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之乐莫乐兮新相知》玉羽儿

216、两茫茫（29）

　　那一夜，是赵夫人有生以来中十分特别的一夜，她第一次跟一个男人在同一个榻上躺着……呃，是单纯地躺着，摩严把她牢牢地抱在怀里便真的睡着了。这令她觉得既不习惯又很不可思议，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索性支起身来重新仔仔细细地审视自己这位新情郎。
　　赵夫人的目光定格在摩严光洁的脸上，没有胡子的他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几岁，她忍不住伸出手抚上他的脸。他的胡须整齐有型，看得出平时是有精心打理的，她不过随口说说，他竟就此剃得一干二净。
　　赵夫人心乱如麻：这人疯了还是傻了？亦或是，这又是男人的一种手段？
　　“崔郎……”赵夫人俯下身子贴了上去，轻咬着摩严的耳朵，柔软的小手开始不规矩起来。
　　摩严原本就做着旖旎之梦，昏昏沉沉中异样的感觉来得特别真实，真实到令他想不醒来都不行。当摩严意识到身边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在干什么后，脸很快便红透了，一边喘息一边挣扎一边哑着嗓子问道：“你……你这又是、又是想干嘛？”
　　真要命！一般的女人来月事的时候不都是恹恹的吗？为何她还能如此生龙活虎？
　　“崔郎……”赵夫人一边卖力地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一边故作娇媚地说：“奴家不想你受委屈……”
　　“我受什么委屈？”摩严再一次被这女人的行为弄得又好笑又好气，他抓住那只作乱的小手，翻身将她抱得紧紧的。他强压下被撩起的火焰，酸涩地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说过的，不要把我当成你以前那些无耻狂徒！我们……来日方长，何必急在一时？”
　　疯了疯了疯了！赵夫人又慌又乱。虽说她游走六界相与过形形色色的男人，却是头一遭遇到这般失控的情况。过去的那些男人，都只是想贪图与她*一时的肉**体之欢，逢场作戏罢了，她亦不过是如此。就连眼前的这个仙人，原不过也是看不惯他一副高高在上的圣人模样想将他拉下神坛出出气罢了，这下算什么？这呆子竟动了真情吗？
　　赵夫人感觉到自己这一次是玩火自焚。
　　“你会后悔的……”赵夫人无力地闭上眼睛，惆怅地说道：“唉……你是长安城里的圣人，而我只是个声名狼藉的浪**荡***妇人……你何苦跟我这样女人认真？坏了自己的名声……”
　　摩严苦笑道：“我的名声在这长安城里恐怕早就如同茅坑里的石头一般了……”从骊山回来之后他虽两耳不闻窗外事，但李念那厮必定不肯善罢甘休要报夺爱之仇，回城之后肯定会大肆散布自己的所见所闻。只怕，现在他已经从人人仰慕的“圣人”沦落为人人不齿的伪君子了。
　　赵夫人听到这里，头一回对自己的行为有了愧疚之心：自己或许真的不该为了一时的兴致就那般勾**引他……
　　摩严怜惜地轻抚着心上人青丝，继续表白心迹：“你不要以为我有私心。我知道你富甲一方，有许多狂徒觊觎你的财富，但你放心，我绝不是那样的人。你若答应，我定会给你和你兄长一份满意地聘礼，不会让旁人有说三道四的机会。”赵夫人虽富有，但在身为六界第一大派首徒的摩严眼里也算不上什么。
　　“你疯了……”赵夫人把头埋进摩严的胸口，不住地呢喃。
　　“是的！我是疯了！”摩严长臂一伸用力将那副馨香柔软的身子揽入怀中，深情地倾吐衷肠：“是的，我疯了！——是你，你让我疯了！你可知道，我日夜都在想你？你把我拉下凡尘，让我破戒，却又不愿给我长相厮守的承诺……”说道此，竟成了带着浓浓醋味的怨怼。
　　“你真的疯了……”
　　疯了。
　　翌日清晨，摩严从甜美的梦中姗姗醒来，却发现枕边不知何时已没了佳人。失落之际，窗外隐约传来嘈杂的人声，听上去十分忙碌。
　　原来是赵夫人正在庭院里指挥着侍女和仆役们搬运麦子和木材等物品，摩严走到她身边，疑惑地问道：“你一大早地在忙什么？”
　　赵夫人看了一眼摩严，淡淡地回答：“依照约定，准备到城外搭棚施粥三日。”
　　“约定？”摩严瞪大眼睛：“什么约定？”
　　赵夫人继续回答：“你我有约在先的，你为我讲经一场，我便在城外搭棚施粥三日，接济那些食不果腹的人。”她逼迫自己淡定下，转过身对摩严微微屈膝施礼，缓缓说道：“崔道长昨夜为奴家讲经，奴家受益匪浅，不胜感激。”
　　她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一把锋利冰冷的刀，直直插在摩严的心上。
　　摩严一颗心仿佛掉进了冰窟中，又冷又疼。他不顾还有许多侍女和仆役在场，一把拽住赵夫人的手，焦急质问道：“你什么意思？你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