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张小凡[诛仙×青云志]》韦七夫人

139、青云之变（8）

　　三派会审定于十天以后，焚香谷已有代表在青云，主要等的还是天音寺的人。不过天音寺和焚香谷远离中原不同，虽然分属佛道两家，但天音寺所在的须弥山和青云山相距并不是太远。
　　最后一天，张小凡不出凌凡义所料地要求前往后山，他走以后，凌凡义便也悄悄跟了过去。
　　与他曾经经历过的一样，碧瑶来了，与张小凡坐竹林中聊了许久。碧瑶不放弃带走张小凡的机会，只是如今张小凡修为已经在她之上，软语呢哝他不听，用强她又不是对手，只好无奈。两个人互吐了心事，张小凡第一次正视了自己对碧瑶的感情，在碧瑶问及满月井中所见时，留下了再见时必然如实相告的承诺。
　　凌凡义藏身在不远处，听着这二人的对话，想着自己与碧瑶在这里的情景。当初的自己带着点傻气，没有明白碧瑶那句“拿我的命去换你”是什么意思，直到诛仙剑下，她真的用生命最后的灿烂点燃了他活下去的希望。可如今，自己却绝不会再让碧瑶重蹈覆辙，无论是诛仙剑还是痴情咒，都别想再伤到碧瑶分毫。
　　林中二人谈话接近尾声，这里毕竟是在青云山，张小凡还是担心碧瑶的安全，于是匆匆结束了对话，让碧瑶赶紧离开。只是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语气里多了几分轻松与快意，好像这段时间以来的所有不安与担忧也全都消弭了。
　　张小凡离开了竹林，碧瑶在原地看了一会儿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有些恋恋不舍地转身欲走。只是转身时又瞥见了地上被那呆子擦过的断竹，心中止不住地泛起几分甜蜜，嘴角也露出了一丝甜甜的笑意。
　　正自高兴间，碧瑶只觉眼前一花，一个青白色的身影便落在了自己面前。
　　“是你？”碧瑶惊讶地叫了出来。
　　来人邪魅一笑，手起掌落，不等碧瑶有所反应，便切在了她的颈侧。碧瑶甚至连惊讶都没有消化完，身子便已经软软倒下。青白色的人影接住她纵身而起，几个飞掠便消失在了漫漫竹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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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弟子房。
　　凌凡义缓步走出自己房间，一点一点记忆着左右的点点滴滴。
　　六师兄虽然跳脱但其实在修道上还是十分刻苦的，几个师兄中总是他的房间最晚熄灯；五师兄在法术上天赋不佳，不过他曾经最受师娘“疼爱”，功夫确实不错，夜里熄灯得早，当然白天起得也早；四师兄好看书，亮着灯定然是又在看书了；三师兄性子坚毅，在四师兄的影响下也好舞文弄墨，晚上不睡觉的话不是在修炼就是在写字；二师兄房里传出他五音不全的歌声，其实凌凡义也说不得他，自己也唱得不好听；大师兄的作息最规律了，跟他这个人一样，一板一眼但也老实敦厚，文敏那样一个美好的人儿，估计也是看上了他的老实。
　　转过檐廊，凌凡义来到院中。新月如钩，满天的繁星散落，天气微凉，已是初冬。青云山上四季变化并不明显，只是气温会稍稍有所增降，所以就算是深冬也看不到以前在草庙村时年年可见的银装素裹。院中自后山移来的黑节竹还是笔挺在那里，不过因为气候渐冷，不似以往那般青翠。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来年春天，这生命力顽强的植物依然会焕发出生机，窜出嫩绿的叶芽儿来，也能在夏季时给这小院添上一抹阴凉。而他，却未必看得见了。
　　那日对苍松说得很好，可是杀道玄毁诛仙又哪里会这般容易呢？凌凡义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那么今晚就是他在这大竹峰上的最后一晚了。怎么可能不留恋？七年前来到大竹峰的时候，他是多么希望能做一个平凡的厨子，伺候着师父师娘终老。
　　只是他太自负，以为以一己之力可以改变一切，对着师父隐瞒这隐瞒那，瞒来瞒去不仅什么都瞒不住，而且眼看着一切都照着他最害怕的方向发展着，他已无力改变分毫。
　　如今已经走到了最关键的一步，凌凡义必须要釜底抽薪，解决了道玄至少解决了杀害师父的凶手，至于来自其他的威胁，他恐怕没有机会替师父挡了。不过好在夔牛没有被鬼王得到，鬼王想以四灵血阵召唤修罗得多花一番功夫。而且若是碧瑶能不死，鬼王也未必会再那么疯狂地渴望力量。至于兽神之灾，上有万剑一的“斩鬼神”，下有张小凡的三家功法，应该也不用师父身先士卒了。
　　只要师父平安，不再重复上一世义庄的悲剧，师娘也不用跟着师父生死相随，凌凡义就已经很满足了，一个本就不该存活下来的人生死早该置之度外的。能重新回来大竹峰生活几年，能在师父身边侍奉几年都已经是老天爷的恩赐，凌凡义觉得自己该知足了。
　　小院中有风吹过，兀自默默发呆的凌凡义始终没有发现，院子外，一个矮矮胖胖的身影来了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