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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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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陆珩轻笑一声,复而自然而然的就势牵住她的手。
“走吧。”
手……
桓乐僵住不敢动,她刚刚扮成小厮,神效这般大?她只觉得手心一阵阵发汗。
“走吧。”
他就牵着她的手,向后院走去。
绕过几丛竹林,转过梅花,却没想到这看似简单的后院还有这样的通道,曲径通幽,一路向前,他牵着她,脸上拂过黄昏微暖的风。
这风太美,阳光太暖,他身上的气息太好闻,所以之所以会心慌意乱……桓乐想,都是春天惹的祸。
春天到了。春天到了啊。
同手同脚的桓乐艰难想,不是说去后厨看帅哥吗?怎么会变成她扮成帅哥,一起出去吃鱼。
“喜欢吃什么鱼?”他问。
“鳜鱼。”
“我也喜欢。”他点头。
“喜欢吃什么味道的?”他问。
“清蒸。”桓乐想了想。
“我也喜欢。”他继续点头。
“喜欢喝什么酒?”
“桃花流水鳜鱼肥……”她改变主意胡诌道,“自然是最辣的酒。”
反正肯定不会是你喜欢的那种有点酸,有点甜,却又烈的酒。
“我带你去。”他这回不点头,改成笑了。
说话间,从秘密通道出了府,转过一条小巷,便看见了一字天街。
渐到黄昏的街道,晕黄的光照在两人的身上,间或行人来往。
青天白日,众目睽睽。
桓乐的手还在他手里,眼看有人过来了,她急中生智将身上的新荷包扔在地上,然后假意蹲下去去捡。
这样正好借机将手抽出来。
起了身,复陆珩等着看她手,桓乐装糊涂道:“殿下,哥哥……走哪边?”
吃鱼的地方一座风雅别院,门店一丛芭蕉,上了楼,转过楼梯,临窗的雅间推门而进,便是一面巨大的雕花窗户,窗外是葳蕤的桃树,暮春时节,零星的桃花飘落,桓乐一眼就喜欢上了这地方。
引路的伙计面皮白净,颇为俊逸,面色恭谨,引领他们入座,然后奉上茶水,等在一旁。
啧啧,喜欢吃鱼,知道有个好地方,可不是好地方吗,一个个小厮小二都白嫩俊俏。
就像桌上这一瓶新摘下的月季,桓乐想看一朵,不料被扎了手,眉头顿时一皱。
复陆珩见状,敲了敲桌子。
伶俐的伙计立刻将花撤了出去。
鱼是新捞出的鱼,新鲜,用山泉桃花水养着,吐尽了泥沙,然后用早春的青叶调味,以白玉天青瓷装盘,端上来揭开时,淡淡的香气立刻氤氲而出。
配菜都是酒楼自制的,爽口清新,吃起来脆脆的,酸酸的。
复陆珩还在和那伙计说话,他不动。
桓乐坐在位置上看着菜也不敢动。
“要我给你夹吗?”他取筷子。
“不敢不敢。”
桓乐立马取筷子,鲜美的鱼肉蒸的恰到好处,鱼汁收得正好,一筷子就让人口舌生香。
紧接着,便是托着酒盘的俊美小厮上来,里面是两壶酒。
桓乐立马拒绝道:“我不会喝酒。”
“知道。”他说,“一点点。这是招牌酒,很好喝。”
一点变成一口,一口又变成一大口。
一杯下肚之后。
这是什么神仙酒水,太好喝了。
然后第二杯,第三杯。
不知不觉,第一壶喝完了。
复陆珩看她。她也看着复陆珩,眼睛变得雾蒙蒙,像水汪汪的猫眼睛。
“殿下……”她打了个小饱嗝,“殿下哥哥。”
“你干嘛老看我,我脸上有东西吗?”
“好看。”他突然说。
桓乐呵呵一笑:“你喝多了,我才不好看。”
复陆珩微微扬唇。
他慢慢取出一个荷包,上面绣着两只水鸟,荷包鼓鼓。
桓乐认出来了,这正是她给复陆珩绣的那只。
“还记得这个吗?”
桓乐咽了咽口水。
这么大,装得这么满,这得多少钱啊。
“就像这个荷包,虽然绣的不好看,但是在我心里是最好看的。”他说。
桓乐眯着眼睛看他,晕乎乎看那荷包,这听着这话像是夸奖,但好像又有哪里不对。
她脑袋昏昏,眼睛定定看着荷包缝隙里面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和金灿灿的金子。所有的注意力到了别的地方。
“殿……九哥哥,光喝酒没有彩头,没意思,不如咱们玩个游戏好吗?”
她仰着头,努力在心里过了过最简单的五、十、十五的酒令,笑眯眯看对面的复陆珩。
“怎么玩?”他问。
“很简单,就是猜数,喏,你看。”
她说,复陆珩歪着头看她,一副好像明白又好像没听明白的样子。
桓乐心里一着急,干脆将凳子微微一移,然后挪到复陆珩一边。
“就是这样,你看,我出这个,加上这个,然后你出这个,加在一起的数,谁猜中了谁就赢了。”
“赢什么?”复陆珩问。
桓乐转了转眼睛:“自然是赢钱啊。”
她摸摸自己扁扁的小荷包,又补充:“没钱的话就记账,也行。”
“一次一杯。”复陆珩道。
“一杯就一杯。我是个有原则的人。”桓乐宣布,“从不赖账。”
她捋捋袖子,信心满满。先喝了一口茶。猜拳一局一杯,输赢的人都要喝,桓乐心里默默笑,在下可是喝五瓶嘉士伯不下岗的酒桌小旋风。
“十,二十。我赢了。”
“我赢了。”
“哈哈,我又赢了。”
桓乐身前的银子越来越多,脸也越来越红,粉面如花,不多时,就赢了大半。
“如果殿下输完的话,也可以记账。”她得意的笑,“输完呢的话,也可以答应我一件事,一笔勾销。自然嘛,我也一样。”
复陆珩将酒杯放好,食指叩击桌面,垂下眼眸看她。
“你说的。”
“我说的,不许认输。”桓乐用手撑住脸。
一壶酒空了,第二壶酒也快见底。
然而,一刻钟后。
目瞪口呆的桓乐看着自己身前的银子金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复陆珩逐渐丰满起来的荷包。
越想赢回来,输的越厉害。
不管怎么猜,都是输。
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最后一杯酒喝完,她身前的银子一个都没了,反而还欠了复陆珩二十两银子。
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桓乐拽着最后一锭银子不肯还。
复陆珩提醒:“愿赌服输。”
“…可是。”她可怜兮兮耍赖,“我是喝多酒头晕,不算。”
“没有钱?”他们本来就坐在一起,眼下,他稍稍低头,便近在她身前,低低到我,“我从不强人所难,没关系。”
算了吗?桓乐眼睛亮了亮。
只听他继续说:“你亲我一口,便抵十两银子。”
窗外桃花零落,室内只有他们两人,她半靠在桌前,他正微微附身同她说话。
桓乐一瞬以为自己喝醉了,愣愣看着他,复陆珩的脸近在咫尺,他也喝了酒,瞳孔里清晰倒影出她玉冠粉面的样子。
不就是亲两口吗。她咬了咬牙,探头过去,轻轻在他嘴角啄了一下。然后是脸颊。
轻的仿佛羽毛。而这轻轻两下,却叫他目光瞬间暗沉起来。
“你算错了。”他说,“你只欠了十两。多还了十两。还给你。”
说罢,他伸手捏住她下巴,然后附身探过去,吻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