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计划突变（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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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香楼。
嫣红见了贾琮和赵四两位熟客，挥了手帕上前调笑。
贾琮也笑拉着嫣红绣着鸳鸯戏水，异香扑鼻的手帕子不丢手。因见贾迎春瞪着眼睛看他们，嫣红知趣，略叙了两句便离开。
贾琮背过贾迎春与司棋，打开了嫣红放在手心的纸条，暗自笑了笑。
“舵主，可有吩咐？”赵四弯腰小声问。
“今天可是热闹呢，这个…….也在。”说罢，伸出手比了个“三”。
赵四惊讶得张大了嘴，贾琮把纸条上的原委对赵四耳语了一番，二人默然。
贾迎春和司棋见二人嘀嘀咕咕，以为是在讨论嫣红，也不以为意。
孙绍祖如约来到翠香楼雅室里间。
只见坐着一位十六七岁模样的公子，面如冠玉，唇红齿白，身形清雅，一身大红撒金百蝶穿花缎面宽袖袍衫，通身佩金戴玉，气派非凡。
他此刻眉头紧锁，左手支在腿上，右手搭在黄花梨安几上不停地拨弄着放在安几上折扇的扇坠儿。
公子身边带着三个高矮胖瘦不一的小厮：
左侧一个中等身材高眉吊眼的小厮，神情倨傲地立在公子身边，打量着来人。
右侧是个身材高大面相忠厚的小厮，低眉顺眼地立在一侧，一言不发。
还有一个身材矮小的小厮站在公子身后，身形被坐着的公子挡住，只露得一双眼睛在外滴溜溜乱转。
孙绍祖来到这公子面前，作了一揖自报了家门，但这公子却头也不抬，只低头玩自己的扇坠子。身后的小厮也装若无人一般，一个也不上前招呼自己。于是孙绍祖立在这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想开口又怕说错了话得罪财神，只盯着他们不知如何计较。
“阿嚏！”站在公子身后那个小厮突然打了个喷嚏，把前面坐着的公子惊得站了起来。
公子回头恶狠狠地盯了他一眼，小厮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头低的看不见。公子看了小厮低头不语的模样，也懒得再发话计较，回转过身，正对上孙绍祖的目光。
孙绍祖看到这公子终于和自己对视了，忙上前又虚作一揖，忐忑地问道：“在下愚陋寡闻，不知您老是否就是迎春大爷？”
贾迎春对上孙绍祖的目光，只见来人虎背熊腰，脸如面盆，方口塌鼻，满脸横肉，挤眼献媚地笑着，两眼发出贪婪的绿光。仿佛眼前的贾迎春是块即将到嘴的唐僧肉。
“不，”贾迎春心中反胃强压住无比恶心，又不愿意与这种恶心粗鄙之人对话，头一扬甩了甩脑后发束，鼻孔朝天神情冷漠，不想去看他，“跪下，叫爸爸。”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孙绍祖也惊愕了，张大嘴望着面前这位公子，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而司棋最先反应过来，冲出去猛踢孙绍祖膝盖，喊“跪下！”
“嗷嗷！”孙绍祖膝盖被猛踢一脚，疼的抱住膝盖嗷嗷直叫，门外立马冲出来四个彪形大汉，气势汹汹。
“老爷，有何吩咐！”四个金刚一样的彪形大汉立在面前，对孙绍祖问道。
原来孙绍祖虽按约定没带仆人进雅间，倒也留了一手，吩咐四个保镖在门外随时听候动静。
此时势如骑虎，面对四个彪形大汉，加上一个虎背熊腰的孙绍祖，司棋知道不是对手，此刻也愣住了不敢再动。赵四吓得惊慌失措，贾琮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早就钻到了床底下，还露出半个脑袋一副看戏的样子。
贾迎春还保留着高傲的昂头姿势，其实已经暗自心虚了。但刚刚已经装破天际了，此刻立马认怂，又觉得丢人，忙皱眉冲司棋喊道：“我是让他喊爸爸！”
说罢，贾迎春便回身，把躲在床底下看戏的贾琮给揪了出来。贾琮一脸蒙圈还在挣扎，犹如一只被揪住耳朵的小兔。
“孙兄见笑了，这是我新认的干儿子，刚刚他惹怒了我，他见有客来了我不教训他，便一直躲在我身后，我刚刚是想让他跪下认错。”贾迎春一边说，一边笑起来如春风化雨，只是低头与贾琮对视时，杀气腾腾。
贾琮看到贾迎春又开始露出母老虎一般凶残的目光，知道此刻不配合又是一场事故。万般无奈，只得跪下，仰着小小的脑袋，冲着贾迎春饱含深情地喊了声：“爸爸！”
贾迎春呼了一口气，转头坦诚地看向孙绍祖，孙绍祖已经觉得他们有些诡异蹊跷，但私盐诱惑力实在太大，仍不死心，想着先不撕破脸，一探究竟，再作打算：如果他们敢骗我，看我不整死他们。
孙绍祖打定主意，心下隐忍，默不作声，摆了摆手，让四个保镖退下。
贾迎春粗着嗓子，笑道：“旧闻孙兄年少有为，家资甚丰，今日一见，果然人中龙凤！”
孙绍祖见贾迎春如此说，便也逢场作戏，笑道：“哪里哪里，迎大爷过奖了。今日共谋大事，还得托了迎大爷的福。”
“孙大爷，今日良辰美景，翠香楼满屋子如花美眷，我们寻些新鲜的乐呵乐呵！”贾琮勾了勾嘴角，神秘地笑道。
“哈哈，这位小爷小小年纪，居然也是同好之人，想必也是受了迎大爷耳濡目染了？不如我们好生切磋切磋？”孙绍祖深谙经商迎来送往之道，对此并不少见多怪，便与这迎春公子就房中奇趣侃侃而谈起来。
贾迎春懵了：贾琮你这是给自己强行加戏啊？之前的计划里并没有你的台词啊？说好的下药暴打他们一顿就跑呢？怎么他喝了你下药的茶这么久还没晕倒？难道这个世界也卖假药？他带了几个保镖你们就怂了？之前说安排收拾掉他们的人在哪里呢？怎么还跟他引出这种不可描述的话题，飙起车来了呢？
贾迎春对孙绍祖讲这些下流无耻的荒诞行径，听得面红耳赤，忙借口天热打扇掩饰。
司棋只低头不语，贾琮和赵四则听得津津有味，问东问西。聊到兴起，二人干脆直接提醒：“少爷，翠香楼的多趣阁应该很符合你们口味。”
贾迎春想着，刚刚没药倒孙绍祖，这计划定然要变，只是去什么多趣阁就靠谱么？
正犹豫间，孙绍祖已经起身，抚掌大笑：“看在下只顾说了，这多趣阁在下可是常客啊！”
孙绍祖唤了老鸨说明意图，老鸨会意，便从袖子里掏出一本名为“多趣阁”的花名册来。册子上写满了花红柳绿的名字，并性情特点等，有很多不堪入目的描述和词语。
贾迎春有些后悔，便合上册子不想看了，谁知册子反面印的还有名单，竟是“男伎册”！贾迎春看得瞠目结舌，好奇心驱动她用有些不镇定的双手翻开，只见册子上面第一页就写着“新到绝色蒋玉菡”。
贾迎春惊讶地下巴都掉了：这难道就是原著里那个忠顺亲王宠爱的男戏子蒋玉菡么？贾宝玉还因为跟忠顺王抢他挨了一场打呢？怎么会在翠香楼这种地方？难道失宠了？啧啧。
贾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凑了过来，仰着头读道：“新到绝色啊！”
说罢向孙绍祖使了个眼色。
孙绍祖忙笑道：“春花妈妈，就点这个了！”
进到蒋玉菡的房间里，蒋玉菡已经被绑好，嘴被封住，动弹不得。贾迎春环顾四周，只见里面跟雅间摆设大致相同，但却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孙绍祖津津有味地介绍用途，贾迎春才知道都是些惨绝人寰的刑具。
贾迎春心下暗笑：这会儿你还兴致勃勃地给我介绍用途呢，等会你就会后悔的。
等下就让你尝尝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滋味。
孙绍祖讲得口干舌燥，坐在雕花太师椅上喝了口茶，给门外的保镖们使了眼色，他们明白孙老爷在这里不喜欢人打扰，又看贾迎春四人都手无缚鸡之力，便撤退到外间门外。
贾迎春来不及看清发生了什么，就见赵四站在孙绍祖背后，对着坐在身前的孙绍祖似乎抡了一拳，孙绍祖就无声无息地倒在地上了。
贾迎春忙惊问赵四：“你就这样把他打死了？太便宜他了好么！”
贾琮笑笑：“不，为了满足客户需求，怎么会让他那么痛快？而且我听说他已经在兵部候缺了，死了会连累我们，但若只是羞辱他一番，量他也没脸出去报官，你把握好分寸。”
一头冷水浇下来，孙绍祖惊醒了，只见自己浑身被绑，嘴上还塞了东西，动弹不得，叫喊无声。自己居然被绑在了刚刚男伎所在的位置！而原来的男伎蒋玉菡则被晾在一边。
惊恐之间，只见刚刚还温良和善的迎春公子，露出狰狞的微笑：“孙绍祖，你刚刚教老子的东西，这会儿挨个让你尝尝新鲜。”
经过一番不可描述的手段，孙绍祖被折腾得死去活来，晕厥了好几次。
贾琮拉着贾迎春低声道：“我看也差不多了，别真弄死了。”
贾迎春一想到眼前这个禽兽整天就这样折磨那些可怜的小女孩们，怎么折腾都觉得不解气，但也明白只能出口恶气给他点教训，单凭自己杀不了他。
便抽出一把尖刀，冷不丁一刀扎在孙绍祖要害的地方，只是稍稍有些偏离，裤子扎透了，还差一点扎到要紧的地方，但皮肉已经感觉到冰凉的刀尖。
孙绍祖惊恐万分，一下子吓得失禁了。
贾迎春厌恶地皱了皱眉：“真没用！这次只是给你个教训，以后再随便糟蹋人女孩，草菅人命，就尖刀就真的扎到它该扎的位置上了！”
孙绍祖已是吓得屁滚尿流，点头不迭。
贾迎春一脸嫌弃，起身离开，但门口有孙绍祖的保镖，只得听了贾琮的话，开了窗户翻到楼下的房间里，最后在老鸨接应下，从后翠香院后门离开。
过了许久，不见自己老爷出来，保镖们喊了老鸨进去一看究竟，才发现蒋玉菡被晾在一边，孙绍祖却被折磨得不成了人样。
保镖们问：“老爷，要不要小的们去报官？”
孙绍祖自觉丢人，但又气不打一处来：“蠢货！这翠香楼可是兵部尚书的舅舅家开的，不知道老爷我如今在兵部候缺么！传出去像什么话！”
保镖不敢多言，只得道：“小的们也是想为老爷出口气。”
孙绍祖咬牙道：“给我等着吧，这口气肯定要出的。”
孙绍祖不再多言，带着保镖离开，右手紧紧地攥着一个什么东西，因为太过用力，手上已是青筋毕露，指甲嵌进肉里硬生生地疼，都无知无觉一般。
那是方才贾琮翻窗时掉下的一个出城腰牌，腰牌上写的正是：“荣国公府”。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计划突变（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