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回来都能看到徒弟在作死（逍遥游人生同人）》蒲君

82、番外-山河社稷图

　　这局棋一下就是半日，直到杨戬以半子胜出时，麻姑洞那边的闹剧经由元始天尊亲自出手阻拦而结束，气极的玉鼎真人直接把斩仙剑扔在麻姑洞口，深深的插在洞口金光闪闪的牌匾之上。而黄龙真人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帮忙劝着来帮忙的众位师兄弟，好说歹说把所有人都劝了回去，才看着洞门牌匾之上的斩仙剑叹了口气。

　　说来也实在是冤枉至极，那催/情/药名为合/欢/丹，是他无意中偶然所得，相传乃是欢喜佛密药，这一宗讲究阴阳结合，用药催/情/助/兴也是常理。当时玉鼎来问有何药物可催/情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合/欢/丹，随手从乾坤袋里找来就送给玉鼎，这玉鼎算是他带大的，从小宠着惯着，一颗丹药而已，给他就是了。再说，玉鼎真人是全昆仑仙境出了名的冷心冷情，无情无欲，谁知道他竟然用在自己身上？

　　黄龙苦笑不已，转身看着离去众位师兄师弟师尊师侄摇了摇头，没有人能知道，当黄龙无意中看到玉鼎从领口处隐约可见，蔓延至耳后，颜色极浅淡的合/欢/花纹路时，内心受到怎样的震撼——那是吃过合欢丹并与人交合过后才会有的痕迹，持续一日后自然消退——也幸亏，这整个昆仑仙境，只有他一人喜爱外出游历，只有他一人知道这欢喜佛密药的辛密……

　　“真是任性啊……玉鼎……”黄龙轻声喃喃道。

　　……

　　杨戬带着玉髓回玉泉山之时，玉鼎正背对着他站在山巅遥望昆仑仙境，山风猎猎，飘然若仙。杨戬珉唇笑了笑，缓步走近玉鼎，绕至玉鼎身前，把手中的玉髓递给玉鼎，轻声道：“这玉髓最是养心养神养魂，师父带着，元神分裂之痛想必能缓解一二……”

　　玉鼎垂眸看着杨戬手心晶莹剔透的玉石，沉默片刻才道：“不周山之心，倒是难得，哪来的？”

　　“下棋赢来的。”杨戬笑道。

　　“通天？”

　　“恩。”杨戬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亲手把玉髓挂在玉鼎腰侧。“教主本是不愿以此为赌注的，但我告诉他，如果他赢了，我就劝师父您改投他门下，教主这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了……”说道此处，杨戬想到打下赌注之时的场景，笑着摇了摇头，“想来教主也能猜到我要这玉髓何用，才会应下赌约。”

　　“师尊若是得知你拿此做赌，定要掀了棋盘，大闹不休。”玉鼎淡淡道。

　　“事实是，我嬴了，天尊也不会得知此事。”杨戬看着外表平平无奇的不周山之心，退后一步，牵起玉鼎的手，道：“好了，师父，您跟我来。”

　　玉鼎不语，顺从的跟着杨戬走向玉泉山后山，看着眼前一片桃林停下了脚步。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杨戬轻声念道，转头看向身后的玉鼎，“好看吗？”

　　玉鼎沉默片刻，才缓缓道：“好看，你有心了。”说完松开一直被牵着的手，拢在袖中，朝着桃林走去，“为师并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只是这桃花，于你杨戬，有着特殊的意义，也就上心了几分。在这后山种着就种着吧，闲暇时来此看看也是好的。”

　　玉鼎话说的直白，因为杨戬喜欢也就上心，因为杨戬想种那就种下，由不得听闻此话的杨戬不感动，杨戬紧跟着玉鼎上前，从身后一把把玉鼎拥在怀中，“师父总是这样……”

　　“总是怎样？”

　　“没什么……”杨戬轻笑，拥着玉鼎飞上其中一棵桃树，两人并排着坐在手臂粗细的树枝上，杨戬没有特意收敛力道，桃树受了振动，朵朵桃花纷纷落下，洒了两人一身。

　　玉鼎皱眉，抬手就要挥开。却被杨戬按住手臂，抵在主干之上，细细的亲吻。因着昨夜的事，玉鼎对此有些抵触，扭头避开，垂眸看向地面。

　　杨戬浅尝即止，也不过多逼迫，直起身来，伸手把玉鼎头上身上的桃花花瓣一一拾起扔下。“可还在生气？我很抱歉，师父。”

　　杨戬不提还好，这一提，玉鼎的眉眼间瞬间浮上薄怒，拂袖挥开杨戬，一个闪身，人已立在树下，仰头看向树上的杨戬，“此事休要再提！”昨夜可是玉鼎从记事以来最失分寸的一次了，心神失守，五内俱焚。

　　“师父可是后悔了？”杨戬坐在树上，垂眸直视玉鼎双眼，轻声问道。

　　“为师做事，从不言悔。”玉鼎说的斩钉截铁，随后接着说道：“你我既是师徒，亦是道侣。你若不离，吾便不弃。”

　　这些杨戬当然知道，他也知道玉鼎不是后悔昨夜与他交合，乃是因为错估了药性，失了心性，正恼羞成怒呢。这药，是能乱吃的吗？但话不能这样说，若他不想玉鼎更加恼怒的话，斩仙剑可还一直插在麻姑洞牌匾之上未曾取下收回。杨戬瞥了一眼玉鼎颈侧渐渐消退的合欢花，明智的转移话题。“师父可想去山河社稷图里看看？”说着，杨戬扬手丢出一物，在空中缓缓展开，俨然一幅图画的模样浮在半空。

　　玉鼎仰头看向空中的山河社稷图，淡淡道：“有何不可？”话音未落，人已化作一道流光飞入图中。

　　杨戬笑着摇了摇头，也跟着飞入图中，站在玉鼎身后，指着极远处一座顶天立地的高山说道：“那就是不周仙山……”

　　山河社稷图，本就是记录洪荒山水地脉走向的一幅图，是洪荒的地图。内里自有大千寰宇、山川河岳、光怪陆离、日月星辰、花草树木、飞禽走兽、山川地脉……真真假假，或真或假，亦真亦假。杨戬此次并非是用此图设阵困人，因此显现出的是未被控制的山河社稷图的真实模样，洪荒的真实模样……

　　“吾知。”玉鼎虽然如此说道，目光却随着杨戬的指向看向远处，“那是天梯，为师亦曾走过。”

　　杨戬握住玉鼎的手，十指相扣，向前走去，行走间风云变化莫测。杨戬指着不停变换的风景一一解说道：“招摇之山、堂庭之山、猨翼之山、杻阳之山……”

　　杨戬细细的说，玉鼎也就静静的听。直到杨戬停下脚步，直到所有变化都停止，最终显现在玉鼎眼前的是一副夕阳西下的黄昏景色，四周昏沉莫名，太阳红的似血，七彩霞光漫天，杨戬就这样逆着光面对着玉鼎，轻声道：“杨戬知道师父活过的岁月悠久漫长，却一直住在昆仑极少外出，未曾真正亲眼见过这世间所有风光……”

　　玉鼎：“……那又如何？到了为师这个境界，千里江山瞬息可至，万里风光闭眼可观，岂不比亲眼所见……”

　　“那不一样……”杨戬扭头看向渐渐落山的红日，轻叹一声，“师父……这万里河山，我想与您一起去看……”

　　玉鼎沉默半晌，抬眸直视杨戬，低沉缓慢的开口道：“既如此……为师就与你一同去看……”

　　千里江山，万里风光，于你于我本无特殊意义，可是我仍想要与你一起去看，只看那山是那山，只看那水是那水，不管他山是不是山，水是不是水……师父，这种心情，我知道你懂得……终有一日，天崩地裂，海枯石烂，乃至这人间最后的乐土也化作飞灰，所有生灵亦同上古仙神一样陨落，你我同样会死去，到那时，至少这天地，你我都曾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