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尽晨起时》择善欢

45、第 45 章

　　苏苏便是不清楚苏一凡近十年来都具体经历过什么，但仅那几次的接触，都足以表明，今晚之行并没有那么简单。

　　她甚至都做好了，自此一去不回的心理准备。

　　苏苏看着自己的手机，耳边响起心一的话，“如果真的觉得不妥，我想，你还是选择报警比较安全。”虽然她那时说的只是苏一凡前些天无故失去联系的事情。

　　一想到还有这样的途径来逃避问题，但就今天看来，别说就目前为止苏一凡还没有对她进行过任何不轨的举动，哪怕是有她，她都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她手上是没有沾上什么人命官司，但这不代表着她手上就完全干净。

　　不干净的人，天生不愿意跟执法人员打交道，而苏苏就是不愿意跟执法人员打交道的那一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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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岸回家歇了一晚后，又在今早清晨的时候拎着伯娘煮好的鸡汤去了医院，换了顾问回家梳洗。

　　只是等到从保温瓶里倒出来的那碗鸡汤凉了都没能等到顾爷爷清醒。

　　等顾问自医院跟家中两地匆匆来回一趟之后，顾爷爷好似心有所感一般，慢慢转醒。

　　左岸见此酸溜溜的说了一句，“早知道爷爷看到如意就会醒，我就不放他回去了。”

　　顾爷爷听着左岸的话，也不知听见了没，只是瞧着左岸笑，左岸便陪着他笑，等到顾爷爷看够了，笑够了的时候才伸出手，招呼站在床尾的顾问，“来，如意你来。”

　　顾问依言上前两步，站在左岸身侧。顾爷爷伸出的手继续往前探，顾问见此也伸出自己的手与顾爷爷的手交握在一起。

　　顾爷爷牵着顾问的手，放在了左岸放在床沿上的手上，眼睛却是盯着顾问，“爷爷怕是不能再陪你过生日了，”

　　左岸听到此处，心间泛酸，眼眶瞬间微红，只见顾爷爷又将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看着她笑着说，“阿宝，你陪着？”

　　“好，”左岸郑重的应下了，“以后都我陪着，连爷爷的份也一起陪着。”

　　顾爷爷听了笑着，原还打算继续说些什么的，却被急急赶来的顾家姑姑给打断了。

　　顾家姑姑在顾爷爷初一入院的时候便已经出了国，等她回来的时候，顾爷爷的状态已经大不如前，时时昏睡，加上身为副院长的顾家姑姑不可能时刻盯着顾爷爷，故此少有在顾爷爷清醒的状态下前来看望的时候。

　　她今早也不过是想趁着带医生进行巡查之前来看一下，说两句话的，谁知还没走到病房就听见刚从病房出去的小护士说老爷子醒了。

　　“爸”顾家姑姑看着清醒过来的顾爷爷，轻轻喊了一声，见他依言转了视线，又抿唇笑了，可是笑容也遮掩不掉的悲伤却无声无息的飘散在空气之中。

　　顾家姑姑见顾爷爷这般模样，已然清楚，老爷子这是大限将至了，左右不过是这两天了，她这般想着，嘴里也提议，“你今天精神好多了，咱，要不回家去？”

　　虽说在哪去的对于他们这样不太计较老规矩的人来说，是没什么所谓的，但能在家中从从容容的走，也没谁乐意在医院里头经历生死两道关。

　　听到自家姑姑的话，顾问身子一僵，左岸垂眼看着覆在自己手上的那只手，又将另一只手覆在了那只手上面，顾问感受到左岸传来的暖意，也垂着视线，跟顾爷爷说，“家里的花离了爷爷，还不知成什么样了，我这些日子根本就顾不上修剪。”

　　顾问说完，后边前来找顾家姑姑的一些医生见状，也跟在后边说，“老爷子瞧着精神了许多，回家住去也可以。”

　　素来医院的医生都明白，少有人乐意在医院离开，如果有机会准备，还都是愿意回家去的。

　　“好，”顾爷爷明白自己大限将至，也乐得回家，当下也不必别的医生开口劝说，就说了，“咱回去，明天清晨，阿宝得帮爷爷剪些花来插瓶。”他对顾问的手艺是看不上的，如今也就只好麻烦左岸了。

　　“好啊，”左岸笑着应了，“爷爷别怪我糟蹋好东西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