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尽晨起时》择善欢

44、第 44 章

　　左岸跑了几趟伦敦，谈了工作合约的事情，没等工作合约的事情谈妥当，她便定下了回国的机票。

　　从帝都机场直达医院的路上，左岸坐在出租车上看着窗外飘飘洒洒的急雨，心中说不上来是不安还是躁乱的情绪。

　　自她飞瑞士之后，她并不是忙得没有机会跟顾问联系，可每一次联系，顾问都没有跟她提过顾爷爷生病住院的事情，哪怕她偶尔问及顾爷爷的身体状况，顾问也都是用好话来应答。

　　前天她挑了几样礼物，打了一通电话给顾问，原本是想问他想要什么生日礼物的，却不料听到了顾问沙哑得近乎干涩的嗓音。

　　那个时候，左岸才知道，顾爷爷住院了，顾问接电话的时候，他又一次进了急诊室。

　　左岸不知道顾问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守在急诊室外，还能温声细语的跟她说话的。

　　“左岸？你……”从医院走道上匆匆而过的一个医生，看了眼与他逆向而行的路人，有些诧异的问了句，“你不是去瑞士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原本只闷头往ICU病房走去的左岸听到声音后，才停下脚步，看了眼跟她说话的人，“刚回来。”

　　那医生又看了左岸一眼，恍然了，“你是来看望顾老的吧？他的病房就在前边，我带你过去吧。”

　　“有劳。”

　　把人带到病房门口后，那医生就走了，左岸在病房门口站了一会儿，才伸手敲了敲门，未等病房中的顾问起身开门，她就先推开门，走了进去。

　　在病房守了两天没睡的顾问，抬头看着走近的左岸，伸出手指抵在唇上，“嘘”了声，等左岸仔细地看了眼昏睡的顾爷爷才起身，牵着左岸出了病房。

　　关了门之后，才说，“刚睡着，”他把左岸拉到病房外一处有椅子的地方坐了下来，“你这是刚到？还是回过家了？”

　　从左岸知道顾爷爷生病住院时起，顾问就知道，左岸会回来，只是看她现在的状态，似乎比起他自己来，算得上好太多了，所以他也不太确定，左岸有没有休息。

　　“我从机场来，”左岸任由顾问牵着，即便坐下了也没有抽出手来，“你看起来有点不好。”

　　“没事，就是睡得少了些，我这些年熬夜少，所以看起来比较憔悴，起身我精神还好。”

　　“顾爷爷，还好吗？”左岸回想刚才看见的画面，知道问这一句，也不过是白问，老人家躺在病床上，靠着呼吸机呼吸，整个人看起来已尽显灯枯油尽之象。

　　“熬日子呢，”顾问淡淡的回了一句，转头又安慰左岸，“你别伤心，他这是年纪到了，心里边的劲一松，以前强压的病症就出来了。”

　　左岸听着顾问的话点了点，也没有再多问，只是安静的陪在顾问身旁。

　　……

　　苏苏看着手机上的那则讯息，自S大校园那一次之后，她便没了再陪着苏一凡胡闹的心思，心思没了对她来说这事情也就压下了。

　　不是解决了，而是压下了。

　　因为她知道对方不是善罢甘休的人，就他那几次跟她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她并不相信对方会丢开主导权，任由她把这件事压下去。

　　可就在她以为对方会很快再次找上门来的时候，苏一凡却像是沉寂了一般，从此间消失，在不出现在人前。

　　便是之前那位名叫心一的酒吧老板也在前些天的一个聚会上，特意找到她问她对方的行踪。

　　她哪知道苏一凡的行踪？若不是心一的表情太过认真，询问的口气也太过焦急，就连苏一凡先前工作的那个地方的工地承包商也过来问了她苏一凡的事情，她都要以为心一是找她消遣的了。

　　可是谁知道，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对方消失不见了的时候，对方又突然出现，且出现得那么直接，那么的理直气壮。

　　“明晚，十点，南澳七娘山。”

　　看到讯息的那一瞬间，一直无法安宁的心，终于有一瞬间的平缓，总算是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