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尽晨起时》择善欢

16、第 16 章苏

　　在帝都把想玩的、想吃的、想喝的东西，吃喝玩乐了一个遍之后，沈莳攒着的那股劲儿就有点儿泄了。

　　半年多不曾接触公务，再不回去撸两把公务，她的职业生涯就得废了。

　　于是，她也不等五一假期了，把原先提前定的机票取消了，又重新订了一张，她得赶紧回去。

　　可看着原本说只是送送她的老父亲也跟着一起过了安检，她就有些理解不能了。

　　“我要去一趟S市的事，小陈没给你说？”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再加上甩的一手完美的锅，沈爸这一波算是稳了。

　　果然，沈莳对此在不疑惑。

　　飞到S市后，只跟亲近的几个朋友吃了一顿饭的沈莳转身就投入了加班熬夜的律政大军当中。

　　繁忙的公务让她清楚的明白五一小长假她是放不起了，但是五一前夜的放纵还是可以办到的。

　　暂时性的丢开手上的事务，跟许久未聚的合伙人们一起约着出去吃饭、蹦迪、饮啤酒，然后一边压马路一边等着看清晨的第一缕日光。

　　等一群人嗨够了，也没有挑剔，就着刚走出来的街道慢慢悠悠的晃荡着，哪怕这条街是S市有名的酒吧街，一路上醉酒的、争吵的、哭泣的情景剧比比皆是。

　　等她们从街头走到街尾，正打算拐个弯绕到另一条路上的时候，其中一人指着一间酒吧，问沈莳道:“诶，花啊，那不是你原来那家酒吧吗？”

　　沈莳没应那话，反而提议道:“进去歇会儿去？”

　　一群人都是人精中的人精，沈莳这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倒让她们看起来太像是看戏的了。“你这叫什么，故地重游啊？”

　　一群人都是人精中的人精，沈莳这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倒让她们看起来太像是看戏的了。“你这叫什么，故地重游啊？”

　　“什么故地重游啊？我这……应该叫……一探究竟。”沈莳的目光从众人身上看到酒吧门口“是听谁说来着，我家阿宝在情人节那天，花了上百万包场？”

　　“还有这事？”有人惊叹之后，适时的惋惜一句，“这可真是亏大了，特科的公主可是出了名的不下凡，我要是早知道……”

　　另一人抢着应道:“别说上百万了，就是再来个百万的场恐怕我也得抢着来包。”要是能在特科的律师顾问团里占据一席之地，那可真是……

　　沈莳让了一回路，众人谦让沈莳，她便也不再让了，径直往酒吧走去。

　　进了门，得经过一条足长七八米的甬道，甬道极窄，不足以令两三个人并排着走过，两边是浮世绘风格的花街柳巷景致。

　　走一路，看一路，沈莳对于苏苏对这条甬道的设计倒是欣赏得很，“这个设计倒是别出心裁。”

　　过了甬道，正对着的是舞池对面的调酒台，原来酒吧里，沈莳给驻唱歌手们准备的舞台已经换成了DJ的操作台。

　　操作台对过去是七八间半开式的小包间，共有两层，从搭得足有一米多高的楼梯走上去，沈莳等人选了二层中间的位置坐下。

　　从高处往下看去，整个舞池被中央那座近两米高的欧式裸.体雕像小喷泉隔成四个区域。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满满的桃色风情。

　　沈莳看了眼侍者送上来的水果以及茶饮，对众人介绍道:“这茶用来安神还是不错的，尝尝。”

　　这估计是她这家酒吧盘到苏苏手里后，唯一留下来的东西了。

　　有觉得口渴的，也不矜持，拿起桌面架子上悬挂着的小碎花精细骨瓷杯，倒了满满一大杯，慢慢的喝着，“除了这茶我还熟悉些，这剩下的……”那人顿了一下，“还真是大变样了。”

　　在座的几位，还真没有谁，没来过这。

　　从前，沈莳是为了可以饮酒自由，还在上学的时候就拉起了队伍，在帝都三里屯弄起了酒吧。

　　后来，她是走到哪，就把酒吧开到哪。

　　不为其他，只为了，自己想跟朋友聚个会、喝个酒、蹦个迪的时候，可以清场。

　　知道沈莳来这并不是简单的看一回，有眼尖的人看到下边坐在吧台一侧靠近角落的地方的苏苏，立马抬手指向苏苏的位置，“花儿，那儿呢。”

　　“你们吃喝好了，就去外边等我，我过去跟酒吧老板打个招呼。”说完也不等众人回应，起身就往外出。

　　“一杯蓝色妖姬，一杯斗牛士。”沈莳点好酒后，才在苏苏身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此时的苏苏，呈现出一种对外界的一切都漠不关心的状态。

　　她的整颗心都悬挂在她手中拿着的那条戒指吊坠上面。

　　那枚戒指在她身边越久，她的心便越痛。她好像已经失去了自我，每天起床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完全没有了生活的方向。

　　“小姐，您的酒。”调酒师刚把调好的蓝色妖姬送到沈莳的手上，她转手就推倒了苏苏的面前。

　　伸手托起悬挂在吊坠上的戒指，无视着苏苏的怒目，“我家阿宝的婚戒还是不错的吧？简约却不失精美。”

　　说完便又把手收回，接过调酒师送来的另一杯酒，继续说道:“你要是看了她现在戴着的，你会更喜欢的。”

　　原本并不打算搭理沈莳的苏苏，一听她后面的顿时有些跼蹐不安，她立马反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莳没回这个问题，她有些不明白，不对，不是有些……而是非常不明白，“我一直不明白，当年救你的可有一大帮人呢，独独我家阿宝在一旁冷眼旁观，可你怎么就认定她了呢？”

　　见她不答，又扯起了其他的事情，苏苏的态度就有些淡漠了，“这事与你无关吧？”

　　她本就是个无情之人，什么救命之恩，她倒是想还，可她们会要吗？

　　不过是一群富家子弟，在深夜的暗巷里随手清理了几个挡了他们路的渣宰而已。

　　沈莳找苏苏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跟她扯皮，她是来一探究竟的，所以该说的故事，还是得说，“我给你说一件事吧。”

　　她也不管苏苏愿不愿意听，直接就回忆起了从前，“以前，我们学校呢……”话刚开一个头，沈莳就顿了一下，她解释了一句，“我想你也该知道，我们那圈人，都是一块儿长大的，所以上的学校都是一样的。”

　　然后她接着说，“我们学校有个定向一帮一的活动，对方学校是皖西的，一个乡镇小学。”

　　这个活动，并不是每个人都要做的，只不过是当时的顾问为了左岸能够不抗拒外界的一切事物，才递交的申请。

　　他们那些人，做什么事都是一块儿的，没理由顾问参加这项活动，她们就撇开不掺和的理。

　　“那时候，我们就约定，等我们成年的时候，只要能一块儿去那所学校看看，就算是我们的成年礼了。”说起这个的时候，沈莳是一脸的怀念。

　　她们当中谁也不会想到，只不过是义气之因，就让她们的内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她们在积极的向着良善，向着勇敢，向着内心的自由勇往直前。

　　“我们去了，不过……”沈莳一边觑着苏苏的表情变化，一边放缓了声音，“途中遇上一件不太开心的事情。”

　　“我把顾如意的钱包弄丢了，”说到这，沈莳瞥见苏苏在听见顾如意三个字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僵直。

　　于是她善心大发的解释了一句，“顾如意跟我家阿宝是青梅竹马，也是你手上那枚戒指的主人。”

　　沈莳拨了一下那个吊坠，原本还想把吊坠从苏苏手中扯出来的，奈何苏苏拽得太紧，她刚有动作就受了挫。

　　沈莳也没介意，反正她这究竟是探对方向了，“钱包里头，有一张被叠成四叶幸运草的信纸和一张照片。”

　　“信是我家阿宝应帮扶学生之邀，写给她们村一个生活得很艰苦的童养媳的。”

　　“照片呢，是顾如意拍的，我家阿宝第一次登台演奏大提琴时的样子。”

　　“照片背面，还写了一句话。”

　　沈莳这一回，不顾苏苏的拒绝，强硬的拽过她的左手，“现在这句话，纹在你的手腕上。”

　　说完，沈莳甩开苏苏的手，一把扯开苏苏本就不够保守的衣服，露出前胸的纹身，“那把大提琴纹在你胸前。”

　　别的也许会错，可琴身上代表着爱得不离不弃的向日葵却是顾问亲手刻画上去的。

　　这一点，他们当中，可没人会看错。

　　“苏芮，”沈莳双眼锐利的盯着苏苏，“你说，我家阿宝，还记得，给你写过一封鼓励的信吗？”

　　苏苏无视沈莳的锋利，以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反问她，“那又怎样？”

　　忽的，沈莳扬唇笑了，“不怎么样，好奇而已。”

　　故事说完，沈莳也没有多停留，拿起桌上还没喝的斗牛士呡了一小口，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等无尽的夜散去，喧闹也归于平静。

　　苏苏抬手抚上左手手腕纹着的那一圈字:你是我最美的时光。

　　像足了烧红的铁石，一个一个的炮烙在她的心上，可是，“那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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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蓝色妖姬:一说代表清纯的爱，敦厚善良，也看到另一种说法，是永远无法实现的爱。
文中，蓝色妖姬鸡尾酒取意:永远无法实现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