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衍]琅琊榜之此生一诺》肆月四

82、第七十七章

　　安检人员在两个人之间来来回回的看了好几眼，又偏头看了看他们身后——VIP快速通道已经排了长队，他又看了眼这个女人的机票，有些不耐烦：“这位女士，你的飞机快要飞了，你到底进不进来，不进来就让后面的旅客安检吧！”
　　那个漂亮的女人这时候才回头，刚想说什么，她旁边的男人忽而就伸手一把将护照和机票夺过去，冷冷丢了句：“她不走了！”就紧紧的，却又温柔的拽着女人离开了安检的队伍。
　　安迪就这样安静顺从的被郑秋冬牵着，她的方向刚好可以看到他的侧脸，雕刻般的棱角分明，一笔一划都是她在梦中细细绘过的模样。
　　穆霓凰是不信佛的，当年她战场厮杀，手中沾染了太多的血腥，对于佛家的那一套曾经很是不屑，却在那人故去后，心如同蔓生了野草，穆青独当一面后，她干脆修身养性，撇了少年时的肃杀，端详起佛经来，她记得曾在一本佛经上看到过这样一句：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那时她便想，即使是梦，是梦她也认了啊，那人已经了无痕迹，梦里他却还活生生的立着，如同少年时，又如同那上元节夜，金鱼灯下，彼此笑靥里开出的花。
　　而如今……安迪不由自主的回握住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是梦耶？也罢，至少此刻，他还在她身旁。

　　二人都是这样沉默着，直到机场大厅入口，安迪终于还是轻扯了扯对方，郑秋冬会意，停下步子，却背对着不敢回头。
　　安迪觉得有些好笑，“你拉我出来总要给个理由，如果什么都不说，那我就要回去了，飞机可不会等我一个人。”
　　“别走！”手中的柔胰似要离开，郑秋冬再也顾不得其他，转身就紧紧握住了对方，“留下来！陪在我身边！”声音竟然有些颤抖，仿佛她真的此去一别，再也无法相见，安迪不解：“我没说我要走啊。”
　　“你不是要回美国？”心心念念的人就在面前，就牵在他掌心，郑秋冬满心满目除了他的小姑娘再也容不下其他，他怔怔的，“可是老谭跟我说……”
　　“我是要‘去’一趟美国没错，”安迪瞬间就明白了老谭的‘好意’，好笑的接过护照在他面前晃了晃，“我的工作签证要到期了，之前没打算在国内逗留太久，签的是半年的，现在想要把国籍转回来手续很麻烦，所以我打算回去一趟，把这件事彻底了结。”
　　“你……你是说……”他仿佛瞬间变成了年少时那个容易脸红的竹马，结结巴巴的模样让安迪笑着笑着，竟然不自觉的带了泪光。
　　她一言一句，字字入他心，曾几何时，她似乎也曾说过类似的话语：“我不走了，我以后都不回美国了，我不会再去那个离你那么远的地方，”抚过郑秋冬的面容，安迪绽出一个灿烂的笑颜，“你能来找我，我很高兴，真的。”
　　“霓凰……”那一刻，去他娘的血海深仇，去他娘的隐忍挣扎，郑秋冬不愿再按捺心中的那头呼啸的野兽，狠狠将对方揽在怀里，仿佛就要这样将这个女人揉进他的骨血中！

　　“好了，”两人刚刚相认，正是难舍难分的时候，各自都有一腔情深欲诉，但是手表上转动的分针告诉安迪，真的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她叹了口气，“我真得走了……”
　　“不，再抱五分钟~”郑秋冬不自觉的嘟哝，尾调微微上升，竟有几分撒娇的意思，安迪失笑 ，只好任由着他，五分钟过后，郑秋冬倒是老老实实的松开对方，转而握住那双早就想握住的手，“飞机一落地就要跟我联系，我一天都不会关机，你想什么时候跟我打电话就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
　　“好，”安迪的手指滑过对方掌心，难得的显出几分女儿情状来，“可是我还没有你的手机号。”
　　郑秋冬接过安迪的苹果，摁下一串号码，等感受到自己口袋里的震动后才将手机还给她：“这是我私人的号，你存好。”
　　安迪当然明白郑秋冬现在的处境，也明白“存好”二字背后微不可言的默契，她笑笑：“你放心，我不会成为你的麻烦。”
　　“你从来不是我的麻烦！”这句话不经思考便脱口而出，二人俱是一怔，郑秋冬低下头，长长的叹了口气，才低低道：“霓凰，对不起。”
　　为什么要对不起？因为你身份敏感，就连存个手机号都需小心翼翼不能暴露真名？还是因为此时此刻，即便两个人再不想分开，郑秋冬也没有办法买上一张机票和自己共赴异国他乡？
　　“这三个字，我上辈子就已经听够了，这辈子我都不想再听，”安迪低头看着二人紧紧相握的手，轻声喃喃，“愿来世我们都可以生在平常百姓家，可以平淡安稳的携手终老。”
　　不需要刻意去回忆，也不需要任何的准备，仿佛是辗转心头上百万次的话语，郑秋冬一字一句，带着撞向南墙不回头的执着，和铿锵有力的决心：
　　“前世一诺，此生必践。”

　　机场巨大的落地窗前，郑秋冬负手而立，他看着巨大的白鸟再空中来回，心中却在猜哪一架中有着他心爱的姑娘。
　　是了，这次相认从不在他的计划之中，无论是霓凰还是安迪，似乎总是撩拨他的理智，让他无法把控，面对景琰，面对蒙大哥，面对蔺晨，他都可以做到宠辱不惊，只有她，他不行。
　　果然还是应了那句，霓凰对他而言，终究与他人不同……郑秋冬苦笑，这次被老谭和安迪的邻居们联起手来设计，他虽仓皇不安，却也不悔，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的他，有多急切的想褪去伪装，站在阳光下，正大光明的亲吻着心爱的姑娘。
　　安迪这样的好姑娘，不该和他一起，生活在暗漫无边际的黑暗中惶惶度日，而现在，留给他的时间也已经不多了。
　　郑秋冬掏出手机，给林拜打了个电话：
　　“怎么啦？”林拜的声音远远传过来，还参杂着小女孩软软糯糯的声音，郑秋冬知道自己不该打扰对方的天伦之乐，但是还是忍不住问：“我之前托你找的那个人，有消息了吗？”
　　“明天应该会有消息了，怎么，你很急？”林拜知道郑秋冬做事的风格，向来是稳扎稳扎，这次他却从对方的话语中罕见的听到几丝迫切，郑秋冬本想否认，最后却点点头：“是。”
　　林拜应下了：“我去催一催，争取今晚给你出结果。”
　　“林大哥，多谢。”
　　“嗨，我俩还客气什么，没事我就挂了啊！”
　　晚上十二点半，坐在酒店玻璃窗前的郑秋冬收到一条短信：
　　“人已找到，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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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撒的网开始收了，开始费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