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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六十章 ...

  •   第六十章
      当晚裕嫔便留下了弘昼,关紧房门遣散了下人,在上首坐下。
      弘昼心虚地问道:“额娘……你这是做什么?”
      “你跟额娘讲真话,今天那水晶包到底是怎么回事?”
      弘昼躲开了裕嫔的眼神,打着哈哈,“儿臣不是都说了嘛,是因为静娆做的好吃。”
      裕嫔重了口气,“可额娘能看出来你今天吃的可是勉强的很!你可从没跟额娘撒过谎,这一次,到底是因为什么?”
      弘昼身体微微有些僵直,屋里炭火正足,他面上已有了汗意,“那儿臣说了,额娘…额娘可要为儿臣保密。”
      “是否与八阿哥有关?”裕嫔问道。
      弘昼微有讶异,但还是低下头道:“正是。”
      裕嫔虽已猜到,可真正听到弘昼承认时心里却还是止不住地战栗。她颤抖着问道:“他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弘昼“噗通”一声跪在裕嫔的脚边,着急道:“额娘,儿臣发誓,儿臣从没有想过要害死八弟……那水晶包里只不过是些发物,吃了会让他不舒服而已……儿臣…儿臣也没有想到八弟他会这么早就走了……”
      “啪!”弘昼还没说完,裕嫔已一巴掌就掴在他脸上。
      弘昼捂着脸,震惊地看着裕嫔。
      裕嫔大口地吐着气,“你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八阿哥他还只是个孩子,你为什么这么做?!”
      “都是皇后!”弘昼说着站了起来。饶是压低了声音,却还是怒气冲冲。“谁不知道三哥被监禁后他一府都由皇后照顾,那董鄂氏为何早不交晚不交偏要在儿臣婚典那天把信件交出来?这还不是皇后指使得吗?”
      “你就为此便去害八阿哥?”裕嫔怔怔问道。
      “就为此?额娘,那是儿臣的大婚,被这样破坏难道什么都不计较吗?为何四哥的婚典盛大隆重,儿臣的婚典难道就该这样被人搞得七零八落吗?额娘你说四哥母子对我们有救命之恩,让儿臣万事以四哥为先,难道连婚典这样的事也该不如他吗?”弘昼一口气说完,脸上汗水已经往下滴了。
      裕嫔悲怆道:“你心里还不服气是不是,额娘的话你从没有真正听进去!那我问你,皇后娘娘为何要这样对你?”
      弘昼听了这话,整个人有些讪讪,低了声道:“儿臣……儿臣曾私下和皇后娘娘有些来往。”
      裕嫔瞪大了眼,“什么?你说你和……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弘昼铁了心道:“事到如今也就不瞒您了,大概是二年的时候,皇后娘娘私下里来找儿臣,问儿臣可否帮她个忙?”他偷看了眼裕嫔的神色,“就是四哥被皇阿玛罚禁足那次,众人都以为是三哥陷害,其实真正牵线的人是儿臣。是儿臣假装无意把有关继承皇位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说给四哥听,也是儿臣装作偶然让四哥见到了八叔,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裕嫔听得冷笑,“你说…你还做过什么?”
      弘昼道:“没有了,儿臣旁的真的没再做过什么了。因为后来皇贵妃不在了皇后便有了八弟,再也没顾问过儿臣了。”
      裕嫔道:“那和你的婚典……”
      “她怕不是借着三哥的事来提点我,”弘昼冷声道,“她不再帮儿臣之后儿臣曾去找过她几次,着急的时候也说过要把那件事抖搂出去……她定是为此便在婚典上用三哥的事来插足,是给我提醒。”
      “你答应帮皇后可是因为想赢过四阿哥?”裕嫔看着他静静问道。
      弘昼看着她,狠了狠心道:“虽然额娘说了四哥母子对我们有恩,可……可儿臣只是想证明自己不比四哥差,他能做的儿臣也能做,儿臣不甘于人后,更不想让额娘你屈于人后!现在还有了静娆,儿臣想让她当个风风光光的福晋!而不是什么都不如人!”
      裕嫔看着自己的孩子,平静道:“你知道你为什么叫弘昼吗?”
      弘昼万然没想到裕嫔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愣愣道:“儿臣不知。”
      裕嫔拉着他在自己身旁坐下,“你本是五十年十一月生的,可你皇阿玛说年尾里的孩子福薄,便给你报玉牒时说是正月出生的孩子,并取了旦哥儿做你的乳名。”
      弘昼虽不知道为什么又说起了乳名,但也并未说话,只在一旁低着头。
      裕嫔握着他的手,看着他说道:“额娘何尝不想自己的儿子出人头地,何尝想看你这般隐忍,只是……只是……”
      弘昼也抬起了头,“只是什么?”
      裕嫔终是哭泣着道:“只是你叫弘昼呀,我的孩子!你皇阿玛叫你弘昼!”
      他一脸困惑,“什么……额娘,这和儿臣叫什么有什么关系吗?”
      “‘旦’字头上一把尺,你皇阿玛本就希望你心头时刻谨记着分寸,万不可逾越了去呀!”裕嫔声泪俱下,“你皇阿玛心里早就有了属意,额娘这么年来不断提点只是为了保全你呀……”
      弘昼呆呆听着,全然没了知觉似的,只愣怔看着裕嫔。“额娘为何不早些告诉儿臣?”
      “这样的话你教额娘如何说得出口?我孩子心里得有多难过多失望啊!”裕嫔哭着道。
      弘昼冷哼了几声,一下子跌坐在地,失笑道:“儿臣知道了,儿臣真的知道了。”

      年节里因着皇后身体不好倒也没怎么操办,瑾姮将这些琐事对付完时已经是二月见了尾巴。这一日胤禛召瑾姮与弘历来养心殿中用午膳,与她说道:“皇后的身子总不见好,萨满法师也做了好多次法事,还是没甚用处。前几日清玥说起其外祖得凌一道人真传,或可进宫为皇后做场道法,或许会起作用。”
      瑾姮听罢没有什么异议,“只要是为皇后娘娘好的,倒是可以试试。”
      “这些时日清玥也都在皇后身边为其尽心调制丹药,不如就借着这次的法事晋她为贵人,另外朕还想赐她宁真女冠为道号。”胤禛道。
      瑾姮放下筷子,思量着说:“臣妾对道法无什么了解,但晋位分是否有些……祖制后宫女子有孕才可获封,这唯一破例的海贵人也是因其家世特殊,武常在这般……只怕于礼不合。”
      胤禛道:“海贵人可破例,她为何不行,清玥为朕调理身体,于社稷有功,更应该封赏。”
      瑾姮叹口气道:“还说呢,近来总是鼻孔出血,还有两回耳朵竟也出血了,我看那丹药还是少吃些为好。”
      “那只是药力太过旺盛,清玥说这是常态,不必为惧。况且朕自己感觉是年轻了不少,每日里只有吃过那丹药做事情才有精神力气,怎能少吃呢?”
      “可是……”瑾姮刚想反驳,只听弘历开口道:“额娘,皇阿玛觉得好便是了,自己的身子还是自己最清楚。”
      胤禛倒是笑着道:“瞧,还是年轻人更明白些。对了,说起来弘昼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了,年节里便说染了疾一直未露过面,怎么这几个月了也不见好,太医可是怎么说的?”
      弘历与瑾姮相看一眼,道:“太医说五弟这风寒重了些,还得调养好了才能出门。”
      胤禛道:“不是什么大事便好。昨日里竟上书说想要卸去这都统手下的差事,朕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今日午后想去看看他。”
      瑾姮道:“这孩子就是怕自己耽误了正事,皇上可不要怪他。既然没什么事还是别去探望了,以免自己染上风寒就不好了。”
      胤禛笑着道:“无事,朕现在可是身强体壮,风寒不足为惧。他病了这么久朕还未去看过,也说不过去。”
      待用完膳出了养心殿,瑾姮便急忙嘱咐弘历道:“你快去跟弘昼说皇阿玛午后要过去,让他把自己收拾一下,不能再喝酒了。我这就去找你裕娘娘。”
      弘历道:“是,儿臣这就去。”
      待转过岔路看不到瑾姮了,弘历这才慢悠悠停了下来,嘱咐身边的人道:“你去跑这一趟腿吧,话带到就行,听不听就是他的事了。”
      那人应承,“知道了,爷。爷预料的还真对,早就看出五阿哥心思不纯,腊八时候才说了那一句话便叫他露馅了。”
      弘历冷声道:“这些年他什么样的心思以为我看不出吗?那年害我被皇阿玛禁足的事还当我蒙在鼓里呢!只是不知道他到底与皇后有怎样的过节,竟去加害八弟!不过也都不重要了,借八弟的事敲打他以一下,以后有了分寸就行。”
      那小厮跑着去了。弘历一个人往毓庆宫走着,心里却也有疑惑:裕娘娘到底说了他什么,若只是为了八弟的事会让他颓废至此吗?

      傍晚时商安前来,这瑾姮担心了一下午的事还是发生了。
      据商安所述,胤禛前去看望弘昼却见他满屋酒气,烂醉如泥,不觉大动肝火,问其究竟。哪知弘昼不但礼数全无,甚至还叫嚷着让胤禛出去。这时五福晋却突然跑出来,不断磕头希望皇上不要责怪五阿哥,说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因为静娆?”瑾姮不解,“弘昼那孩子自年节里不知怎地突然开始酗酒,本宫问过裕嫔好多次她都不肯说明原由,竟是因为静娆?”
      商安道:“是五福晋说因为自己没搞清楚五阿哥的喜好,做了五阿哥不爱吃的东西,让裕嫔娘娘不开心了。五阿哥关起门不与她说话,她便在门前站了一夜,快早上时却因腹痛难忍叫了医官去瞧,才知道福晋已经怀身孕一个多月了,但受了一晚上的寒气,孩子没了。五阿哥自责,这才连日酗酒的。”
      “静娆……没了孩子。”瑾姮喃喃道,“那皇上呢?”
      “皇上斥责了五阿哥两句,又让五福晋好好将养身子,旁的也没有过多训斥了。”
      “竟是因为这样,”瑾姮惋惜道。

      几日后那武清玥的外祖来承乾宫做法事时瑾姮也在场,看着那不小的阵仗心里竟没由来的生出一些厌烦。好不容易等到结束,武清玥陪着她外祖上前来,胤禛急问道:“怎么样?”
      “回禀皇上,皇后娘娘这病是劫数,是尘命里的必须跨的坎,不可强求除去,毁坏了姻缘道法。”
      “那可有个好的时候?”
      “禀皇上,这是天机,不可泄露。然虽不可外力强除,但皇后娘娘贵为凤凰化身,命理本就和旁人不同,居士不才,倒是看出个化解的法子。”
      “还望仙长告知。”瑾姮替胤禛说道。
      “居士也只可将果告知,若皇上信,便可照做,但不可究其因。”说着便向武清玥示意了一下。
      武清玥走上前来,“启禀皇上,外祖之法乃是要寻找一名甲午年九月二十九日丑时所生的未婚女子,且该女子生辰须与皇后娘娘的生辰在一甲子之内。”
      胤禛听后道:“这不难,朕立马着内务府在全天下找,定能找出来这样的女子。”
      “皇上,”武清玥道,“最重要的是这女子的命格必得是勾陈得位,且入宫后须要有品级,这样伺候在皇后娘娘身边,这样缔结的缘分才不会消失,才能帮皇后娘娘化解。”
      胤禛与瑾姮相看一眼,想来都不大理解其中之意。
      武清玥又道:“这看命格之事可以交给嫔妾,皇上先着人寻找便是。”
      胤禛忙不点头道:“好,好。”

      此番过后武清玥因照顾皇后娘娘之功晋封为武贵人,又获赠宁真女冠之称,日夜陪在皇帝身边进出养心殿、内务府等,一时间在宫中可谓风头无两。
      而弘昼自静娆在胤禛面前护他辩解后便也慢慢地振作起来,每日只行走于都统手下的禁军事务,再无旁话,人也沉稳了不少。
      而瑾姮亦是送了许多补品给静娆,又时常劝慰着裕嫔,且看静娆身子恢复得很是利索,这件事便慢慢掀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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