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张小凡[诛仙×青云志]》韦七夫人

280、无字玉璧（8）

　　推门进去禅房，入目便是墙上巨大的佛字，还有佛字下，盘膝而坐，朝着他微微笑的普泓。
　　凌凡义合上门，对普泓浅施一礼，淡笑道:“多谢大师。”
　　普泓合十颂佛，反问道:“施主为何言谢？”
　　凌凡义微笑如旧，答道:“若非大师佛法深湛，那日硬顶刑雷，我未必会那么轻松。”
　　普泓笑而不语，既没有问凌凡义身体如何，也不关心他为何要死扛刑雷，只是专心颂佛。
　　凌凡义放松了自身，也随意寻了把椅子，闭上眼睛静默而坐。也不知过了多久，大约是普泓颂完了一部经或是什么，总之他先停了下来。
　　随着普泓的声音落下，凌凡义也睁开了眼睛，二人相视微笑，就像前几天，他们在那间小屋外等着张小凡解脱。
　　只是到现在，不管普泓如何，凌凡义的心态已然完全不同，当时的他是那个被命运推着走的魂魄，而如今，他却是真正的凌凡义了。
　　“小施主是准备返回师门了吗？”普泓起身为凌凡义斟了一杯茶。
　　凌凡义双手接过，既不诚惶诚恐，也不倨傲无礼，就像普泓与他是多年相交的好友一样:“出来有许多时日了，也该回去了。”
　　普泓微微垂目，考虑了一会儿，道:“贫僧接到了贵派掌门的邀请，商量南方之事。”
　　“大师是想与我们同行？”凌凡义微笑问道。
　　普泓摇了摇头:“那样恐怕会让贵派掌门有所误会，对施主不好。”
　　凌凡义浅笑不语，等着普泓说下去。
　　“贫僧听法相徒儿说起，施主一行是从南方而来，只是想问问南方如何？”
　　凌凡义自然知道普泓的真意，问南方，实际问的却是焚香谷，却是云易岚。
　　“不管南方如何，”凌凡义不愿过多置评，“我们只要做好自己即可。”
　　普泓也不恼，只是感叹:“若是当年能与师弟同去青云，便能在山下早遇小施主了。”
　　凌凡义吃了一惊，虽然早先他便已经感受到普泓对他的善意与对张小凡有些不同，但也没想到普泓竟然怀着这样的念头。
　　“大师玩笑了，”凌凡义微微一笑:“我曾说过的，人生没有如果，有些事一旦发生了便再也没有了挽回的余地。”
　　“普智大师虽然毁去了我的家园，却让我有机会拜入青云，拜到师父门下，我很知足。”
　　“贫僧看得出来……”普泓叹息了一声，正想再说着什么，突然闻听门外有人呼喝:
　　“草庙村遗孤林惊羽，为我全村四十二户二百四十六人，向天音寺讨教！”
　　凌凡义与普泓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些许无奈。
　　门外，林惊羽执剑出鞘，剑锋所指，竟是穿着方丈袈裟，俨然已是一寺主持的法相。张小凡和碧瑶站在一侧，既不支持也不反对，只是静静看着。
　　门内，凌凡义无奈地笑了笑，似感叹又似自语:“这个惊羽啊……”
　　“施主不去看看吗？”普泓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凌凡义报以微笑，道:“大师不也没去吗？”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林惊羽和张小凡或是凌凡义都不相同，他的爱恨更加分明，这一战原本就应该发生的。只是之前的方丈普泓修为太高，倘若不全力以赴，这一战就没有意义，但若是倾尽全力，则林惊羽全无胜算。
　　这几日来，林惊羽一直在寺外竹林里肆虐，想必也是明白这一点，然而以他的性子却是怎么也不愿意就此放弃的，所以才会拿竹子出气。
　　普泓紧赶着把主持之位传给法相，固然是因为他自己的想法，为林惊羽也是其中一个原因。法相比林惊羽修为要高一些，但法相不愿伤害林惊羽必然有所保留，而林惊羽则会全力而为，此消彼长定能斗得旗鼓相当，才能解去林惊羽的心结。
　　喝完一杯茶，门外已经斗得宝光频闪。凌凡义放下杯子，无奈地叹气道:“不打扰大师清静了，我去把师兄带走。”
　　“阿弥陀佛——”普泓念了一句佛号，轻轻阖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