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欢喜》芸芸烟花雨

34、【34】

　　“琅玕在我还……的时候提过，那个家伙在船上，但琅玕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阿寇低垂着头颅，他的双手一直藏在兜里，像是羞于把它们暴.露于空气中。
　　戚戚对阿寇的动作了然，无心拆穿，因为戚戚这会儿倒是没太在意阿寇手上的血迹了，所以他无视了阿寇的躲藏；现在，戚戚只是看着阿寇几乎是笃定的表情，沉默着，心里有一些微妙的心虚。
　　曾经是个傻子，现在似乎比自己要清醒多了——还有比这更尴尬的事情吗？
　　再说，戚戚和琅玕与阿寇都不一样，他是一点“生前”的记忆都没有，除了那些时不时往外蹦的、不明含义的词儿之外——而那些词儿对现在的情形一点帮助也没有；这也很可能会导致一个将来会出现的后果，那便是在未来的某个时刻，戚戚对他们三人逃离这里没有帮助，甚至可能拖后腿。
　　——到那时候，到那种“生死关头”，谁又能保证这两个人不会抛下戚戚呢？
　　这种拿不准的感觉真让人不愉快和恼怒。
　　但是既然琅玕曾经提到过、阿寇又这么笃定，想必生前害惨了戚戚、又被阿寇割喉的，总是某个在这艘船上的人……而那个人如果一直藏得这么好，说不定是有办法像琅玕那样保留着记忆、伺机而动，否则他不会按兵不动，让自己保存实力到最后一刻，同时也为自己的“逃生”等待着东风。
　　“你看，少了两个人了。”阿寇没有给戚戚太多思考的时间，用下巴点了点“全家福”的方向。
　　可不是，现在只有五个人在船上了，琅玕却没有回来，打打杀杀的响动也没有停止。
　　“可是这说不通，如果那个人杀了我，我难道不是个无辜者？为什么我会来这里，难道我不应该是……直接往生了吗？”戚戚满脑子疑问，问出口的便是最大的一个。
　　“也许你在死前犯了什么错误……”阿寇显然也不清楚，“但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戚戚却不理会阿寇的搪塞，索性换了一个问题：“阿寇，你说你是为了我去杀的人，那么你为什么杀他？”
　　阿寇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我不知道，也许，是为了救你？”
　　以“救人”为目的的“杀人”？这没有道理啊！
　　戚戚更糊涂了。
　　什么时候才能弄清楚这些答案呢？
　　难不成非要等他们成功离开了这里，记忆不再受影响之后才能知道？
　　但是如果不知道那些事情的话，他们又要怎么逃出这个地方呢？
　　难道就只是倚靠着目前队伍里看起来最可靠的琅玕？
　　不了，不了。
　　戚戚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阿寇，就像第一次见他似的。
　　哪怕据说是自己“亲生弟.弟”的人，他都尚且不敢全然相信，琅玕这个谁也不是的家伙，又能听信几分呢？
　　琅玕恐怕也未必是真的可靠——戚戚在屠宰场活到现在，绝对不是什么“信任拯救世界”的理念让他得以存活的；反之，是那句“凡事必有诈”才能让他走得更远。
　　戚戚也不愿意现在就闹翻，因为这没有好处，只能让别的人沾了渔翁之利，于是戚戚冷声说：“哎，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呢，我是没什么头绪了，但是阿寇，如果你真是我弟，你得想起来——所有的事情，尽快告诉我。”
　　谁知道呢，万一那个“真凶”就是自己的“朋友”，那才是最可怕的……
　　所以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以为谁是真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