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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远古修真(十四) ...


  •   正当留在玉华宗内的容云和云华道君联手搞事的时候,远在万里之外的玉华剑君正在动手杀人。

      或者该说,这根本就是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似乎那个人走后,他的剑就更冷了,冷的像是亘古不化的冰像是高山上的雪,永远透着寂寞的寒凉。

      沈椞漆黑的眼眸里漠然一片,指节分明的修长又白皙的手握住剑柄,轻飘飘的朝前斩去,没有惊艳绝伦的剑光,也没有撼天动地的气势,却悄无声息便是斩杀。

      他也不过就是一人一剑,对面的修士却不下数十人,可就是如此也没让他显出半分气弱。

      该死,怎么会这么强。被派来负责拦截他的中年修士咬着牙在心中暗骂了一声。

      起初引开玉华剑君的计划进行的尚且还算顺利,也不知中途是哪里出了纰漏,玉华剑君竟然有要掉头回宗的迹象。而中年修士接到的命令就是拖延时间,哪能让他这么轻易就走了。

      中年修士本想着他们人多势众,他们拼死拦截执意要留人的时候,就是玉华剑君修为远高于他们,剑修战斗力强大也轻易摆脱不得。

      结果却出乎意料。

      这玉华剑君不愧是昔日能杀妻证道的狠人,实在是强的有些离谱。每每挥剑而至,他们这方就要有一个生机泯灭,尸体从半空中坠落下去的倒霉蛋。

      不过盏茶时间,他带的这些人就要被他杀光了。在场这么多修士,竟无人是玉华剑君一合之将,每次出手必有人陨落,叫人如何能不怕。

      因而当玉华剑君再一次挥剑向他砍来的时候,中年修士顿时吓得亡魂皆冒。还未来得及讨饶,面带惊骇倒下了。

      至此,这群修士便已一个不落尽数伏诛。

      沈椞收剑归鞘,神色冰封如初,杀人血溅,他雪白的衣袖却是半分血污都未曾沾染上,干净至极。

      被中年修士拦截下来的神识传讯在他面前展开——

      【有内鬼勾结妖修扰乱宗门,门内大乱,请掌门速回。】

      漠然的眸光从满地的尸体上挪开,沈椞神色古井不波,似乎并无意外之色。他眼眸微垂,自袖中取出一枚传送符来。

      ……

      玉华峰。

      一剑杀死一只迎面扑来的妖豹,陆英古板俊秀的面孔显得格外沉稳。

      望着那些红着眼几近癫狂的妖修,他抽身退回,拧着眉对身旁的容云道,“师弟小心些,这些妖修被人动了手脚。”

      被他护着的容云自然是十分乖觉地应声称是,不过这些妖修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异常疯狂,陆英无意也无法将他护的滴水不漏。饶是陆英拦住了绝大多数,也还是有小部分的妖修朝着容云去了。

      好在来攻击他们的这批妖修实力参差不齐,又失了理智,倒让师兄弟两顺利撑到了现在。

      游刃有余地解决被驱使来送菜的小喽啰,容云边挥剑砍杀,边不着痕迹地观察陆英。

      容云眸子闪了闪,见陆英始终应对自如、分毫未乱。便猜测玉华剑君对今天之事怕是早有预料因此留了后手,只是不知他到底猜到了几分。

      思绪飞速转动,没等容云想出个所以然,骤然响起的大笑声打断了他的思考。

      “真是一群废物,竟让两个小辈撑到此时。也罢,本尊亲自出手,你们也算是死而无憾了。”一名满脸邪气的青年出手了。

      就在他出手瞬间,一直表现的从容不迫的陆英也是骤然变了脸色,出手的竟然是化神期的大妖。

      来不及思考,陆英飞身上前,使尽浑身解数与其缠斗起来。怎么说他也不过初入元婴,饶是以战斗力著称的剑修,以元婴之身战化神也是吃不消的。

      他早早就递了传讯出去,直至此时还未见那些宗门的强者赶到,只怕是他们也被人拖住了。纵使知道这一点,陆英眼下也别无选择,只能拖延时间寄希望于宗门强者能在他显露出败象前及时赶到。

      勉力支撑着妖修青年的攻势,陆英将喉头上涌的腥气咽下,剑光依旧犀利无匹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他的面孔却愈发苍白。

      认定了他也不过就是强弩之末罢了,妖修青年抱着戏耍的心态正要开口多说两句,却愕然发现自己被一道剑意牢牢锁定了。剑意森冷死寂,一时间妖修青年汗毛倒立,极度危险的感觉瞬间淹没了他。

      他抬首望去,不知何时出现的白衣剑君一剑朝他劈来。妖修青年目眦欲裂,只觉手脚重逾千钧,如同身上背负了一座山,背脊都是被压弯了去。整个人动弹不得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道剑光携着死亡的气息斩落下来。

      怎么可能,他可是化神后期的妖修啊。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妖修青年被一剑劈中,方才还耀武扬威的妖修瞬间便成了一具尸体,甚至至死都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见到来人,陆英的眼眸里泛起了点真切的喜意来,先前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能放下了。他从储物袋里掏出丹药服下,径直开始打坐疗伤。师尊及时赶到,他自然不用再担心这些乌合之众。

      沈椞也并未辜负他的期望,不多时,那些妖修便被屠戮殆尽。

      他收了剑,便往陆英身边走去,容云也适时凑近过来。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陆英伤势已有好转,他站起身来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见他那生的钟灵毓秀的师弟轻笑着,把灵剑送进了白衣剑君的身体里。

      这般变故,就是一向稳重的陆英也不由呆了呆。当他的目光触及那向来一尘不染的白衣上飞快晕染开的扎眼的血色时,方才勉强回了神。

      被亲传弟子一剑插进左腹血流不止,沈椞的神情却依旧淡漠如初,不带半分诧怪。

      陆英却是保持不了他这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镇定,惊诧之下,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拔剑上前,紧张地看向受伤的师尊。同时眼角的余光却是忍不住瞥向做出惊人之举甚至脸上笑意都是未减的师弟。

      他不明白,为何一向乖巧的师弟会做出这种欺师灭祖之事。

      沈椞面色十分平静,“陆英,退下。”

      “师尊!”陆英忍不住再次上前了几步,看向容云的视线似是警惕实则复杂极了,有慌乱有不可置信,更多的却是不知所措的茫然。

      明明他平时最为敬重的师父被刺伤了,凶手近在咫尺,可他看着自己素来亲近的师弟,心里却怎么都生不出敌意来。他手里握着剑柄看似蓄势待发,可若是师尊真的下令,他又是否真的狠的下心下的去手?

      约莫是……不能的。一时间,心里挫败的他觉得这位师弟看起来竟有些陌生起来。

      “退下,还要我再说几遍?还是说为师的话你都不听了?”沈椞的声线毫无起伏,却又仿佛带着令人无法喘息的威严与厉色。

      “是……”闻言,陆英方才面带挣扎地拱手退下,缄默地站到了一旁。心里却是微妙地松了口气。察觉到了这一点,陆英更是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是个什么滋味了。

      白衣道人阖着眼,负手而立,神色淡漠至极。纵使白衣染血,也难以磨灭他的气韵。

      “这一剑,师父分明是能躲开的。”容云提着尚在滴血的灵剑,“为何不躲?”

      沈椞神色淡漠,不语。这般态度便形同默认了容云的说法,让得一旁板着脸的陆英不由抿唇,更觉此事古怪。

      先是他平日里乖巧无比的师弟竟胆大妄为到拿剑刺伤了师尊,而后师尊也不躲不闪让师弟刺中,甚至不曾怪罪师弟。这两件事不管是哪件,在陆英看来都尤为荒诞。

      可不论是容云还是沈椞,都没有要跟他解释的意思。陆英听着两人的对话,又看了看师尊毫无波澜的神情,到底是沉默下来。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容云看着沈椞,忽然没头没尾地问道。

      “你和她很像。”沈椞淡声答道,却是答非所问。虽是语气平淡,但落在熟悉他的人耳中,却不难从中听出几分温和。

      他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像是在看他,又像是在透过他看着悠久时光外的另一个人,就连永远清淡无波的目光都似乎出现了那么一瞬的柔和。

      面对沈椞无言中展露而出的柔情,容云本想嗤笑讥讽,可他笑不出来。

      因为那个男人的表情和话语,都是真的。眼中无意中流露出的情意,也是真的。

      即使容云有着一双勘破虚妄的眼睛,明辨虚实的天赋,也瞧不出半分虚假。可就是这些真实让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容云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白衣胜雪、气华高洁的男人。

      所幸这冰山融化的柔情也不过甚甚展露了片刻,便是被尽数压回了眼底再不见天日。

      沈椞面色平静,内敛而克制道,“你走吧,我不与你为难。往后你不再是我门下弟子,而今日之事我会当做不曾发生过。”

      这便是要包庇他的意思了。

      “可我杀了人。”可容云却并不想接受他的好意,他直直地看着他,试图激他出手对付自己。

      “你没有滥杀无辜,这很好。”像是长辈看待自己无理取闹的小辈那般,沈椞包容又温和地开口。

      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容云一时哑口无言,却依旧固执地开口——

      “我给你下了毒。”

      “我知道。你那药不过是想诱我心魔。”说到这,他似乎笑了一下,“可你又怎知我不是早已心魔深种?此药对我无用。”

      容云不由皱了皱眉,思绪一转突然又高兴起来,他言笑晏晏地反问道,“沈宗主如此,莫不是连我勾结妖修祸乱宗门之事都不打算怪罪吧?”

      此话一出,陆英顿时惊愕地看向容云。

      可沈椞只是摇头,语气淡然又果决,“不是你。”

      门内确实有人勾结妖修,但沈椞可以肯定这个人绝不是容云。

      见他挑眉似乎还要再辩驳,他眉头微动了动,神色颇为少见的透出些无奈,“我知不是你做的,你又何苦替他人揽下祸事?”

      他这般温和的言语,容云只觉得自己像是把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倍感无力。

      词穷的他只得不高兴地出言讽道,“原来玉华宗宗主这般光风霁月的人物也会包庇妖修。”

      沈椞却是没有理会他的讽刺之语,只是道,“时辰到了,你该走了。”

      言罢,他转过身,不再看他,将后背毫无防备地暴露给“敌人”。

      见他这般轻蔑的态度,容云气极,却也做不出再次偷袭的勾当,当下冷哼一声竟如他所愿离去了。

      待得容云离开,陆英守在师尊身侧早已憋了一肚子的疑问,刚欲出声询问来龙去脉,就见玉华剑君转头淡淡目光投向虚空。

      “既然来了就出来吧。躲躲藏藏像什么样子。”

      他清寒的嗓音在空气中淡淡散开,令得陆英有些错愕,玉华剑君却是没有给他解释的意思。

      只见一道熟悉的玄衣身影,自虚空中浮现而出。来人发丝黑白,俊朗而年轻的面容上似笑非笑。

      陆英下意识地向他行礼,“云华师叔。”

      这倒是惹得云华道君多看了他两眼,也不知是为何勾了勾唇。他对陆英微一颔首,便是转向玉华剑君。

      “师兄。”

      玉华剑君却没搭理他,淡漠的目光都未曾移开半分,“还有一位,也请一齐出来吧。”

      “不愧是玉华剑君。”有人轻笑着,仿佛真心实意般这么赞叹道。

      话音刚落,一位黑衣少年便是出现在三人眼前。那张俊美无害的面容甫一出现,便是让陆英心下一惊,来人竟是云华道君的亲传弟子白蔹。

      他极为友好地同两人打了个招呼,此时从容站在云华道君身旁浑身气度也丝毫没落下风,身份显然并不只是个刚入门不久的小弟子那么简单。

      见了他,莫说陆英了,就是玉华剑君都不免有几分恍然。

      “是你。”玉华剑君目光扫过一旁的陆英,微垂着眼眸,暗自咽下了到了嘴边的妖皇二字。

      “是我。”闻言,白蔹的笑容似乎加深了,“真是许久未见了,沈椞。”

      他就这么坦然地直呼玉华剑君的名字,听的陆英眼皮子都是不由自主的跳了跳,下意识地去看师尊的脸色。他那师尊表现的倒是颇为平静,没半点被冒犯的怒意,而一旁的云华道君也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玉华剑君只是点头,似乎不欲多言,转而看向云华道君,显然是在等他开口道明来意。

      见他如此,云华道君笑了笑。

      “只是觉着稀奇,我道师兄一向铁面无私,想不到今日竟会将祸乱门派的妖修放离。”话里若有若无的带了几分调侃之意。

      玉华剑君瞥了他一眼,甚至都懒得纠正他话里的错处,他神色漠然地阖上眸子淡声道,“难道不是你想我放人的?”

      云华唇边的笑弧逐渐扩大,“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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