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张小凡[诛仙×青云志]》韦七夫人

24、噩梦

　　淅淅沥沥，淅淅沥沥……
　　下雨了吗？凌凡义听到雨声，好冷，好疼，他在哪里？
　　是谁用气若游丝的声音劝慰他：“不……不怪……她，不怪……她！”
　　是谁用低沉留恋的声音叮嘱他：“我死之后，你……你将我的尸身……带回大竹……峰，交给你……你师娘……”
　　是谁用颤抖喘息的声音托付他：“你……你要……劝她，不要……伤心……莫做……傻……事啊，啊……”
　　是雨夜义庄，散发着蓝色光芒的天琊刺进师父胸膛的那一刻，亦是他张小凡一生中永远也没能抹去的伤痛回忆。
　　不，他已经不是张小凡了，他回去了，回到了一切都还没发生的时候，让他有机会去改变一切。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蓝色的光刃还是洞穿了师父的胸膛？是谁？到底是谁？
　　黑暗中，黑色的人影转过脸来，张小凡看着那熟悉的面孔，只觉胸口仿佛破了一个大洞，冷风呼呼地往里面灌。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师娘？为什么师娘要杀师父？
　　无数个问题充斥着他的脑海，他想问，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他想跑，手脚却完全不受他的控制。他只能看着捏着蓝色短刃的师娘一步步向他走来，收起刀落，那柄短刃已经插入了他的胸口。
　　“不——”他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嘶吼，下一刻，凌凡义睁开了眼睛。
　　原来是个梦啊！
　　凌凡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只觉胸口一阵阵发疼，手脚也完全使不上力气。稍稍一动，就觉丹田中有如翻江倒海般一阵汹涌，身体里灵气的躁动几乎让他再次晕厥过去。
　　一只温暖的大手抚上了他的腕脉，大师兄带着温和笑意的脸映入眼帘。感觉到从手腕处传来一丝探查的真气，凌凡义赶紧把手抽了回来。只是这一下，便疼得他脸色苍白冷汗直冒。
　　宋大仁手下一空却也不恼，温和道：“小师弟你别害怕，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情，师父说你伤得很重，没有十天半个月的，怕是好不了了。”
　　凌凡义有无数的疑问想问出口，可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好在宋大仁“善解人意”，一边把药端过来，一边讲了起来：“你也真是不容易，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挺着跑去守静堂求救。也幸亏师父出来得及时，你才捡回一条命来，可惜没留住那前来杀你的贼人。不过你倒是因祸得福，受了这么个刺激，竟然能够说话了。”
　　说话？
　　凌凡义喝药的动作顿了一下，自己说话了？莫非是梦中无知，说了话让宋大仁听见了？也好，不用再装哑巴了。
　　“师…师兄？”凌凡义一口气喝完药，试探着喊了宋大仁一声。
　　宋大仁脸上的笑意更浓，大大地答应了一声，接过药碗道：“没想到你的声音还挺好听的。”
　　嗯？凌凡义脑中产生了一个问号，宋大仁没听过自己说话，那他是怎么知道自己会说话了？还有，刚才他说的那个故事，什么叫有人来刺杀他？他记得自己是被师父打伤的，对了，还有师娘。
　　这一次宋大仁就没有那么好心为他解释了，只是扶着他重新躺下，替他掖了掖被角道：“你好好休息，我去向师父回禀一声，他昨晚可是给你疗了一晚上的伤呢。”
　　宋大仁端着药碗出去了，凌凡义开始慢慢梳理整件事情。等他想明白了，却也只剩下苦笑了。
　　恐怕还是昨天帮张小凡的那一下漏了陷，师父师娘这是联合起来试探他了。没想到曾经终日算计他人的鬼王宗副宗主，也有被人算计的时候，这是做凌凡义做久了，连心机都退化了呀。
　　只是，师父为什么要帮他隐瞒其他人呢？看宋大仁刚才的模样，分明不知道他身负修为，还有那被人刺杀，跑到守静堂求救的故事，显然是师父编出来的。想来，连宋大仁都不知就里，那其他人就应该更不知道了。可是为什么呢？
　　师父最恨邪魔外道，其次恐怕就是被人欺骗了。那时候他隐瞒功法修为，不也差点被师父打死吗？虽然后来知道那是师父在替他清淤血治疗伤势，可那落在胸前的重拳，还是让他感觉到了师父的愤怒与临死般的绝望。
　　这样的师父，又怎会替一个欺骗了自己的人隐瞒真相呢？
　　凌凡义撑着床，忍着疼坐起来调息。他能感觉到身上的外伤已经都处理过了，内伤则需要不断调理。师父那一记重击，震伤了不少经脉，连丹田都乱成那副样子，经脉当然更不用说了。
　　不知道这一次还有没有机会得到师父的原谅了。沉入修炼前，凌凡义最后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