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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初识盈盈 ...


  •   嵩山封禅台上,一位身着红色长衫的中年男子真在打坐,看似安详,其五官皆透着狠厉,眉眼高鼻似鹰,唇上的八字胡须粗/硬,眉头常年紧皱。

      丁勉、陆柏上前,心中忐忑,抱拳道:“盟主,属下办事不力,请盟主责罚。”

      左冷禅睁开鹰目,瞥了他二人一眼,安抚道:“你们知道就好,不过这次是我们小看了对手,不然乐厚、费彬也不会尽数折在敌人手中,定然是魔教搞的鬼。”

      丁勉不解,问道:“难道那个魔教圣姑有这么厉害,竟然让乐师弟和一百名弟子以及其他几百豪杰全灭。”

      “哼,哪里是那个圣姑,分明是魔教教主东方不败。近日得到的消息,魔教圣姑还在黑木崖上,而东方不败早已下崖。”左冷禅起身,背着手遥望嵩山景色,思绪良多。

      丁勉、陆柏皆是一惊,没想到盟主已经把探子安插/进黑木崖,还能打探到东方不败的动向,对左冷禅更是敬佩亦是害怕,“难道带走刘正风家属的人也是魔教?”当时得知就觉得惊人,竟然有人能伪装成乐师弟的模样。

      “十有八/九就是魔教所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没想到我们被东方不败摆了一道,让嵩山派成了武林的笑话。待我合并五岳剑派,灭了日月神教,必杀了东方不败!”左冷禅眼神更加冷冽,透着冰寒。

      陆柏上前拱手道:“这次我们虽然被魔教妖人下了绊子,但刘正风家眷被魔教掳走,刘正风寻找家眷不知所踪,而刘正风的弟子皆已四散,也是削弱了衡山派的势力。至于江湖上谣传乐师弟绑架刘家家眷的事……”

      左冷禅脸色稍稍缓和,冷哼一声:“乐厚及百名弟子全灭之事自然不可传扬,避免有人乘人之危,就说‘乐厚与十几名弟子带着贺礼前往衡阳途中,遭魔教劫杀,假扮我嵩山派弟子掳走刘正风家眷,嫁祸我嵩山派,妄图挑起五岳剑派的纷争’。”

      ————————————————

      任盈盈在黑木崖已经呆了不少时日,近日却总觉得心里不安得厉害。自上黑木崖那日起,东方叔叔便闭关修炼,一面都没有见到。而后听向叔叔得来的情报,南方不少新收的教众以及当初跟随爹爹的老人都被嵩山派歼灭,双方两败俱伤,目前仍没有人幸存的消息,连嵩山派四太保大阴阳手乐厚也身死其中。那些死掉的老人不少都是依靠爹爹的三尸脑神丹解药尽忠的人,新人里许多也是近几年出游笼络的势力。一下子折了臂膀,而自己却困于黑木崖不得出。

      下定决心再去找东方叔叔让自己下崖,哪知杨莲亭又出来阻拦,“杨总管,我乃神教圣姑,你凭什么拦着我见东方叔叔。”这个杨莲亭算个什么东西,武功差,能力低,凭什么在神教里耀武扬威。

      杨莲亭长袍缓带,头戴黑纱冠,一副儒生气质,挺身在任盈盈身前道:“呵呵,在下哪里敢拦着圣姑见教主,圣姑有所不知,前日一波教众在衡阳附近被嵩山派全灭,这里头可是有不少老人儿,教主生气的很,两日前一早便下崖去了。”

      任盈盈心头一跳,东方叔叔竟然下崖了,若是查的那些人不少与自己相关,岂不是……如今还在笼络势力,虽然东方叔叔并不多管,但也不好放在明面上,若是有活口……

      杨莲亭哈哈一笑,道:“圣姑莫忧,教主如此爱护教众,又亲自出马,自然是要给那些不知死活与神教为敌的人一个教训。圣姑就安心在崖上等着,过不了几日教主就归来了。”

      这个杨莲亭,三番四次不让我下崖。黑木崖活动不便,消息闭塞,指不定之前所做的努力就打了水漂。“既然如此,我等东方叔叔归来就是。”说完也不愿多里这个狐假虎威的杨莲亭,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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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黑木崖已是不远,眼前山石殷/红如血,一片长滩,水流湍急,听东方说这就是有名的猩猩滩。过了滩涂后不久,入眼的便是黑木崖,眼前高崖林立,高崖间以栈道相连,崖上的建筑群巍峨雄壮,隐约还能看见每个高崖上一排一排的火炮,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马车缓缓行向主崖,一路皆是弯弯曲曲的坡道,道路两旁竖有红帆,红帆上日月形状相呼应,随山风飘扬。

      “前面要换乘索道,小家伙第一次吧。”东方白换上了男装,又变成了那个英姿飒爽、霸气侧漏的东方不败,望着身侧的人,眼底透着些温柔。

      以畜力和水力驱动的索道自然是第一次,“是第一次。还有,别总叫‘小家伙’,我已不小。”也不过是比自己大了八岁……

      好笑,才十八的小丫头,哪里不是“小家伙”了,“好,那我叫你‘小白’,如何?”

      “随你。”反正奶奶和二位师父都是这么叫的,至于像不像小狗的名字,早已不管了。

      索道是上崖的唯一通道,共有四条巨大的铁链相连,各有一个大铁篮,约能站下二十余人。铁篮沉重,铁链牢固,偶有山风袭来,也不过是微微摇晃。即使是畜力加水力,速度仍是很慢,若是轻功而上,想必早已上去了。

      黑木崖上地势较平,像是一座高峰被削了山顶似的。崖上建筑众多,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说不上是金碧辉煌,却也是大气豪华,广场对面的文成武德殿最是雄伟,环顾四周建筑,活生生就是置了一座阿房宫在黑木崖顶上,完全一副土豪风。

      …………

      “雪儿伺候公子沐浴。”一位娇美的黄衫侍女放下一篮子花瓣,上前来作势要解李慕白的衣带。

      “不必了,我自己来就好。”长这么大哪有人伺候脱衣洗澡的,再说你都叫我“公子”了,我还裸/着呆呆的给你洗么。

      雪儿也不多说,放下衣物,带着周围几个侍女缓步退下了。

      解下衣带,褪/下衣物,胡乱搭在屏风上,爬进浴桶,待全身没入满是花瓣的水中,看着屏风上的白衣一时出神。那当初这套衣服也不知是逍遥师父从哪个箱子里翻出来,是旧衣,不知是师父穿过的还是别人的,以师父常年不换衣物的性子,谁知道是放了多少年,也不被虫蛀了,难怪东方明明面无表情却处处却透着嫌弃,问道:“一直不换衣物么?”

      沐浴完毕,外边天已暗下,似乎是比湖南要黑得早些。东方那里似乎还有事情,闲来无事,出门逛逛,穿过弯弯曲曲的石子路,透过小路旁的绿枝,可以看见前边的一片桃红。步入桃花园,忽然听见琴声铮铮,婉转飘扬,寻声,便见一座凉亭下一位粉色衣着的少女正在抚琴。美妙灵动的琴声从指间流泻而出,似丝丝细流淌过心间,柔美恬静,舒软安逸。

      一曲毕,弹琴的少女才发现身前站了个人,锦衣下是位如玉的公子,也不知道是站了多久,竟毫无察觉,暗怪自己大意,问道:“你是谁,怎么站在那里不出声?”

      看这少女约是与自己一般大,十七八岁的样子,看衣着应当不是普通人,好像还有些功夫,难道是……“在下李慕白,听得有琴声,觉得好听,便来瞧瞧。不知道姑娘是?”

      李慕白?好像是东方叔叔从外面带来的人,除了一副好皮囊,到没见到有什么特别之处。以前曾听外边传言,杨莲亭是东方叔叔的男宠,但见过才知道的,东方叔叔并没有对杨莲亭有什么不一样的想法,那姓杨的完完全全就是一个仗着那点子权力,狐假虎威的小人。只是这个李慕白嘛,东方叔叔百般护着不让人见,难道真是男宠不成,心下轻视,却也不显于面上。“我是神教圣姑任盈盈,听闻这次东方叔叔在外,李公子一直陪伴在侧?”

      李慕白眉角微挑,在不在侧与她何干,“并不是,是在途中偶遇。”

      “哦?刚才公子觉得盈盈琴弹得好,可是擅长音律?”东方叔叔在途中遇见就带回来了,难道仅仅是看上了这人的相貌。

      啧,怎么什么人都觉得我擅长音律,到底是哪里给他们的错觉,让这些人认为我这个音痴擅长音律了。“任小姐过奖了,在下非但不善音律,在下所涉猎之中,最不及的就是音律。”

      “不善音律又不是什么大事,公子不必自怨自艾,不善可以学么。”看这个人不似杨莲亭那般使人讨厌,若是结交,或许可以探得东方叔叔身边的消息。

      忽而想起任盈盈是既善抚琴又善吹/箫,若将琴谱给她,或许还不错。“任小姐的琴奏的不错,不知道可会吹/箫?”

      “自然会些,公子喜欢听萧么?”这个李慕白真是个爱享受的人,不善音律,却是爱听的很。

      从怀中掏出那本《笑傲江湖之曲》,盘坐于任盈盈身侧,递过去,说道:“偶得一本曲谱,在下看不懂,任小姐可会?”

      任盈盈狐疑地接过曲谱,竟看着封面上写着“笑傲江湖之曲”,暗想:“难道是曲阳和刘正风的曲子,他们二人不见踪迹,刘正风的家人也不知是被何人掳去了,却将曲谱留下来了。况且是这人所得,还是东方叔叔所得,若是东方叔叔……那曲阳是生是死,又在哪里?近日来可用的人已经不多,快要争取到的曲阳也失踪了,也不知道何时能找到爹爹……”

      “任小姐不翻翻看么?”任盈盈盯着封皮沉思了好一会儿,难道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这本曲谱?

      任盈盈回神,歉意地看了李慕白一眼,微微一笑,看起曲谱来,一时称奇:“此处宫调,突转变徵,实在新奇。而这处忽然又转为角调,再转羽调,也是从所未见的曲调。果真有趣,不知公子从何处得来的曲谱?”

      “两位老爷子送的,当作是礼物。”心想这人看了半天也不弹一曲,到底是会还是不会,而且很在意谱曲的人。

      两位老人?而且是礼物……难道曲阳和刘正风还活着,那非非也……松了一口气,拂袖,素手置于琴弦上,琴声响起,幽雅动听,弹不多久,突然间琴音高了上去,越响越高,越转越高,那琴韵竟然履险如夷,举重若轻,毫不费力的便转了上去。

      李慕白心中一喜,依稀记得这便是那天所听到曲洋所奏的琴韵。

      这一曲时而慷慨激昂,时而温柔雅致,李慕白不明乐理,但觉任盈盈奏的,和曲洋奏的曲调虽然相同,意趣却大有差别。任盈盈所奏的曲调平和中正,令人听着只觉音乐之美,却没有曲洋所奏热血沸腾之感。奏了良久,琴韵渐缓,似乎乐音在不住远去,倒像奏琴之人走出了数十丈之遥,又走到数里之外,细微几乎不可再闻。

      又见任盈盈停下,从身后抽/出一支洞箫来,置于唇边,一二下极低极细的箫声在琴音旁响了起来。回旋婉转,箫声渐响,恰似吹/箫人一面吹,一面慢慢走近,箫声清丽,忽高忽低,忽轻忽响,低到极处之际,几个盘旋之后,又再低沉下去,虽极低极细,每个音节仍清晰可闻……

      箫声停顿良久,忽如梦初醒,此时亭外传来“啪啪啪”的掌声,立马将飘游的思绪拉了回来。

      “东方……”月光下,东方白从郁郁的桃花枝间走出来,嘴角带着笑,可一身的白色长衫却将人映得有些冷,李慕白心中莫名有一种做了什么坏事被人抓了现行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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