他做好了陈汉已经丧失行动能力的心理准备。
连陈阳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参加突击队伍的两天内，他的观念再次发生了变化。从前一天起他清楚地了解到队员们在各个领域的实力毋庸置疑，陈汉的领导也毫不落伍，于是陈阳不知不觉间懈怠了，认为没有某项突出能力的自己没有机会做出关键性的贡献，甚至在遇到突发状况时也优先往不严重的可能性推理，借此来说服自己不必太过紧张，有这帮靠谱的队友呢。
而现在不一样了，陈阳能指望的又只剩下自己了，多年来养成的敏锐兽性撞开松动的安逸表象咆哮着宣告回归与主权。
最后一粒尘土落下，塌陷结束了，陈阳在离开“安全地带”前最后扫视了一圈，他的瞳孔猛然放大，顿在了一个极度不对劲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第40章 盲区与表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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