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魔王与暴君》姒子衿

161、证据

　　“请用。”

　　蓝底红边的袖子扫过了桌角，白皙纤细的手指挪开了小瓷杯，一声清脆的磕碰声后，女人不急不缓地直起了身子。

　　“谢谢美丽的小姐。”

　　从未感受过异国男人出于礼仪的道谢，烟烟罗颇感新奇地笑笑，宽大的振袖遮挡住了小半张脸，莹绿的眼中溢着微光：“不用客气，毕竟我家主人大人受了你们不少照顾。”

　　“要道谢是这边才对。”

　　福尔摩斯优雅而不失礼貌地回了一个笑容，手里的烟斗轻轻地搁在了桌面上，他侧过身，上半身微倾，眼眸低敛表达着谢意，“Miss未来对我们有救命之恩。”

　　“道谢的话你该当面对那个惹事精说。”

　　“一进门就听见荒川大叔你在埋汰我。”

　　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的未来保持着伸手推门的动作，她弯了弯唇角冲着靠着环形书架，站着的荒川之主笑了笑，然后干脆利落地放下了手，清清爽爽走了进来。

　　视线在少女半湿不干的长发上停留了片刻，大妖怪从鼻子发出了气音，随即就冷淡地转开了视线。

　　“久等了～”

　　轻快的步伐中带着蹦跳，这话是对已经跟警察‘详谈’过的魔术师和迦勒底的人说的。

　　虽说之前来找麻烦的那群家伙，除了那胧车，其余的自己是一个也没揍着，但这并不妨碍她看到那群家伙自讨苦吃的倒霉后，心情痛快了不少。

　　“这、这些竟然都是书？！这比时钟塔的图书馆还还大吧？”

　　埃尔梅罗二世带来的学生不比未来大多少，平时都拘在学校里了，没多少几乎出来见识。

　　之前就说过，未来的塞壬号与其说是交通工具，更像是一处美仑美奂的景点儿，毕竟当初在造船的时候，她花了大价钱，哪怕是这古色古香的宅院内部的装饰和布置也是顶尖的。

　　可以说这塞壬号算是她最大的财产了。

　　能住百余人的宅院占了塞壬号的五分之一不到，然而这古宅却能让她那么多式神住下还留有不少空闲，可想而知塞壬号有多大。

　　而古宅的顶层的落地面积差不多就是整个的古宅的占地面积，紧贴着墙壁几乎环绕着顶层一圈的近三米的书架上都塞满了书，那是在上一个世界，逗留的那些年给收集的。

　　数量可观，种类也多，而且大部分是这个世界所没有的。

　　书架的最上方是从空岛收刮来的用于各种用途的空岛贝，记录的大海声音的音贝则是被充当了风铃悬空而挂着。

　　海贼世界特有的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她收藏了不少，那些即是纪念品，也能算得上战利品的存在。

　　上个世界表面上的正反两派都无法拿她怎样，未来无法无天惯了，一回到自己待了两世的法治社会，变得束手束脚了不说，还被一大帮人找麻烦，这无与伦比的落差，也怪不得她憋屈难受。

　　眸光漫不经心地瞟过一圈，挂在显目她的心里升起了不少感慨，好心情有些微妙的低落了。

　　双手稍稍向上伸展开来，她随便就坐进了最近的沙发中，身下柔软温和的触感，一下子就激起了她的懒意。

　　未来歪了身子，脑袋就靠在了早就在沙发上半坐半躺的酒吞童子的身上，她摸出了腰侧有些硌得慌的酒葫芦，随手就抱在怀里。

　　紫色的眼瞳滑过，指甲尖锐的手绕过了少女的肩膀，酒吞童子拎过了她手里的酒葫芦就搁在了沙发的另一边。

　　未来眨了眨眼还未反应过来，就感到有如实质化地视线落在了身上，她凭着感觉寻去，恰巧就撞上表情不怎么好看的茨木童子的那双鎏金色的眼瞳里。

　　在少女看过来的瞬间，大妖怪即刻便拧起了眉头，就要露出凶狠的表情。

　　未来见状飞快地移开了视线，她将酒吞当做了靠垫，酒吞虽然不介意，但茨木却恨不得能用目光将她给撕下来，只是碍于他挚友的默认的纵容，他无法出手，只能用视线表露不满。

　　欸，惹不起惹不起。

　　她权当没看见，转头就看向坐在对面几乎占据了顶层四分之一面积的圆桌中的蓝发青年，果断转移了话题。

　　“那么，请开始你的推理吧，福尔摩斯先生。”

　　柳眉一扬，少女笑吟吟地看去。

　　“在此之前，我想请问Miss未来，与你有渊源的妖怪亦或是神灵，都在这塞壬号上吗？”

　　哪怕换了身衣服，福尔摩斯还是福尔摩斯，他勾了勾唇，露出往常优雅中带着些许高深莫测意味的笑。

　　“啊？”

　　散漫的眉眼浮现几分疑惑之意，未来抬起眼皮子看去，没有直接回复：“为什么问这个？”

　　话音刚落，她像是察觉了什么，慢慢地支起了身子，半坐起来，眉头轻蹙了一下：“你以为那个藏在暗处的家伙是跟我有渊源的家伙吗？”

　　“说起来Miss未来有关系不错的人类朋友吗？”福尔摩斯也没有直接回答她的疑问，转而又抛出了新的问题。

　　“哈？”

　　未来一脸莫名地看过去，显然不能理解Servant提问的根据，联想到前一个问题，她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人类也参与其中？而且不是像刚刚那些家伙只是单纯地被利用的，是主谋之一？”

　　“唔，百分之八十的可能。”

　　双手合十放在桌面上，福尔摩斯说着可能性，那双冷静的眼瞳中透着的光彩却给了人信服的感觉。

　　“是吗？”

　　福尔摩斯的推想未来还是比较相信的的，毕竟柯南·道尔的书她也是看过的，对他的‘假说推论’基本没什么怀疑，只是……

　　她仔细想了想他的两天问题，慢慢的脸上的神情凝滞了片刻，“不是，妖怪我是不知道，但我这性格想必你也有所了解，朋友都别说，更别提关系好了。”

　　“Miss未来救过的人很多吧，而且小小姐年纪虽小，但却是很有魅力女性，想必被你迷倒的人很多吧？”

　　未来微鄂地抬眸，漂亮的脸蛋上的神情有些一言难尽，这夸奖她就收下了，但怎么听这话就越来越偏离主题了呢。

　　“……所以，福尔摩斯你到底想说什么？”

　　“其实Miss未来也有感觉的吧？”

　　福尔摩斯唤她的称呼听了实在是变扭难受，她手一摆直言：“叫我未来就好。”

　　唇角牵扯起了轻笑，青年从善如流地改口：“那好，未来。

　　其实你也感觉到了吧，东京的一系列事变都是冲你来的，但其目的却并非是对你的加害抑或谋杀……”

　　“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

　　也不知道福尔摩斯的话点着了她的那点儿，未来即刻就从沙发上蹦了起来，皱着脸，满脸不服气地伸出了手指：“唉，不是才不过四天啊，我到这儿。”

　　她眉毛一挑，“你是觉得我背的锅算少，还嫌小是吧？刚刚地下这架势你也瞧见了，都不知道打哪里的阿猫阿狗都上门来讨伐我来了，他们怎么就知道我会在东大呢？

　　要知道天空异变前，往还在东京塔上吃饭呢！

　　这□□伤害刚刚恢复我姑且不计较，侵犯我名誉和隐私的罪该怎么说啊？”

　　福尔摩斯是追求着最根本的埋藏最深的阴谋而去的，暂且是没想到那么表面的，少女没提到前，他也不曾去涉足，被她这么义愤填膺地一提，认真一想，她说得还真挺有道理的。

　　“抱歉，这是我的疏忽。”

　　“欸，福尔摩斯先生，那不是未来小姐因为不爽而发出的单纯的抱怨吗？”

　　看着福尔摩斯露出深思的表情，马修没忍住问了出来。

　　“不只是单纯的抱怨，是有力的证据。”

　　未来真心觉得跟福尔摩斯这类话说一半留一半的人说话真累，照理她的智商即便没有达到他的那种程度，就凭从小按在她头上的“天才”的头衔，她自认也低不到哪里去，但现在听了福尔摩斯简单的开场白，她还就听不懂了。

　　想来大部分等着答案跟她是同样的心情。

　　哪怕不是在刻意炫耀卖弄自己的智商，但福尔摩斯说了一些，却不但没有解答反而多出更多疑惑的做派真的很欠打。

　　“你就不能把你知道的东西像倒豆子一样告诉我，福尔摩斯，我说真的啊，我是绝对不承认我智商不够的，你要再这样说的不清不楚的，我直接上手了。”

　　话还在说，未来就站在沙发边，还真的捋了捋袖子，微扬的眉宇里明显有着不耐。

　　她的话说出了不少人的心声，还待在装甲车里的小达芬·奇哪怕只有一个影像在塞壬号上，也出来彰显存在感，积极地表达他的赞同。

　　“这可真是饶了我吧，毕竟未来不是普通的Caster。”
　　这上手可不是闹着玩的。

　　福尔摩斯毫不怀疑少女话的真实性，他有些无奈地捡起了手边的烟斗，轻轻地在桌面上一敲，似乎是在酝酿着语言。

　　“未来有没有想过，其实凶手是想借你的手除掉那些上门来讨伐你的……无论是妖怪还是人类呢？”

　　“……”

　　眉眼间残留着的漫不经心褪去不少，福尔摩斯提出的换种切入点的思考，是处于局中一直被针对的未来不曾去揭露的，这些天她将注意力完全放在揪出幕后黑手上，也没想着去考虑他的目的是什么。

　　未来做事向来简单粗暴，没有必要的过程她是能省就省，在她看来只要解决了幕后黑手，东京就能恢复正常。这一因果最直白不过，她也不会拐弯抹角去做多余的事情。

　　只有麻烦找上门来，她才会被迫接招。

　　让福尔摩斯当咨询顾问也不过是想借着他的推理，来找出幕后黑手而已。

　　“你这么一说……也不是没可能。”

　　未来若有所思地怀抱住胳膊，然后慢慢地在沙发坐下，背靠上了沙发。

　　“证据有三。”

　　青年竖起来三个手指，然后一个又一个地拢了回去。

　　“其一，大费周章的陷害，与其说是想借刀杀人，倒不如说是在离间。他想告诉你“奴良组也好、花开院家也罢这些同你一起并肩作战的不过如此”，“那些被你好心放过的阴阳师也好，包括京都妖怪在内的妖魔也罢是会恩将仇报的”。大概就是类似的意思。”

　　眸光的温度不自觉地变冷，福尔摩斯每说出一个字，她的眉眼就好似覆上了一层冰霜。

　　福尔摩斯比她想象中要了解她的事，估计是从跟花开院家打过交道的埃尔梅罗二世那边听到的。

　　“侵犯你的名誉的主要目的应该就是为了离间，让你心生失望。”

　　未来小幅度地点了点头，然后忍不住露出了冷笑。

　　“其二，凶手对你很了解，包括行踪在内的关于你的大部分事情。为何他们会集聚来东大围堵你？他们为什么会知道你就在东大？是凶手透露的情报这一点儿不用怀疑，但凶手为什么会知道？
　　我刚刚从一直跟在未来身边的迦尔纳先生那儿了解到，今天除了上课，你的一切行踪都是临时起意的。或许凶手在东大撒下了铒，知道你一定管。但这掐的刚好的时机……”

　　“我身边有眼睛。”

　　未来冷不防地打断了福尔摩斯的话，“这个我倒是知道，自打我来到这儿的第一天起就有眼睛在我身边，除非那家伙主动露出恶意，不然我也很难察觉。
　　如果这监视算是证据的话，有点牵强吧？”

　　“嗯，确实，不过这其二的证据中的了解主要还是指未来的实力、式神的能力和你的脾性。”

　　“确实……刚刚袭击暗夜太阳船的‘羽刃暴风’。”
　　眉头轻蹙，未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撇开小了不少的威力，跟大天狗的‘羽刃暴风’的相似度可达九成，就连妖力都拷贝得维俏维妙，这可不光光只凭了解就能做到的。”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

　　开口的是半躺半坐在沙发里的酒吞童子，他撇过了脑袋，像是刚从醉酒中清醒的人一样，眉头轻蹙，紫眸稍抬，他恰巧就对上了同样思虑凝在脸上的茨木童子。

　　其实不光这两位大江山的大妖怪，像是荒川之主、妖刀姬、大天狗这些常住地相隔甚远的妖怪都有了反应。

　　“怎么，你们知道那些冒牌货？”

　　虽然是作为被模仿的当事人，但未来倒是没想到自己的式神的反应会如此微妙到一言难尽。

　　“看来，似乎有了更有指向性的情报。”

　　“那些家伙是被胧车载着的？”

　　荒川之主看过来，刚刚他们只从福尔摩斯那儿了解了大概，但也没具体到具体被把惹事精招惹来的妖怪的特点上。

　　胧车是很常见的妖怪，那奴良组还有一只，但这在这那些冒充他们的冒牌货的胧车却只有一个。

　　千年的时间过去，过去很多事他都记不清了，但有些事只要稍稍提起细枝末节，就是想记不起来也难。

　　尤其是既是当时的大事件，现在又跟某个丫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喂，白虎那丫头的黄金狐尾哪来的？”

　　未来转头一脸惊奇地望着提问的酒吞童子，难以理解他的意图。

　　黄金狐尾哪来的？

　　那还用问，自然是长出来的，天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