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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第七十八章 ...

  •   “干嘛呢,大清早的扰人清梦。”
      谭宗明其实早就起床,他的生活习惯一向规矩的很,用他的话来说是注重养生,不然那些年,不会等云南的那个穆小子,还有水牛的便宜儿子都相继作了古,他依旧白发苍苍的在孙子辈和孙孙子辈里蹦跶,只是习惯性的嘴上不饶人。
      郑秋冬手里的方向盘打了个弯儿:“没事,就是想看看你醒了没,没醒就叫你起床,醒了那就没你什么事儿了。”
      “嘿你这个没良心的,”谭宗明算是听出来了,“感情你这是在打击报复啊!”不就昨天忽悠了他一下吗?他怎么也不好好想想,没有这一剂强心剂,就他自个儿那个乌龟壳的性子,能跟安迪把话说开吗?
      “谭总如今家大业大,皱皱眉整个上海的金融都得抖三抖,我只是个小公司的小职员,哪里敢惹您,”或许是一大早就接到安迪落地报平安的电话,又或许是图谋的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郑秋冬的语气也难得的换上几分惬意,老谭电话里也听出来了,估计二人这层窗户纸捅的很是顺利,他给自己泡了杯咖啡,一口下去给烫了舌头,咋舌:“渍渍渍,一股子恋爱的酸臭气。”
      郑秋冬也不反驳,拐过面前的这个弄堂就到了目的地,迎面已经有人走过来,他敛了笑,手已经按在蓝牙耳机的按键上,“好了,我这边有点事,先不跟你说了,老谭,谢了。”
      随着电话那头嘟嘟声响起,谭宗明也摁下挂机键,他偏头看向窗外良久,嘴角依旧噙着笑,笑中却隐隐约约的含着几声无人可解的落寞与叹息。

      上海的老弄堂错综复杂,很难有停车的地方,怕是怕有进无出,郑秋冬不敢托大,找了个空地把车一停,就下车往里走。
      弄堂很深,郑秋冬顺着导航的提示在弄堂里连转了几个弯,终于在一栋老房子面前停住,地段是好地段,房子却是破房子,而且等开发商拆到这一块儿还不知道要多少年,年轻的男人抬头看着,当年的郑秋冬或许怎么也想不到,向来亲密的师兄会伙同他最敬重的前辈,将他置于死地,更想不到的,是这位出卖他的人,和魏谓以及魏国强发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不同,这些年过得并不好。
      郑秋冬整理好旧日的思潮,轻轻叩门,几分钟之后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过来应门,他愣了愣,怎么也没将面前这位同当年他磨破嘴皮子,花重金聘请的那位注册会计师联系在一起,对方也是愣了愣,颇有些戒备的问:“这位先生,您找谁?”
      郑秋冬很快回过神来:“哦,您好,我找刘旻京。”
      “你找他做什么?”
      “是这样的,我现在开了一家公司,一年的流水有大几千万,听朋友介绍,说刘老师是在合理避税方面很有经验,也就舔着脸上门来讨教了。”
      郑秋冬递出一张事先早就准备好的名片,说的真诚,又长的一表人才,看着便容易让人心生好感,那老人犹豫了一会儿,就后退几步让出路来,“我就是刘旻京,进来说吧。”
      这间老屋的内部和外表看上去一样的破旧,郑秋冬的一双眼睛扫过屋内的摆设,都是些旧东西了,一看就很有年代感,前面,刘旻京拄着拐杖,背佝偻着,老态毕现,可郑秋冬分明记得,刘今年不过65岁。
      “家里没什么好茶招待,不好意思。”
      刘旻京用塑料杯泡了茶端上来,是龙井,老梗粗叶的陈茶,因为存放不当已经有了明显的霉味儿,郑秋冬不过轻轻抿了一口,就把杯子放下了。
      “没事,您别忙活了,”郑秋冬扶着对方坐下,“是我不好意思,来的匆忙,都没有给您带礼物。”说完就去看对方的脸色,刘旻京却丝毫不在意的摆摆手,“这么些年了,还有人能记得老头子我,我已经很知足了,其他的那些不重要,不重要……”
      郑秋冬收回目光:“您这是大度,不计较那些,但是我不能失了礼数,我瞧您这儿挺潮湿的,改天给您买个除湿的,去去潮气。”
      “得了,老骨头一把了,用不了几年,别浪费了,”刘旻京直了直身板,从口袋里摸出一副老花镜来,“好了,咱们敞亮点,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刚刚趁着给你倒水的时候,我查了查你名片上的这家公司,工商局的官网上没有,你说说看吧,怎么回事?”
      工商局的官网上当然没有,那个公司名字本来就是郑秋冬杜撰的,他面上一阵青白,似乎没想到会被戳穿,握拳轻咳了两声:“其实……今天来向您讨教是假,过来请您出山是真。”
      “我们老板早就听说您的名号,愿意花重金聘请您为首席财务官,年薪七位数,没问题,”郑秋冬从包里掏出一个牛皮信封,有些厚度,搁手里沉甸甸的,他笑了笑,把信封推过去,“这是我们老板的一点小心意,请您先收下。”
      刘旻京看着信封,半晌没吱声,郑秋冬继续发挥他的好口才游说:“这真的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刘老师您也不要有负担,纯粹是后辈对前辈的一点孝心,您收着,至于要不要当这个CFO,咱们另说。”
      这信封里的钱少说也有两万,对于刘旻京这样生活潦倒的人来说是一笔极大的诱惑,就在郑秋冬也觉得他会动摇的时候,那老人向信封伸出手——缓缓的推了回去。
      “刘老师,您这是?”郑秋冬愕然,刘旻京粗着声:“你老板既然知道我缺钱,就更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缺钱,当年我说了,这辈子都不会再搞这一行,这个钱我不能收,回去告诉你老板,谢谢他的厚爱,只是老头子年老体衰,干不动了。”
      意料之外,又似是意料之中,即便两世为人都遭遇了极大的不公,梅长苏与郑秋冬也始终相信朗朗乾坤之下,总会有人初心依旧,迷途知返,今天这一趟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他也就没有再坚持,只是借口如厕暂时躲进了厕所。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撬开刘旻京的嘴,在郑秋冬的记忆里,这刘旻京是个倔强认死理的人,当年他说金盆洗手,就真的丢了金饭碗,靠给人打零工为生,这些年过的再苦,他也没有干回老本行。
      为的是什么?男人洗了把脸,看了看洗手台上的镜子倒映出的人脸,为的是对当年那个从天台上一跃而下的可怜人的愧疚吧。

  • 作者有话要说:  懒癌附身的我……终于理清楚了一点点的主线,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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