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张小凡[诛仙×青云志]》韦七夫人

274、无字玉璧（2）

　　噬魂在雾气之中，闪烁起玄青色的光芒，慢慢笼罩着张小凡，护持着他缓缓落下。
　　这里的雾气似乎有些奇怪，似浓非浓，只是如缠丝一般纠缠在一起，任凭山风吹拂，也不见半分散去的样子。在下落的过程中，张小凡注目向山壁看去，却只见眼前白雾一片，竟然不得望见。正想问问身边的凌凡义，却发现原本与他前后脚的凌凡义不见了踪影。
　　他心中惊疑，但身在半空不知如何作为，便大着胆子催持噬魂，向山壁方向靠近了些，只见片片雾气如云层一般散开，在他眼前向两旁滑了出去，正在他凝神时刻，陡然间，他竟看见身前冒出了一个人影。
　　张小凡心头一震，连忙止住身形，凝神看去，这一惊却更是非同小可，只望见自己身前赫然竟是站着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也是一脸惊诧的望着自己。那人目光深深，面容上带有沧桑之色，手边竟也同样持着一根噬魂魔棒。
　　就在张小凡震骇莫名时，突然如天外传来一声梵唱，沉钟大鼓一般，重重地回响在他耳旁。
　　随着这声梵唱，一股庄严之力瞬间从脚下未知名地界冲天而起，如洪涛巨流直贯天际，而周围雾气登时席卷过来，将那个人影吞没消失不见。张小凡但觉得心头一痛，体内那股冰凉之气竟然不催自动，仿佛对这股佛气极端排斥一般，自行抗拒了起来。
　　惊愕之下，张小凡又觉得体内除了这股来自噬血珠的妖力蠢蠢欲动之外，似乎受此地佛气影响，自身修行的大梵般若竟也不甘雌伏，腾跃而起，倒有欲和噬血珠妖力决一雌雄的意思。
　　还未开始，自身体内竟有如此巨大的变化，此处地界之地气，当真匪夷所思。张小凡心中震讶，一时忘了刚才在雾气之中看到的怪异人影和凌凡义，只是催持自身修为，护住心脉，缓缓落了下去。
　　很快的，雾气渐渐稀薄，脚下景色顿时清晰起来，乃是一面小小石台，颇为光滑，周围有三丈方圆，树木稀疏，围坐着数十位天音寺僧人。看去这些僧人所坐位置或远或近，并无规矩顺序，但其中似暗含密理，淡淡佛力流转其中，竟是隐隐成了一个阵势。
　　张小凡又仔细看了几眼，忽觉得有些眼熟，仔细想了想，便想起了乃是一个古拙字体，是佛门真言的模样。
　　他很快就落到了地上，放眼看去，只见法相法善二人此刻都已经坐在众僧人之中，默然合十，低眉垂目，再不向他观望一眼。而在众僧人之首，正是天音寺方丈普泓，坐在他左边下首的，张小凡也曾见过，乃是当日在青云山上大发神威的普空。
　　倒是坐在普泓右边下首的一个僧人，看去颇有些古怪，张小凡以前从未见过，但看他面容枯槁，脸色焦黄，竟仿佛是将死之人的气色，而苍老模样，更远远胜过了普泓，只不知道这位是谁。但能够与普泓、普方两大神僧平起平坐，显然也是天音寺中了不起的人物了。
　　至于凌凡义，张小凡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这个该与他一起落地的人，不过凌凡义无故失踪也不是第一次了，张小凡倒也没有特别惊疑，只是迅速平复着自己的心境，向普泓低头行了一礼。
　　普泓合十还礼，微笑道：“小施主来了。”
　　似乎普泓对凌凡义的消失也觉得理所当然，并没有问起，张小凡于是也不多话，只是点头道：“是，但不知方丈大师要在下如何？”
　　普泓一指那处平台，道：“无他，小施主只需安坐在那石台之上，调息静心，坐上几日即可。”
　　张小凡点了点头，回头向那石台看了一眼，随即又抬头向四周望了望，只见头顶浓雾弥漫，却哪里有什么传说中无字玉壁所在？不禁问道：“请问方丈大师，那无字玉壁何在？”
　　普泓微笑道：“再过片刻小施主便能看到了。”
　　张小凡一怔，点了点头，压下心中淡淡的不安，转过身来正要坐到那石台之上，忽地天上隐隐一声锐啸，是风声，是兽嚎，穿云透雾而来，紧接着一束耀眼光辉，竟是从浓雾之中撕开了一道裂缝，射了下来，正照在鬼厉身上。
　　张小凡本能地倒退一步，抬头望去，只见山谷之间异声隆隆，似奔雷起伏，那片浓雾之海陡然起了波涛，从原本轻轻涌动之势变做巨浪，波澜起伏，随即出现越来越多的缝隙，浓雾也越来越薄，透出了一道又一道、一束又一束的光辉。
　　面对这天地异像，张小凡注目良久，只见浓雾终于飘散，光辉洒下，瞬间天地一片耀目光芒，竟是让所有人都无法目视。过了片刻之后，才渐渐缓和下来。
　　再度睁开双眼的时候，张小凡身躯一震，赫然望见了那传说之中的无字玉壁。
　　就在他的身前，那看去小小石台之后，断崖之下，一片绝壁如镜，竟是笔直垂下，高逾七丈，宽逾四丈，山壁材质似玉非玉，光滑无比，倒映出天地美景，远近山脉，竟都在这玉壁之中。而鬼厉与天音寺众僧人在这绝壁之下，直如蝼蚁一般微不足道。
　　与天地造化相比，人竟渺小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