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十根头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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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木不是本地人，来东京没多久就回去了。但他说过的话，却被飞鸟录了音，时刻铭记着。
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她开始寸步不离迹部了。
网球部的活动并非每天都有，但只要迹部出现在众多部员眼前时，他们就能看到旁边小小的金色身影。
若不是他们都知道飞鸟是迹部家的旁系子女，还真的以为迹部交了个女朋友呢。
最近雨水很多，天气也随之转凉。网球部的室内体育馆内，飞鸟在场边为向日的比赛做裁判。
她做了经理之后，就通过AI的强大计算力，算出了正选中每个人的身体数据，并根据他们的身体素质和擅长的球风，制定了多种针对性的训练计划。
这对于一个AI来说没什么难度，但对于众人眼中的“小女孩”飞鸟来说，就是非常厉害的举措了。
虽然从结果上看，训练难度是大大增加了，但部员们还是欢呼着使用了新的计划。
今天正是验收成果的时刻。
向日是标准的双打选手，他擅长技巧，通过极强的跳跃能力，全方位地反击他人的球，辅助以搭档的攻击，无往不利。但这场比赛，为了观察向日的进步，飞鸟让他打了单打，对手则是他的双打搭档忍足。
最熟悉他的球风的，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最长的人。
颜色深沉的塑胶地面上，明亮的黄色小球在两边来回跳动，对比明显。飞鸟坐在裁判席上，看着向日一边喘着气，一边被忍足溜得满地跑的样子，不解地扯了扯旁边正在喝水的迹部。
“为什么他总是避开正确的击球路线？”
迹部和向日一同停下了动作。
网球从向日身边弹过，飞鸟便又宣布道：“向日-忍足，2:4！”
迹部用毛巾擦了擦汗，在原地观察了一会他们接下来的对打，挑挑眉，道：“你以为人类都是不带偏好的吗？”
可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打球没有任何球风啊，飞鸟少女。
不过，向日的进步的确是令人欣慰的。
他神色颇为轻松地说完，便转身要离开。飞鸟背后像是长了个眼睛一样，也立刻跟上。
迹部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他转头看了看正在明目张胆跟踪他的人，额头跳起青筋：“他们还需要你做裁判，飞鸟！”
被他直接阻止，飞鸟只好停在了原地，目送他离开后，才又坐回到椅子上。
忍足已经又拿下了一球。
“呐，我说啊~！”已经来到赛末点，向日开始沉不住气了，他将球抛上抛下地抱怨着：“我明明都用了小飞鸟的训练计划，为什么还是打不过这家伙啊！”
对面的忍足推了推眼镜，承认道：“你的确是进步了很多，岳人。”
只是，他也不是原地踏步啊。飞鸟制定的内容对他来说，也是极其精炼和有效的。
飞鸟没有接话，向日只好嘟囔了几句，又开始发球。
这一球，他像是把自身的不满全都发泄出去似的，用了很大的力气。忍足饶有兴致地哦了一声，原原本本地把球打了回去。
如果向日能拿下这一分，那这场比赛就还能继续下去，否则的话……
“岳人，我很期待你背着我去吃饭的姿态哦！”
“闭嘴！！”
合宿爬山那天的活动，在救援队赶到之前，就是向日排在最后。诚然那场训练被大雨中断了，但结果还是很明了的。
迹部不愿意做这种不华丽的事情，排在顺位第二的忍足便顶替了上来，舒舒服服地吃了个晚餐。
向日气红了脸，也不顾什么输赢了，直接就是一通乱打，毫无章法的模样反倒让熟悉他套路的忍足有些措手不及。
“哼，就这样拿下胜利吧！月面翻身截击！”他神色兴奋起来，跑动的速度又快了不少。
可忍足的实力也不是盖的，很快便适应了他的变化，这点微弱的优势就又被压了下去。
就在忍足把球打进向日的场地的时候，就在他以为自己接不到这球的时候，飞鸟终于说话了。
“向日，左臂下垂3公分。”
这个命令很简单，又是在他精神紧绷的时候传来，向日便下意识地照做了。他动了动手臂，每次到此时都接不住的球，竟然稳稳地正中在他球拍的中心。
他又下意识地挥出了球拍，那颗球竟然就直接穿过了忍足的防线，被他拿下。
忍足也露出了一副想不到的样子。
网球在地上弹跳的声音逐渐消失，向日终于反应了过来。
他的眼睛亮起了灼人的光，表情也惊喜了起来，噌地一下窜到了飞鸟面前，“小飞鸟！！！”
她没动，只是看向了他，“什么事？”
“你太厉害了！！”
“谢谢。”
“教教我吧！”
“……我一直在教。”只是你学不会。
忍足也走了过来，翻过向日那边的记分牌，苦笑道：“找外援可是犯规的啊。”
3-5，现在谁输谁赢还是未知数。
向日接不住自己的球的原因，忍足心里当然清楚得很。
他打球时有习惯性的小动作，总是想让自己跳得更高而扬起手臂。这样在他针对手臂死角时，便是无论如何也接不到了。
忍足曾经和他说过这个习惯，但他一直控制不住，便也由他去了。反正在双打时，自己也可以辅助对方。
这下让他尝到了甜头，他自己就会试着改正了吧。
忍足忍不住露出了老父亲的笑容。
等到向日老实回到场地里的时候，社团活动时间已经临近尾声，迹部也回来了。
他吩咐部员们将新运来的用品存放好，便解散了活动。这场比赛也只好推到了下一次。
向日还想多跟飞鸟说几句话，可她一结束训练就走了，紧紧跟在迹部身后，也不回头看他们。便挠了挠头，奇怪地说道：“小飞鸟怎么回事？最近好像经常跟着迹部啊……”
怎么回事？他也想知道！！
迹部黑着脸走在路上。他一加快脚步，飞鸟也随之加快；他放慢，飞鸟也跟着放慢。但他只要一回头，飞鸟肯定会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问他怎么了。
他终于停了下来。
飞鸟抬头看他。
“你这几天，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迹部问。
若是平时那样也就算了，这几天越来越过分，就连去洗手间，她都要试图跟进来。这不由得让迹部怀疑，该不会是她短路之后，有什么地方没修好，留下了后遗症吧？
再往前走就是校门口的梧桐大道，后援团的人会很多，莫不如在这里先问清楚。
飞鸟站在迹部身前半米远的位置，这也是她最近时刻跟在迹部身边的距离。闻言，望了他片刻，似乎在思考该不该说。
“因为，”她开口了，“人和人之间是需要信赖和依赖的吧？”
“啊嗯？那和这个有什么关系？”迹部皱眉，搞不懂她的脑回路。
飞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声音平淡：“我是无条件信赖着你的。”
“……”
他被这示好的直球打到无言。
“但是……”飞鸟又接上了，“根据搜索，依赖分为心理上的依赖；和生理上的，也就是身体的依赖。我不懂心，目前还做不到心理依赖，就想试一试生理。”
“……”
“并且你还未回应我的追求，根据网络数据排行显示，有70%的可能是默认同意，我是否应该看做同意呢？”
晚风浮掠，夕阳染红了云彩，也染红了少年的脸庞。
他的嘴唇颤了颤，似乎想要说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的样子。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问道。
恋人之间该有着怎样的相处模式，会做些什么事情，还有互相怎么看待着对方，包括能不能一直在一起的现实因素……他想了很多。
飞鸟谷歌了一番，照本宣科念道：“牵手、拥抱、约会，和……”
“好了！”
已经隐隐猜到她要说什么黄暴词语的迹部，及时止住了她还未说完的话。
他叹了口气，明明才刚和飞鸟相处了不到一个月，他却觉得自己像是老了好几岁。
迹部走到飞鸟面前，两人本就没多远的距离又被拉短。
“恋人可不是这样的。”他双手压着她的肩膀，耐着性子教导，虽然他自己都还不是很清楚，“在想到对方时，会感到心跳加速和开心；你会感到自己的情绪被对方的行动所牵扯着，会想要和他拥有进一步的联系……”
少年的脸皮薄，说了几句便说不下去了。
他的手收紧，将飞鸟纤细的肩头握住，“你会想要叫我的名字吗？会想要和我……接吻吗？”
心跳如雷。
飞鸟的长发被风吹起，湛蓝眸子被天空染上些许暖橙色。她极慢地眨了眨眼，“这是人类最复杂的感情，我不明白。”
理所应当，且在意料之中的回答。
迹部不知是放心还是遗憾地松了口气，松开了飞鸟。
“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他认真地祝福道。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