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衍]琅琊榜之此生一诺》肆月四

29、第二十九章

　　第二天的会议上，安迪就修改后的方案重新进行收购预算，而她居然从企划案中挑出了一个数据上的错误，这对集团首席财务官来说，是决不能容忍的纰漏！而这个数据，恰好又是刘思明负责的。
　　安迪把企划案摔在桌子上，只觉得浑身上下的火气压也压不住，“刘思明！你知道你这个数据错误意味着什么吗，我需要好好考虑一下，你到底能不能胜任你的这份工作！”
　　说完，她踩着高跟鞋就从会议室离开，刘思明抬头就看到会议室外的谭宗明，连忙收起笔记本就冲出去，“谭总，我……”
　　谭宗明摆摆手：“去忙吧。”
　　“怎么，他们又惹你生气啦？”老谭笑了，“还有能力损人，比我想象的要好。”
　　“魏国强，还有……郑秋冬，”安迪回头，眼眶虽微红，话语却很平静，“你早就知道了。”
　　“是，有时候真相，就是扎在心头的一根刺，反倒不如善意隐瞒来得好，”谭宗明老实的点头，“当初你在国外，还没有恢复记忆，我和老严都觉得不应该打扰你的平静，直到你想起来，我才查到了郑秋冬的事，怕你受刺激，所以一直不敢告诉你。”
　　“按我的本意，你最好不要知道这件事情，可现在你知道了，你不会怪我没有告诉你吧。”
　　安迪不说话，半天才轻声说：“老谭，你说一个人，在转世之后是不是还是原来的那个呢？”
　　老谭没弄明白：“你是指的我，老严，你，还是郑秋冬？”
　　安迪回头苦笑：“你明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我不明白，我只知道，我虽然是谭宗明，但是我也是蔺晨，”这是老谭第一次亲自说出了自己当年的名字，“安迪，我还是我，我们之所以能记起前尘往事，只是因为我们有执念，这并不会影响什么，或许你会说，我出生在了不同的环境，有了新的际遇，性格也和以往有所不同，但是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如果当年的蔺晨没有死，一直活到了现在，他难道就始终不会改变吗？一开始遇见你的蔺晨，和后来住在云南的蔺晨，是不是也不一样？”
　　是了，一开始那个风流不羁好似不被任何人绊住的少年，终究还是被承诺和情感所羁，心甘情愿的留在了云南，安迪低头笑了笑：“你说的有道理。”
　　“其实我不信，魏国强说兄长是私下挪用公款，投资失败还害死了人，一时想不开才跳楼自杀，我不信，林殊哥哥怎么会变成那样的呢。”
　　“当年，七万冤魂，灭门之苦，挫骨之痛，即便再难熬，即便改头换面成了江左盟的宗主，梅长苏，他却依旧是金陵城最明亮的那个少年……这样的人，即便转世，又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
　　“我也一直在调查，现在也算有了一些眉目，”谭宗明说，“当年的事，恐怕真的另有隐情，安迪，或许我们应该相信他，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查清楚。”
　　安迪吸了吸鼻子，“好，我们不说这个了，听说今天早上你在董事会上发了通脾气？”
　　谭宗明原本没打算让安迪知道，现在他也只有点点头：“几个老顽固而已，没什么。”
　　“是因为我吧？”安迪倒是很淡定，“他们对红星收购的一拖再拖很是不满，怀疑我的工作能力，对不对？”
　　“说吧，你是不是在我身上装了窃听器？”老谭打趣她，安迪耸耸肩：“总有各种传声器愿意代劳，看来你需要把会议室的隔音门重做一下。”
　　“说到这个，其实我一直很奇怪，”谭宗明抬头去看她，“为什么你一直不愿意和包氏集团合作？我听说包奕凡已经找你找了很多次了，统统都被拒绝，要知道，包氏在当地也算颇有资源，红星也在他们那儿。”
　　“我不太看好包氏，”安迪说，“他给人的感觉……太浮夸，而且包氏是个家族企业，和这种公司合作通常会很麻烦。”
　　谭宗明倒是难得的反驳她的意见：“接触了几次，我倒是挺喜欢那个包奕凡的，你仅凭一面之缘就判定对方的为人，有失偏颇。”
　　安迪失笑：“我很难看到你去赞美一个人，好，下次他再来找我，我会和他谈谈。”

　　机会说来就来，没过多久，艾米就抱着一大束玫瑰花走进办公室，安迪抬头，问：“谁送的？”
　　艾米说：“是小包总送的。”
　　安迪皱眉：“我不是说了我们不和包氏集团合作吗？”
　　艾米也很为难：“谭总说了他该说的都和小包总说了，可小包总说一定要见你，一大早就过来了，谭总的意思是，合作不成也别弄得跟仇人似的，红星也在他们那儿，真要收购，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跟他聊聊也没什么损失。”
　　这时候，安迪想起来上午她才答应过老谭，不会再把包奕凡拒之门外，思考片刻，她也就点头，端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说：“好，请他稍等一下，我交待一下工作，马上就下来。”

　　上海某家高档的茶餐厅。
　　“坐，”包奕凡礼貌的替安迪拉出座椅，之后才走到对面的位置坐下，安迪落座，客气道：“不好意思，不知道包总今天会来。”
　　包奕凡看上去倒是很坦诚：“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约的时间不太对，因为厂子里临时有事，一会儿我还要赶回南通，所以就只能约早茶的时间，希望没有影响你的安排。”
　　安迪大方回应：“没关系，反正都是工作。”
　　两个人说话的空隙，服务员已经端着两份菜单上来，恭敬的问：“您好两位，请看一下菜单。”
　　安迪拿过其中一份，摊开一看，全是密密麻麻的汉字，她简单的翻了两页就递还给服务员：“看这位先生的吧，我和他点一样的就好，再来一杯咖啡，谢谢。”
　　包奕凡应声抬头，眉宇间颇有些无奈，他也干脆把菜单合起来：“连餐都不愿意点，你是有多不愿意见我，这样吧，喝完咖啡我们直接谈正事。”
　　虽然惊讶于对方的直白和坦诚，但是安迪显然也不想和包氏集团把关系弄僵，只好如实承认：“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很喜欢中餐，只是会吃不会点，但是我会看有图的那种Menu，这种，我看不太懂。”
　　安迪倒也没撒谎，虽然捡回来前世的记忆后，她的阅读能力一日千里，但是那也仅限于文言文，对于直白的现代古汉语，她大部分时候依旧显得力不从心，倒是英文看的更顺畅一些，包奕凡一怔，随后庄重的道歉：“对不起，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两个人聊到这里，安迪也发现包奕凡似乎并不是她以为的那种只会孔雀开屏的花花公子，至少在某些方面，他即便深谙生意场上你来我往的暗语规则，却也不失明朗赤诚，难怪老谭那样的人精，也对包奕凡赞赏有加。
　　“喜欢吃什么口味的？甜的还是咸的？我帮你点。”
　　安迪耸耸肩：“都可以啊，中餐都很好吃，而且我相信你点的应该都不错。”这是在曲筱绡身上得出的经验，谈生意的地方，环境要好，东西也不能难吃，而且一定是主场人熟悉的位置，这样才能对全局有一个良好的把控，只是安迪没想到，自己这样一句简单的话，倒把包奕凡逗笑了。
　　“真的是很少能遇到，像你这种完全不懂中餐的华裔了。”
　　安迪投来疑惑的目光，她不懂中餐怎么了？这很奇怪吗？
　　包奕凡看到她澄清的目光，只觉得心里的某一处瞬间被触动了，他谈生意，遇见过许许多多的人，男女老少什么人都有，但是无论是喝茶还是吃饭，对方永远会摆出一副对任何事都了解甚深的模样，唯恐自己在气势上落了下风，谈生意的时候对己方不利，唯有安迪，坦率的表明自己对中餐不了解，他虽然在笑，面上却端着认真：“也很少能遇到像你这么直接的女孩了。”
　　等两个人都吃的差不多了，包奕凡拿起纸巾擦了擦嘴：“既然你这么直接，我也就不和你拐弯抹角了，既然你们有心收购红星，那么我想知道，包氏企业资金雄厚，在南通经营了这么多年，有不少的人脉和资源，对你们是绝对有帮助的，为什么不肯跟我们合作？”
　　既然对方已经敞开天窗说亮话了，安迪也不客气，她淡定的搁下汤匙，问：“想听实话？”
　　包奕凡正色：“当然。”
　　“包氏，家族企业，”安迪看到包奕凡点点头，她接着说：“产品结构单一，虽然这几年包氏做的不错，但是我并不看好你们未来的发展。”
　　说道后来，包奕凡已经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点点头：“家族企业，这个我承认，但是你们别忘了，我们家就只有我这一个儿子，所有的产业都会落在我的手里，就这一点，我比谭总，有更大的决策权。”
　　这点倒也是真的，老谭如今虽然是晟煊的总裁，但是他很多事上也是捉襟见肘，并不能像包奕凡一样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包奕凡向后倚了倚：“企业如何运转根本在我，一味地任人唯亲当然是不行的，但是如果权力集中在了一个有决断力的人手上，家族企业，未必不行，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世家财团？”
　　言之有理，看得出包奕凡是有想法的人，安迪点头反问，“可是我该怎么判断你的决断力呢？”
　　包奕凡被问住，半天答不上来，他苦苦思索着挽救的方案：“这的确是个课题，你得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解释解释。”
　　安迪很高兴没有听到他顾左右而言其他，而是说出了一个中肯的法子，她笑了笑：“好，那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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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更，各位不要太惊讶~
由于要求正文的亲比较多（不光JJ这边）所以就继续更正文了~
番外就能我哪天卡壳的时候再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