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张小凡[诛仙×青云志]》韦七夫人

176、质问

　　“我比你大了两年，”道玄也有些感慨，“活得久了，连岁数都忘记了？”
　　万剑一也笑了，道：“岁数早就忘记了，只是没忘记你比我大两年。那年过年你带我到河阳城玩，捞金鱼的时候老板说要按年岁捞，你比我多捞了两条，这事儿怎么也忘不了。”
　　道玄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唇边的笑意更大，埋怨道：“你还说呢，要不是你非得趁夜再把金鱼给那卖鱼老汉送回去，咱么也不至于误了回山的时辰，被师父责罚。”
　　万剑一像是想起了什么，问身边的凌凡义道：“小子，你们大竹峰后山的那棵被砍倒的粗竹，还在吗？”
　　自然是还在的，前不久还被碧瑶坐过，凌凡义还记得第一看到这棵粗竹的时候还在想，得是什么修为的人能把这么粗的竹子砍断，眼下似乎有了答案，恐怕就是这两个人了。
　　万剑一见凌凡义有些发愣，摇了摇头叹道：“就像你能冒死就张小凡，我杀师父就师兄也是出于本能。虽然之后恨过师兄，但这么多年了，恨意早就淡了，留下的只是那些抹不去的温馨回忆。”
　　凌凡义默默点头，其实他也只是话到嘴边了问上一句，陪着道玄的回忆经历了那一次杀戮后的他又何尝不明白，道玄根本就没打算陷害万剑一，他当时的打算是自己借诛仙之力与天成子同归于尽。而叫上万剑一，大概是为了让这个师弟见证这一切，好跟其他长辈回禀，另外也是希望万剑一能够担起青云的重担。
　　然而，一切终究是阴差阳错，杀了天成子的人变成了万剑一，被判死刑的人成了万剑一，而登上青云掌门之位的却成了他，道玄。
　　万剑一说完以后，房间里一时陷入了沉默，三人各有思量，房中静谧到落针可闻。
　　敲门声打破了寂静的氛围，只听门外苍松的声音传了进来：“师兄，田不易又来了。”
　　听到自己师父的名字，凌凡义下意识地绷紧了神经，只是很快就放松了下来，他现在还没有做好准备见师父，他不知道师父还肯不肯认他这个弟子。
　　万剑一看了一眼房中的两外二人，站起来去开门，一边道：“我出去看看。”
　　万剑一一去许久都没有回来，凌凡义和道玄心知肚明，这是他将空间留给他们二人。只是面对想杀死彼此的对方，凌凡义和道玄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接下去打算如何？”道玄还是打破了这无谓的对峙，有些话还是说开了比较好。
　　凌凡义抿了抿唇，不答反问：“你打算如何？”
　　道玄自然不会真的以为凌凡义在问他，凌凡义这么说，只是在告诉他，他的所作所为将决定凌凡义接下去的行为。
　　道玄咬了咬牙，道：“青云掌门只能出自长门一脉。”
　　“哼，”凌凡义冷冷哼了一声，“谁稀罕？”
　　自从幻月洞府外见到凌凡义，道玄就认定了凌凡义是想杀了自己，推田不易上位，可听他的话，似乎也像是他先前想象的那样，于是不禁问道：“那你为何……”
　　话未说完，凌凡义却出言打断：“为何？倘若不是你对我师父心存杀机，我有何尝与你为敌？”
　　道玄眼中划过一抹惊异，随后便也想通过了，不能用常人的眼光去看待凌凡义，这个从年龄上还能被称为孩子的人，心智远超许多修道百余年的青云子弟。
　　凌凡义仿佛没有感受到道玄的变化，只是接着道：“师父一直很尊重你，你是师兄，时掌门，即便你当初‘杀’了他敬爱的万师兄，即便你这么多年来一直偏心苍松，他还是为你是瞻。”
　　“我承认，我想杀你，是因为我误会了你觊觎掌门之位，并因此心魔深种。看到过你的回忆，我也明白了，你勾引万剑一杀天成子并非为了自己。就算你心怀天下，情系青云，难道我师父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一己之私吗？”
　　“道玄，你扪心自问，这些年来你的所作所为，当真问心无愧吗？”
　　凌凡义的质问句句直戳道玄的心防。道玄以前不明白，自己那个为了天下苍生可以牺牲自己的师父为什么会去修炼魔教的功法，变成后来那副模样。可是当他坐上青云掌门的位置，随着可以以长辈的姿态压过他的师长们陆续离世，青云门成了他的一言堂，虽然七脉之间依然有商有量，但是事实上，他作为青云掌门的权威绝对是最高的。
　　在这种情况下，他终于明白了师父的心态，权之一字，当真有着无上的诱惑与魅力。因为权，他开始怀疑身边所有人，会在将要失去的时候无所不用其极，因为他害怕，害怕失去这一切之后，他会变得毫无价值。所以，他防备着，警惕着，甚至虽是准备着杀死想要夺走这一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