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暮朝朝》鮮小果

114、114：你喜欢我的模样

　　我曾经，做过梦。
　　后来，梦醒了。

　　**

　　白虹晚上才回的学校，大晚上的学校里也没几个人，看着还有些可怕，白虹倒也没注意到这些，她的注意力还在今天看到的事情上，昨天她约的人今天转头和另一个人约了上去。
　　白虹又气又恼，最后剩下的只剩下满心的嫉妒。

　　为什么？
　　为什么沈谙要和沈念在一起？
　　为什么偏偏是沈念，为什么偏偏是她？
　　这一路上她想了许多个为什么。

　　“当然是沈念的错。”
　　对，就是她的错，都是她不好！白虹心里的问题得到了解答，她愣了会儿，发现了点不对，白虹抬起头看向了前方。
　　男人藏匿在黑暗之中，正看着她。
　　像是鬼魅，熟知她的心思，勾着她一步一步走向深渊。

　　“这都是沈念的错，如果不是沈念的话，沈谙才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沈谙过去是怎么样的，现在又是怎么样的？都是因为遇到了沈念，她才变了的。”
　　“都是因为沈念，沈谙才不理你了，明明只有你才是真心对待沈谙的。”
　　“如果沈念不在了，那该有多好。”
　　“你说，是不是？”

　　白虹下意识就想回他一句是。
　　这一个字在唇齿间打转，心底的那些想法突然被这个人翻了出来，白虹的下意识变成了惊恐，她后退了两步，连忙摇着头说不。
　　蛊惑着她的男人像是没看到她的退缩，他继续说着，很轻很轻，轻到白虹都有些恍惚了。
　　“我觉得你没有错啊，这么想有什么不对吗？”
　　“自打沈谙和沈念在一起后，她可再也没有看过你这个朋友一眼了。”
　　“沈谙是那种人吗？如果不是沈念的话，沈谙怎么可能不搭理你？你们每次的争吵全都是因为沈念，不是吗？。”

　　“都是沈念的错！都是她的错！她为什么要出现！她为什么不消失！”白虹歇斯底里地吼着。
　　落遥满意地露出了个笑，他低声说着：“没错，这些全都是沈念的错。”

　　他说了好久的话。看着被他哄骗的人发疯似的跑开，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后才转身，一转过身熟悉的人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此时对方正用狐疑的神色看着自己。
　　落遥听见她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充满了警惕与防备，落遥笑了下，轻浮地拖长了尾音：“来看你呀。”
　　容词顿时拉下了脸，落遥摊手，很是无辜，“看你的角色扮演成果。”
　　“你还真是玩角色扮演上了瘾。”

　　容词没有和他说话的欲-望，她转身就走，身后传来了落遥那轻挑又稍显凉薄的声音，“虽说在这里待多久都一样。但最好不要对他们产生感情，对于我们来说，这里是重生者编织出来的虚假过去，而不是现实。”
　　容词停下了脚步，她回过头，“所以，沈谙的记忆有假是吗？”
　　落遥竖起了食指，他抵在唇间发出了一声嘘，“她忘记了的事情，只有世界才知道。”

　　*

　　沈谙先去洗澡了。
　　今天一天都在外面，距离考试的时间越来越近，沈念等沈谙的时候翻书看了一下，才刚打开书没几分钟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沈念放下书去开了门，门外站着的人让她意外了下，对方冲她点了点头，问她：“方便说话吗？”
　　沈念握紧门把手，她点了点头，从屋里走了出来，然后小心合上了门。

　　“沈念你住宿这件事没有和父母提过吗？”
　　沈念的手悄然握紧，呼吸乱了那么几秒，她没吭声。
　　“是不是和家里有什么矛盾？能和老师说吗？”
　　“今天你爸爸打电话到了学校里，说你好几天都没回家了，是怎么回事，问是不是把你，”被她问话的女孩站在她面前悄无声息的，她很是紧张，紧张到容词都好像听到了她那不安的心跳声，容词将到了嘴边的那几个字咽了回去，重新换上了一副温柔笑脸，“事情的话可以跟老师说，老师会帮你的。”
　　“……谢谢老师。”沈念低着头，小声道着谢。

　　容词什么都没了解到。
　　就和学校的那些个老师说过的一样，沈念从来不会提起家里的事情，高中三年没见过一次她的父母，每次家长会父母都没来过，同学们口中的沈念父母很忙，这在她们学校并不是什么少见的事情，光她们班上就有着三四个，父母从不来学校的。
　　容词也能理解，哥哥比她大好几岁，小时候父母不能来的家长会都是哥哥来开的，第一次来开家长会的哥哥像个小大人，特意穿上了成年人的衣服，用了爸爸的发胶，虽然一板一眼的，努力摆出大人的模样，但还是被人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个孩子的事实。
　　因为父母很忙，所以不能来学校，可其他的同学父母都会来，还会一起参加活动，两人三足，拔河比赛……各种各样的亲子活动。
　　容词没有，但是哥哥来了。

　　“你爸爸也是关心你，如果他不关心你的话就不会打这个电话了。我这么说可能不太好，我不了解你的实际情况，所以做出的推论可能都是表面的东西，毕竟人的双眼所能看到的都是别人摆在明面上愿意被看见的东西。”
　　“你爸爸那边我会先应付着，毕竟也快考试，你好好准备考试吧。”
　　她说了这样子的话，在沈念听来大概又是什么千篇一律的鸡汤吧，听着着实是没有什么营养，不过这是容词当下所能做的事情了，她还不够成熟，还没有到了一眼就能看透对方在想什么，对方经历过什么，但不管怎么样，对着这个世界怀抱着善意是基础。

　　*

　　沈谙洗完澡出来并没有在屋里看到沈念，她拿着毛巾擦拭自己头发的手一顿，目光从还摆着课本的书桌上扫过，最后落到了被关上了的门口上。
　　“咔”门锁被转动的声音响了起来，沈念推门而入，一抬头便对上了沈谙的眼。
　　沈谙冲着她露出了个笑脸。
　　沈念下意识跟着笑了下，刚要解释着自己不在是因为被老师找了，话到嘴边又紧急刹住了车，沈念改了口，她说：“我刚去丢垃圾了。”
　　沈谙一愣，被放在书桌下面的垃圾篓里还放着半篓子的纸团。

　　*

　　沈谙牵着沈念的手走在林荫道上，沈谙时不时靠近在她的耳边说着话，每每说完话，沈念总会露出个笑。
　　她们在僻静的道路上牵着手，在遇见了人后也不曾分开过，两个女孩子之间举止亲密一些在学校里并不少见，勾肩搭背，抱着胳膊的一眼看去满满都是。没有人会往下看，注意到那两只紧牵着的手是单纯相握着还是十指相扣。
　　咔嚓。

　　沈念和沈谙一直待在图书馆里看着书，她俩坐在了一块，沈念埋头认真看着书，沈谙做题的时候偶尔会抬头看一眼沈念，在沈念发现前又会快速地收回目光然后低下头继续着自己面前的课题。
　　再一次抬起头时，沈谙的目光撞入了沈念的眼中，沈谙当即便要挪开眼，抓到她小动作的沈念却笑了起来，让她舍不得转过头，不去看。
　　咔嚓。

　　食堂里，沈谙早早就放下了筷子，她坐在了沈念的对面，单手撑着下巴看着对面的沈念，也不是什么特别引人注目的画面，只是单看她的眼便会觉得她的目光温柔到足以溺死人。
　　快门键上的那一根手指迟迟未落下。
　　直到沈谙俯身替对面的沈念擦去嘴角边留下的酱汁，那只手才猛地按下。
　　咔嚓。

　　走在昏暗的青石板路上，前头的人说说笑笑着，一点一点消失在前方的黑暗之中，落在后边的沈念悄悄牵住了沈谙的手，她的手毫无阻碍地穿过了沈谙的指间的缝隙，扣住了她的双手，就好像对方也在等着她伸出手，做出这个动作般。
　　沈谙停下了步子，她扭头看向了沈念，两人彼此对视，沈谙一点一点地凑近，靠近她。
　　呼吸扑打在了对方的脸上，微微的热意让沈念轻轻眨了下眼，她闭上了眼，耳边是细微的风声，树叶随着风在动，属于沈谙的笑声落在了她的耳旁。
　　她轻笑着喊着：“沈念。”
　　咔嚓。

　　撕下一页又一页的日历，时间来到了六月。
　　沈念早早就决定好了志愿，她想考取北方的学校，沈谙犹豫了一会儿，选择了和上辈子截然不同的专业。白虹来问过她，沈谙说的模棱两可的，就是不太愿意告诉她详情。
　　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大事，说出来也不是什么问题。
　　沈谙就是不愿意和她说。
　　被拒绝了的白虹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走开了。
　　那眼神看的沈谙心里觉得奇怪，发毛。

　　同样被解决的还有一开始找上她最后无事发生的容词老师，沈谙已经没有再被她找过了，每次碰见她的时候，容词老师都在和学生谈心，特别认真的那种。
　　沈谙被找过一次，大概是临近考试，她过来关心一下，沈谙照实说了，刚来的时候考试是个很头疼的问题，但是沈念给她私下补习了，不说十拿九稳的，但总归是没问题的。
　　她也关心过沈念，偶尔会过问沈念的情况，沈念对她观感很好，有时候为难也会尽量交代了。
　　那件事情似乎就这么过去了，容词没有提起，沈谙也没有再提起。
　　沈谙以为这是她们彼此双方的默契。

　　考试前一天，沈谙忽然紧张了起来，不是因为即将到来的考试。而是沈念，她担心这担心那的，心上惦记的全是沈念。
　　“东西都带上了吗？”
　　她不止一遍询问着。
　　面对着她的重复问题的沈念只是笑了下，说：“都带了，不是已经检查过了吗？别担心。”
　　沈谙还是很不安，她并不想给沈念带来压力，因而在沈念的微笑着，她点了点头。沈念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脸庞，她的眼便这样直接闯入了沈谙的眼中，眼里的沈念双眼好似有着光，沈谙听到她在说：“沈谙，别担心。”
　　“好吗？”
　　沈谙下意识应了一声，沈念笑了起来，她放下手，退后了半步：“那待会见。”
　　“好。”

　　考试结束，沈谙在门口见到了沈念，她双手抱着包，倚靠在墙上，沈谙出声喊了她。沈念转过了头来，长发倾泻，像是画中的美人，嘴角边的温柔笑容只看一眼便让她觉得有些醉了。
　　沈谙走了过去伸手将沈念的头发别到耳后，同时问着：“你提前交卷了？”
　　沈念说：“检查了两遍。”

　　“你呢？”
　　沈谙叹气，颇为无奈：“学渣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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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