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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揭过 ...

  •   田不易也不心疼,他下手有多少分量心里清楚得很,这竹剑毕竟轻薄,一些皮外伤以凌凡义的修为也只是肉痛而已。
      “好,这说话的事算你有苦衷,就这样罢了,现在好好说说你这一身的修为是哪来的?为师问过你大师兄了,他可是只教了你第一层的心法。”
      凌凡义缩了缩脖子,嗫嚅道:“是龙首峰的林师兄给我的心法。”
      “林惊羽?”田不易一剑敲在榻沿,吓得凌凡义点头不已。
      这件事吧,凌凡义还真没说谎,他手上的法诀的确是林惊羽给的。到青云半年多以后,林惊羽那个“天才”就已经突破了玉清二层,苍松也是急于拿他出来显摆,没顾上让林惊羽夯实基础,就把三层的法诀也传授给了他。林惊羽就是那个时候偷偷跑来了大竹峰,找到他,把前三层的法诀都给了他一份。
      太极玄清道的法诀只到第三层,三层是个分水岭,有的人突破三层后稍加修炼就能摸到驱物的门槛,有的人则在三层上修习一辈子也达不到驱物。和大梵般若一套心法可以练一辈子不同,因为太极玄清道入门需要引气,化气,炼气,所以初开始的修习方式每一层都有所不同,也就有不同的法诀,不过一旦突破到驱物境界后,就没有这个问题了。驱物以后的修习,就完全依靠自身的努力和对道法的认识了。
      林惊羽大概是觉得太极玄清道十分神奇,盼望着凌凡义能通过修习道法冲破心魔,开口说出草庙村的事,也是出于一片好意和报仇的信念。而当时凌凡义也是想着万一哪天露了陷,需要一个背黑锅的,所以没有拒绝林惊羽的“好意”,就这么收下了功法法诀,没想到还真被他用上了。
      田不易也不笨,仔细思索了一下就猜到了大致的原因,竹剑在凌凡义背上连抽三下,恨恨骂道:“他给你你就收下了?他给你你就修炼了?知不知道背师偷艺是门中大忌?你有没有把我当师父?”
      凌凡义好像说当然把您当师父,否则哪会乖乖趴在这儿被您痛揍,但是三下带着田不易怒火的抽击疼得他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田不易打完骂够,才问了一句:“现在什么修为了?”
      凌凡义想了想,前段时间一直隐隐有突破的感觉,不过刚才调息的时候反而没有了,也许是这两天接二连三地受伤,气血不稳突破也不急迫了,所以他也没敢老实说已经在玉清巅峰,只是模棱两可地含混了一句:“应该,应该和那天来的齐师兄差不多吧。”
      “玉清八层?”田不易纵然有所猜测,但还是被震惊了。
      其实从那天凌凡义可以不露痕迹地接住张小凡来看,田不易和苏茹都猜测凌凡义的修为已经在玉清六层以上,这已经是不世出的天才了,像那林惊羽多么惊才绝艳的天赋,也不过玉清四层而已,对小徒弟的猜测他们夫妻已经觉得够大胆了,可是没想到凌凡义还是吐出来一个让田不易惊讶到吞鸡蛋的答案。
      震惊过后,田不易道:“老幺,你说实话,除了青云功法,你可还有修习什么旁门左道?”
      凌凡义心里咯噔一下,如果太极玄清道他还有借口解释清楚,那大梵般若可就是百口莫辩了,可是师父是怎么发现的?他明明下了禁制的。咬了咬牙,凌凡义决定赌一把,赌师父这是在试探他,他要咬紧牙关。
      “没有,弟子没有修习旁门左道。况且,我也没机会去学什么旁门左道啊。”
      凌凡义故意咬重“旁门左道”的读音,想那大梵般若也是人佛家千百年不外传的绝世心法,怎么着也够不上“旁门左道”,他是修炼了大梵般若,但也没学“旁门左道”吧。
      田不易却不知自己又被小弟子的文字机巧诳了一道,心里却是认同凌凡义的话的,凌凡义自上山以来就没有离开过,青云上下又哪里容得下什么旁门左道呢?
      “老幺,”田不易语重心长地道:“你别怪为师怀疑,这件事上不能有半分差池,你可知那齐昊天赋如何,又是修习了多少年方有如今成就?可你资质平平,上山不过三年,就能达到他的高度,莫说是为师,就是掌门也会怀疑你。”
      “弟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修炼的时候的确一直非常顺利,可就是太顺利了,才不敢跟您说,才,才会遮遮掩掩,怕您多想。”
      凌凡义心虚虚,但还是继续完善谎言,总归不能说实话,那就退而求其次,把谎言说得连自己都相信是真的了,也不算欺骗师父了。
      田不易却是相信了,和刚才一样,又是三下敲在背上,算是惩罚凌凡义欺瞒之过。
      凌凡义疼得浑身战栗不已。背上也就那么点肉,被重复打到的地方自然更疼了。
      田不易大致上弄清了自己心中的怀疑,又舍不得真的把人赶走,现在打过了也罚过了,揭过去就是了,不过警告还是要警告一下的,这个小徒弟虽然乖巧懂事,但心思也重,不能惯他的毛病。于是,他敲了敲榻沿,道:
      “起来。”
      凌凡义忍着背后火辣辣的感觉,乖乖地跪坐起来。
      “你欺瞒为师三年,原是留不得你了,念你亦有苦衷,这次就算了。往后倘若再有欺瞒之事,就自己收拾东西离开大竹峰,别以为以死相逼为师还会心软。”
      田不易的话语虽然冷漠,凌凡义却听出了明显地色厉内荏,心下一喜,背上的痛好像都轻了不少。说是不会心软,可昨天晚上不还是急急地来救了他,口是心非!
      凌凡义低着头,田不易也看不到他的表情,要是看到了,他一定会就地按倒这个小徒弟再打一顿的。
      “行了,回去吧。明日起每隔三日来内堂打扫一次,顺便让你师娘考校修为。”
      凌凡义瞥了一眼田不易的脸色,乖乖地应了一声是,才敢下榻离去。就在他要关门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什么,扒着门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师父,那柄剑……”
      田不易目光下移,看了一眼手中的竹剑,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道:“做得不错,为师留下了。”
      凌凡义咽了口口水,顺便把讨要的话也咽了下去,他原本是想把这该死的竹剑讨回去烧掉的。不过师父留下了这柄,他那边还有一柄稍小一点的,可不可以算是,父子剑?
      关上门,凌凡义压下心中因为想到“父子”二字而升起的小小雀跃,顶多就是师徒剑而已,不过也已经很好了,他也不敢奢望师父做他爹。
      正了正精神,凌凡义步出守静堂,原来不用瞒着师父是那么轻松的一件事。至于七脉会武的事,事到临头再说吧,要是师父非让他参赛,大不了就临场失手被师父骂一顿,想不下山还是有别的办法的。
      凌凡义觉得,自己真是跟张小凡待久了,那久违的迟钝又回到他的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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