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鸢合传》天涯无梦

87、双瞳翼蛇

　　窗外，白雪飘落，月儿眺视一方向忧心忡忡。原来今日是清沩城新弟子大会比试之日，月儿自是希望师姐她们能胜出，顺利成为长老弟子。流清知她今日会心内难受，便特意陪她在城内走动，试图让月儿暂时分心勿过忧愁。

　　另一处，清沩城中，所有弟子皆在外观战，不时议论，新弟子们诸在练场神色焦虑。

　　上空，忽地一人狼狈落地，弃剑认输，一人遂后飞回，面色轻松，练场右方四位长老皆是满意点头。

　　“此次比试，李妙言胜出……”洛辛夷一宣布，新弟子们皆是抚掌欢颜，李妙言连胜三场比试，众人清楚她自是毫无悬念以新弟子第一拜入灵一长老门下。薛苡芙几人握剑也去祝贺，忍不住长长一叹，月儿不在，若她在必也能入灵一长老门下，否则这端木佩雪凭何挤进去，薛苡芙几人都期待一年后月儿与流清平安归来。

　　薛苡芙在比试前夜也是心焦恐慌，自月儿与流清离开，她便调整心态努力练功，虽然有所进步，可她明白这还不够，明日的比试她实无把握。或许是上苍对她垂怜，薛苡芙运气极佳，连续三场比试皆是抽签遇得良祁与林茂修的弟子，以微弱之势险胜。楚京墨前两局与林茂修弟子比试自是胜出，最终一场比试，楚京墨思想一翻，特意输了这一场，与薛苡芙一同拜入柳一长老门下。薛苡芙几人一开始不明他怎是会败，楚京墨淡淡一言，只要能与她一起，去何长老门下他皆欢喜，薛苡芙亦喜亦哭，暗想无论往后如何，她必与他不离不弃。

　　南宫凌前两局一切顺利，在最后一局竟与端木佩雪相遇，不敌她来，终入湘一长老门下。洛辛夷所教新弟子皆入灵一长老门下，其等几人经过，所有新弟子皆是艳羡不已。毕宏拼得全力竟入了柳一长老门下，林茂修为他高兴，让他日后愈要刻苦勿要松懈，薛苡芙与楚京墨打趣，日后可无人再欺辱他，毕宏心知自己资质差些，暗下决心要愈加努力。洛辛夷与良祁等人欣慰点头，其他弟子也去祝贺各人入了长老门下，从此，清沩城又因她们将有不同。

　　扶方城内，月儿正与楼轻荷学着法术，竹介安虽不能亲自教月儿，但得空闲也会去那观看。有时皱眉实是憋不住，就提醒一二，楼轻荷便以不由他教导，不劳诚主费心，竹介安也是教导无名，这时日一久，竹介安却又无可奈何，看至流清有时也在一旁，这便把主意打在他头上，心想教不得月儿，我还不能教流清来？

　　他每每看至流清总是想起洛辛夷，曾在清沩城他便觉得洛辛夷这第一美男实是好看，现在再见至流清，才知原来洛辛夷的长相竟还能再是往上俊逸不少，任谁不说这才是清沩城的仙人。

　　“唉，好看好看，这洛辛夷见着流清定是少不得郁闷……”竹介安看着流清被女子家眷围着又是感慨道。

　　流清得知竹介安竟要教他法术，也是犯难，他一直谨记洛师兄他们所说，不可与他太过亲近，否则极易被他识出鲛人身份。可眼下他竟提出要教自己，月儿不由他教一事他已日日生气，倘自己再是回绝，这介安师兄又不知要与轻荷师姐堵气至何时。

　　流清只得说能得介安师兄教导那是极好，可是他生性愚笨，怕是惹着介安师兄生气。竹介安却是笑笑，能入清沩城之人资质皆是不错，他又岂能差到哪去。虽信中说他功力弱，想必也是与他们相比，毕竟他们在清沩城练了那么些年。

　　流清只得推诿明日再来，轻荷师姐交代了他一些事情，倘是未办好，恐师姐生气。竹介安一听自是让他明日再来，流清笑着应承，待他离开，立即去找月儿。

　　此时，月儿正在厨房做着糕点，千隐高兴吃着，流清急匆匆而来，月儿忙让他尝尝，本想着做完再给几人送些去。流清岂有心情，立即将事情与她说了，月儿听罢，亦是蹙眉，心想这介安师兄一教流清法术，过不得几日便会发现流清真实功力。二人急得一会，月儿提议，流清明日与他好生练着，但先假装无论如何皆是学不会，介安师兄诸事亲为，本就无太多空闲，倘被流清一直耽搁时间，他一定坚持不下去，流清法术自是要练，只要是让其他弟子教他便难瞧出他真身，流清想想，也只有如此。

　　次日流清按此照做，竟是一个法术也学不会，其态度又好，竹介安也是无从发火。二个时辰后，流清竟还记不得口诀，竹介安确是放弃，看来他是资质极差，不免好奇流清如何入了清沩城的？

　　流清窘迫笑笑，或许是运气缘故，竹介安自想看来莫不是洛辛夷见他有几分像自己便故意将他安排与上羽殿的人一起，便可有机会入清沩城？这资质乃天定，流清想要学好必须得以付出常人难想的努力，费时费力，自己确无那么些闲时，只得将流清交于郭颂和，并鼓励流清莫操之过急，只要坚持刻苦日后会好，流清如释重负，不住点头。

　　这日，月儿照常来送糕点于竹介安，却见商议厅前众弟子手执长弓，身背大篓，直挺而立，似在集合。月儿暗疑，为何众人如此装扮，难道说是郳涯又来了？正疑惑之时，竹介安从厅内出来，月儿赶忙上前问道：“介安师兄，是郳涯又来了吗？”

　　竹介安却是眼神茫然“嗯？郳涯来了？为何没人通报于我？”

　　月儿一听愈觉糊涂“介安师兄，郳涯没来，那为何他们这般装束？好似……要出城？”

　　竹介安闻言瞬然明白事情，不禁大笑起来“月儿，你误会了，不过我们的确是要出城，既然你来了，今日就与我们一起去做件有趣之事。”

　　“有趣之事？”月儿一时不解，来扶方城已是数日，每日除了去照看那些异人，也未见各师兄师姐有何趣事。

　　“出发吧……”

　　“是，城主……”

　　众人列队离开，竹介安在其耳边轻声道：“月儿师妹，一定牢记，出了扶方城后需得小心紧跟于我，不可离开半步哦……，那地方不但有趣也很危险啊。”

　　危险？月儿见其如此一说赶忙点头，心中却又甚是不解，为何介安师兄要其寸步不离，究竟是怎样一地方竟令他所言危险？他方才所说虽有玩笑之意，月儿却觉其面色露出一丝凝重，不同往昔，看来其未有戏弄她来。

　　冬雪飘落，寒风刺骨，满目枯枝残叶，甚是萧瑟。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月儿一行人来至一片树林前，月儿顿然惊愕，不禁上前去摸那树枝，未料竟碰至一结界。

　　“月儿小心……”竹介安急将她拉回，直道这树林与别处不同，莫要冒失，月儿面色一红，急是往后退去，双眼却直盯着树林。

　　结界内，树木依旧青翠欲滴，果实累累，如今已过一月，仍未有凋敝之态，与外界凄冷显是鲜明对比，月儿想着这奇妙之景难道是结界所致？

　　千隐见着那满枝水果双眼冒光，竟是猛然冲进结界，自是被那结界弹出。

　　“千隐……”

　　月儿方才出神一时难以接住千隐，竹介安早是飞身跃起将其接住，月儿也奔至身边。

　　“千隐，你可怎样？”月儿暗骂自已明知千隐嘴馋竟未有看住它来，千隐眨眼飞起，转了两圈，月儿确信其无事才叹出一口气。

　　竹介安摸着其鼻子打趣道：“小千隐又犯馋了不是？别急，我现在就带你进去……”随即转头对着月儿再次叮嘱“月儿师妹，此地实在危险，记住，万不可离我半步……”

　　“是，介安师兄……”月儿明白这处确是不同。

　　竹介安来至结界前，凝神运气，突然一掌打向结界，结界立即出现一虚洞，慢慢向四周散开，直至几丈宽，竹介安抬手示意众人进去，众人立即疾步奔进去，月儿与竹介安最后~入内。

　　行走片刻，众人遂又停下，郭颂和出来与竹介安贴耳几句，竹介安频频点头。敦颂和至队前大喊“开始”，众人急忙将身后背篓放下，从中迅速取出一些“东西”扔向前方，而后躲至一旁树后，手执长弓，瞄准地面。

　　月儿仔细一看那些“东西”竟是鸡鸭之类，嘴缚白布，一动未动似“死”了一般，暗想这是为何？回头看竹介安此时笑意全无，面色严肃，直视前方。

　　月儿不知为何竟也紧张起来，默默张望四处，千隐本在树上摘着果子，自顾吃着，哪肯多瞧外一眼。忽地树枝哗哗作响，似被何物拍打一样，摇摆下坠，众人立即拉起弓箭对准那处。不一会儿，地面鸡鸭好似“复生”，扑动翅膀四处逃窜。

　　月儿心口当即悬起，明白这“异样”觉非人为，正静声瞧见那处时，突然数条黑影闪现，瞬间将地面鸡鸭吞下，速度之快，无人见得其形，竹介安下令放箭，一时间，数十箭飞向几团黑影，黑影受惊迅速离去，月儿见得地面有着几滩血水，心想那黑影必是受伤。

　　“追……”竹介安迅速奔去，众人当即跟去，月儿也欲跟随，突然发觉千隐此时竟不在身边，它方才不是在那树上吃着果子吗？月儿望着那空荡树枝，面色渐沉，难道它又去寻别的果子了？

　　“千隐，你在哪儿？”月儿急忙呼喊，再回头时，竹介安等人已消失不见，月儿顿时慌张不已，介安师兄吩咐不能离他半步，可是千隐它不知去了何处，她不能一人离开，必要先将它找回。月儿寻找间回想起那数条黑影吞下鸡鸭情景，仍不由身冒冷汗，愈发小心喊着千隐。

　　未久，月儿忽闻几声“吱”喊，一白绒之物正向其飞来，月儿大喜，快步赶去，伸出双手，千隐轻轻落于其掌中，嘴里正叼着野果，晃身欢快，月儿又急又气，更是无可奈何，原来它真又擅自去寻野果。

　　月儿瞧着四处，只觉这密林诡异无常，越发害怕，顾不得再说教，忙带千隐去寻竹介安等人，行过一阵，月儿似是迷路已不知朝何方向前行，月儿出来未有带配剑，只得跳上树去，好看众人在何处。

　　突然，千隐好似感应到什么，骤然飞起，朝着左前方飞去，月儿急唤它回来，千隐却是未听，月儿突然想起先前在武同镇时千隐也是这种模样，那时她遇得谢水依。月儿面色煞白，赶忙下树追去，边是呼喊它，可是瞧见介安师兄他等？千隐未有“吱”应，速度过快，月儿渐是落在它身后。不久，月儿竟是瞧不见它来，只得重新跃上树去，仓促瞧往四周，未有竹介安等人踪影。月儿又怕又急，不想千隐竟是飞回她身旁，千隐见着月儿匆匆拉住她衣领往后退去，月儿不知其意，险要掉下树去。

　　“千隐，你慢些……”

　　千隐“叶吱”喊着，双眸惊恐至极，便连飞也比以往失去平衡，月儿预感前方不妙，忙与千隐急奔。忽而身后异响，月儿跳跃之时仍能听得身后树木倒地声音，禁不住回头一看，这一眼月儿险些魂飞魄散。

　　为何？原是她身后不远处竟有一庞大之物，浑身黑色鳞片，背有双翼，吐着蛇信，那双巨眼竟是黄色双瞳。

　　月儿惊得目瞪口呆，纵是先前曾对付过三头巨蟒，仍不由手脚瘫软，眼前黑蛇硕体比那三头巨蟒委实大上不少，实是怪异。

　　千隐飞至其前，利爪不停在她衣前抓起，月儿拼命向前方树木跳去，只恨自己未有带配剑，眼下可如何能逃离？

　　黑蛇身体随意扭动，那身下树木便是倒裂一片，月儿此刻脑中空白，只想活命，突然左右树木顷刻倒来，月儿闪身避过，未料身后一树枝猝然撞至她背，月儿重重摔至地面，千隐“吱吱”喊她快起。

　　月儿抬头之际却见黑蛇已张嘴，露出锋利之牙，千隐当既闭嘴，双爪抓着月儿右臂想将她拖起，这时，一粗~长大尾甩来将月儿与千隐扫出几米之外，月儿当既一口鲜血喷出，只是先前她受伤，功力失了大半，这才无法逃走。千隐着急拉着其衣襟，月儿无力道：“千隐，莫管我，快逃，去找介安师兄……”

　　千隐“吱吱”两声未有飞离，黑蛇正张口欲将她吞下之时，一支长箭突然射于蛇头处，黑蛇立即停止转身，原是竹介安正执长弓，黑蛇见是竹介安当即愤怒不已，迅速朝其飞去。

　　竹介安一笑“这么久未见，你仍是如此记仇啊，既然嘴馋，那便来追我啊，你们不是最想吃我吗？”说罢转身，飞向远处，黑蛇急急追去。

　　“介安师兄，小心……”

　　“月儿，你暂先躲避，我无事……”

　　未有一会，竹介安已与黑蛇一同消失，忽地身后“吱吱”叫声，千隐飞入其怀中，月儿担心竹介安忙抱着千隐朝那方向奔去。待她赶至，却见几条黑蛇已卧倒于地，浑身插有数十支长箭，其余人正围着黑蛇忙来走去，竹介安正叉腰指挥。

　　“介安师兄，你没事吧？”

　　“哎，月儿，你怎这么快来了，莫非是担心我来？哎呀，我就知道月儿才舍不得师兄做了那黑蛇之食呢？”月儿听得其玩笑之说，便知他无事，心上大石终是落地。

　　月儿见众人在黑蛇身上划开一口子，让其血流入一瓷瓶中，待瓶满又用法术给其止血。

　　“介安师兄，为何大家都在收集黑蛇的血？”

　　“采双瞳翼蛇的血当然是治病喽，月儿，你这记性可真是不好啊，师兄不是前几日与你说了，你怎就忘了？”

　　“呃……，介安师兄，你何时与我说过这里有双瞳翼蛇，又何时说过这蛇血能治病？对啊，是治何病？”月儿突然想至这蛇血作用。

　　竹介安双眸瞪起，茫然道：“咦？我未有与月儿你说过这些嘛？那月儿为何还要与我来这里，此地可是相当危险，不过有我竹介安在，岂能让它伤着月儿，来来来，小千隐，我给你摘些好吃的。”说罢竹介安抱着千隐去摘野果。

　　月儿头痛一阵，知其定是上次失忆导致不记得曾与她说过些何话，月儿去看那地面黑蛇，嘴中念着“双瞳翼蛇……”

　　敦颂和几人正取蛇血，见着月儿忙问着双瞳翼蛇可有伤到她来，他们先前在半路正对付黑蛇，竹介安这才发现月儿不见，几人怕她遇得其它双瞳翼蛇，竹介安急是去寻她。

　　月儿笑笑摇头，直言小伤无事，倒是自己险些坏了他们事情，敦颂和说她初次前来，不知实情岂能怪她。

　　“敦师兄，城主说这血能治病，你们是用来治何病啊。”

　　敦颂和嘿嘿一笑让其猜猜，月儿抬眉认真想着何病需要蛇血来治，扶方城内不就是只有异人所需各种草药，各位师姐与师兄倒未见有谁患病？

　　“敦师兄，你是说……异人……”

　　“不错，这双瞳翼蛇的血就是专门用来治异人，当年我来此时见着它们也如月儿你一样吃惊，轻荷师姐还特意叮嘱小心，果如其言，双瞳翼蛇绝非一般凡人能治服，幸亏有掌门给的特殊迷~药才可轻松取血，这弓箭上涂有药水，一箭射~入双瞳翼蛇体内，其便会昏睡，不过为了保命，我们每人都会施上一箭。”

　　月儿不禁庆幸刚才竹介安及时相救，她只是分发过一些药丸，却还真不知一些药方中竟需要双瞳翼蛇血液。月儿奇怪这冬季，蛇蟒不应已是冬眠，怎还四处活动？

　　敦颂和指着眼前树木，问道：“月儿，这树木为何未有枯黄叶落，便是因双瞳翼蛇的缘故，它们与其它蛇类不同，从不冬眠，所以都可随时来取血。这林中本有各种兽类，我们每隔半月便会送些鸡禽让它们解解馋。”

　　双瞳翼蛇本非西河国所有，是掌门从别处得到，之所以用结界将这片树林与外隔绝，一来是怕百姓误闯伤及性命，二来也顾忌会有贪财者知这蛇血作用而冒险捕蛇。因为清沩城弟子虽犯城规但是个个功法在身，所以被派来为西河国异人饲养双瞳翼蛇，要用这种蛇的血作为药引来治异人，但此蛇数量稀少，于是便将其它驯养，以供采血。

　　月儿想着师兄师姐们真是为了扶方城耗费精神，即便是戴罪之身，他们也担得起西河国百姓的尊崇。回去之时，竹介安让月儿未要将今日遇险之事告诉轻荷，依她性子，他又无得清静，月儿直笑说皆怪自己大意，此事定不能与轻荷师姐说去。

　　屋内，一人端坐，右手轻轻抚~弄茶杯。

　　“都准备好了？”

　　“回禀主人，属下已安排妥当，为免竹介安起疑，所以先前一直未有动手，请主人放心，不出七日，扶方城必会大乱。”

　　“好，此事务必成功，不可留下蛛丝马迹，否则……”男子忽然捏碎茶杯，一片碎片脱手飞出，男子身后一人突然闷声“嗯”了一声倒入血泊之中。

　　“请主人放心，属下一定完成任务，还望主人莫要动气……”男子双膝跪地，浑身颤抖。

　　“这是我给你的最后机会，若你们胆敢借此事再做些奸~淫虏猎之行，我可不会让你有他这么好的下场，必定令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凭你们这些技俩也妄想隐瞒恶行？”

　　“是是是，属下岂敢欺瞒主人，是我未有管制住手下，绝非有下次，请主人饶我一命……”男子磕头不止。

　　“好……”忽然人影消失，男子望着那血泊中人，瘫坐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