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渐生临渊去》赵公子在城西

3、只道相逢是寻常

　　赵安当然记得这个人。前段时间她带着段儿去街上买东西，在一间饭馆用午膳时看到过他。之所以印象深刻，实在是，赵安选了一家比较偏僻的饭馆，避开了秦昭皇城最有名的翠食饭庄，那地方深受权贵喜欢，进去难免碰到其他的世家公子或者小姐，赵安一向不耐烦和这些不熟悉的人打交道，倒不如直接避开比较方便。
　　只是去了饭馆，就看见大厅里坐着的这人。实在是这人打扮到姿态过于出众，在吵吵闹闹的大厅里更显突出，显然不是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而且，皇都的权贵之间都有联系，赵安也从来没有见过，想来不是哪个世家子弟，派人打听一下自然知道了。
　　本想着应该是早就离开了，现在竟然能陪着老祖宗。丞相府老夫人是先皇亲封的一品诰命，皇上见了她也会礼让三分，难免这样的老人不好相处。赵安就知道她的母亲嫁进来这么些年，也没能和老祖宗相处和谐，好在中间有父亲左右协调，因此平时两人也不怎么多接触，倒也相安无事。
　　这么想来，是顾渊恰好很讨老祖宗喜欢，还是，他分明就是有备而来。
　　赵安在旁边听着两人说话，手指在桌子底下暗暗摆了摆。
　　老祖宗转头看了看赵安，笑说：“我丞相府啊，最出色的就是我这个孙女了，连她哥哥都比不得她。”
　　顾渊转头，墨黑的眼睛看着她：“之前就听闻，秦昭国丞相府大小姐，天人之姿，进退有度，端庄典雅，是世女典范。”赵安倒是没有避讳，直直的看着顾渊，半晌开口笑了一声：“这话倒是没错，听说顾公子是顾尚书的远亲，这来皇都不久倒是听闻不少，那想必顾公子也应该清楚，你最近在世家子弟中很是得意。”
　　顾渊倒是没想到这女子这般不客气，老祖宗乐了，拉着赵安的手：“我这孙女啊，又不害臊了，人家夸你你都要接着，可人顾公子可没你这么不害臊喽。”
　　赵安顺势挽了老祖宗的手：“哎呀，祖母您又笑话我，有人夸您孙女您就应该高兴，大方的接下便是。”
　　顾渊坐在对面看着她，一颦一笑真是极为艳丽，其实这女子左右不过十五的年纪，只是这偶尔看向他的眼神，审视分明，带着股子傲慢，其他倒也好像平静无波。顾渊低头饮茶，掩去唇边的笑意，不愧是丞相的女儿。
　　不过会儿，老祖宗就让赵安先走了。顾渊过来是为了什么，老祖宗倒是猜到了几分，赵安再过不几年就该出嫁了，顾渊先是要拜见丞相，再是提出想见见丞相府的大小姐。这两天顾尚书的远亲这事儿，老祖宗也听说了，只是毕竟人活一辈子了，在这权贵世家里摸打滚爬，这些糟心阴暗的事情见多了。她自然是不信眼前这人真是顾品这样的人家能培养出来的。先不说顾渊的家世到底如何，单是这个人，老祖宗就是不喜的。她是明白赵安的婚事可能不能由丞相府做主，只是想着，怎么也会给他们几分薄面，她不想赵安嫁到皇家，就想她找个一般的世家贵族，这样凭着他丞相府的名号，也不会在夫家受了欺负去。
　　赵安拜别老祖宗后，就去了母亲的院子。这时候苏毓萱正靠在院子的秋千上休息。这秋千是丞相知道夫人喜欢，在她要嫁过来的时候就做好的，天气暖和的时候，两人用过午膳都在这里坐着聊天。赵安小的时候，经常被母亲抱着坐在上面，父亲在后面慢悠悠的推着，听着母亲给她讲故事。
　　苏毓萱听到婢女的通报，赶忙站起来走出去，看见赵安慢慢的过来：“这孩子，不是今儿刚醒过来么，这么急着过来干什么。”
　　赵安快走过去牵住苏毓萱的手：“娘，我有事情过来和您商量，我们进屋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