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张小凡[诛仙×青云志]》韦七夫人

107、流波之行（23）

　　宋大仁算着陆雪琪进去的时间有些长了，狠了狠心不管文敏的阻止还是进了山洞，想把陆雪琪叫出来，刚一进去就顺着陆雪琪的视线看到自家小师弟晶亮的眼睛。
　　醒了？
　　凌凡义醒了？！
　　凌凡义真的醒了！
　　宋大仁一时没有克制住自己，惊喜地扑到凌凡义床边，喊道：“凡义，你醒了？有没有哪里痛？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被他这样一搅合，凌凡义和陆雪琪双双回神，陆雪琪看了一眼宋大仁，突然飞身跑出了山洞，文敏与她最是亲近，已经摸到了她的一点心意，见她跑了出去，当下也不再理会宋大仁，便追了出去。
　　“师兄，其他人，呢？”凌凡义的声音有些沙哑，因为虚弱接不上气，说得断断续续。
　　宋大仁勉强克制住自己的激动，倒了一杯水，一边小心地喂给凌凡义，一边向他解释。
　　原来这些日子，魔教与正道都不约而同地选择在流波山休养生息，双方都无异动，只是各自派了人在边缘地带巡视，正道这边领队的正是萧逸才。昨天，萧逸才传来消息，说是多日未有动作的魔教有了动静，炼血堂一支中有人不太安分，似乎有越过鬼王自行其是的计划。
　　所以苍松和田不易一直在商量这件事，至于其他弟子也都各自戒备着，随时可以再战。
　　喝了水，干涸的咽喉有了滋润，凌凡义看上去脸色也好了一些，只是却在听了宋大仁的话后又皱起了眉头。
　　不一样了。
　　和他还是张小凡的时候，不一样了。
　　怎么会这样？是因为他放走了夔牛？还是因为张小凡这次没有暴露佛道两家的修为和噬魂的秘密？
　　凌凡义无力地想道，此时的自己却暂时没有了迎接一切改变的能力。
　　夔牛那一踏落下之时，凌凡义已经连转个身的力气也没有了，虽然借助手中之物勉强救了自己一命，但夔牛粗壮的独脚几乎是贴着他的身子落下的，甚至若是他收手慢些，此时左手便已经没了。
　　那一踏积蕴着夔牛的怒火，力量巨大，致使一片沙滩陷落，而凌凡义根本无力躲避，更被余力所伤，身上的骨头经脉不知道断了多少，于是生生被两侧滑下的砂砾埋进了深处。
　　当时的他虚弱已极，就算还活着却生机暗淡，砂砾之间虽然有空气，但也稀薄得很，他只觉得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而且身上的伤也在不断夺取他的生命力。
　　大概是天无绝人之路。因为凌凡义被夔牛踏下的余力震退时是仰躺着的，所以在陷进沙堆中时，竟然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倾斜，也就是说他在沙堆下面其实是头部埋得更深些。正是这个小小的倾斜救了他一命，只因他怀中还有一颗大黄丹。
　　大黄丹在这个不大的角度下慢慢从凌凡义怀中滑了出来，沿着凌凡义的胸膛划过他的颈侧，被砂砾阻挡住了去势。
　　当时凌凡义已经神智昏沉了，一会儿不想就这样认命死去，一会儿又失去了求生的意志。混乱中他闻到熟悉的药香，艰难地扭头去看，便看到了这救命的药丸，于是他重燃了希望，费了不少力气终于将大黄丹吃进嘴里，这才有了之后的呼救，以及田不易等人的拼命挖掘。
　　虽然从死亡线上被拉了回来，但是如今他体内经脉受损严重，骨头至少断了三成以上，别说是自行修炼疗伤，连想动一动都未必能够做到，这样的他又拿什么去迎接眼前的不安定因素呢？
　　宋大仁兀自激动了一会儿，才想到要把凌凡义醒来的消息禀告师父，匆匆交代了一声就跑了出去。凌凡义看着只在文敏面前失态的大师兄难得失了风范，一时也不愿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无论如何，他都是劫后余生了，这就是值得庆幸的事，至于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没一会儿，田不易就来了，就像一阵风似的刮了进来。也不怪田不易如此失态，实在是因为他急啊。
　　这半个多月来，凌凡义除了第一次醒来时是陆雪琪在身边，之后又清醒过几次，宋大仁、张小凡、苏茹甚至齐昊，都遇见过凌凡义清醒，却偏偏只有田不易始终都没碰上。而且凌凡义每次清醒不过片刻功夫，等到田不易得到消息赶过来，他早已重又昏睡了。
　　一直听宋大仁等人跟他回禀说凌凡义又在梦中呼唤“师父”，田不易心中的酸涩和渴望简直如百爪挠心，恨不能也加入照顾这个小弟子的队伍。
　　这一次，凌凡义醒来，虽然宋大仁说看上去不像会再昏过去，可田不易还是忍不住在这短短的距离里御上了剑，生怕凌凡义会再次昏睡过去，自己又赶不上看他一眼，听他喊一句“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