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对他撒谎》大牛图乖乖

14、入我相思门 14

　　女孩两只手贴在桌面，脸枕在手臂上，朝他的方向半侧着。
　　她今天没化妆，又长又密的睫毛在眼窝处形成一片浅浅的阴影，鼻子长得圆润可爱，微张的嘴巴泛着粉嫩的水光，肌肤看上去又滑又嫩，吹弹可破。

　　有风吹来，耳畔的几缕发丝吹在她的唇上，她咕哝两声，伸手拂了拂，没拂开。
　　女孩皱了皱眉，又再度睡过去。

　　何暮年看完她一波无用的小动作后，好笑地摇了摇头。
　　长指一伸，划过女孩柔嫩的脸颊，微微曲指勾过她的发丝，往耳边拂了拂。

　　粘过了女孩嘴唇的发丝尾部有点湿，何暮年食指指尖微烫，将她的发丝拂开后，立马收回手。
　　指尖还留存着女孩脸颊的细腻触感，何暮年沉了沉眼眸，移开眼。

　　已是深秋，窗外的枝叶染上了扉黄，顺风飘落而下。

　　十一点半，秦教授终于结束授课。
　　学生们收拾东西，先后离开了教室。

　　江染还没有醒来，何暮年也不急着叫她。
　　他拿出手机看了会新闻，忽然想到什么。

　　随后点开相机，鬼使神差地偷拍了一张江染的睡颜照。
　　照片里的女孩脸蛋儿净白，睡姿乖巧可爱。

　　又这么过了十分钟。
　　前来打扫教室的阿姨看了他们一眼，提醒道，“同学，下课了。”

　　何暮年这才伸手拍了拍女孩的肩膀，“江染，下课了。”
　　女孩被人吵醒，眉头一皱，小嘴翘得高高的，她伸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哼哼一声，声音娇糯得让人心醉。

　　随后，女孩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然一惊，从桌上弹了起来。
　　大眼睛一转，看到身边的何暮年，再看看空空如也的教室。

　　圆脸迅速窜成一通枣红色，“啊！对不起，我睡着了！”
　　何暮年嘴角染着笑意，笑得一派温柔，“没事。”

　　江染羞恼地跟在他后头，小手使劲搅着毛衣的衣摆。
　　大概没有什么能比和师父出门办案子，结果自己睡着了还要师父喊醒她更尴尬的事了吧！

　　江染心里懊恼不已。
　　走出校门的时候，时间已经指向十一点四十五了。

　　余江楼和事务所、小区不在一个方向，一个往南，一个往北。
　　江染记着他们的聚餐时间，十二点。

　　如果何暮年把她送回去，再开车过去，到了那无疑要一个小时。
　　江染十分体贴，主动说，“师父，你直接去吃饭吧，我自己坐地铁回去。”

　　何暮年看了她一眼，给沈默发了条信息。

　　下一秒，江染就接到姚纤纤的电话。
　　“小染，沈默要带我去吃饭，你陪我一起好不好？”

　　江染惊讶:“你回来了？”
　　“我们刚下飞机。”姚纤纤软声撒娇道，“小染，你陪我去好不好？我一个人害怕。”

　　江染拒绝，“我才不要去当你们的电灯泡。”
　　姚纤纤撒娇，声音软得如一滩水，“不会的，有好多人，你就当陪我去嘛！好不好？小染～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陪我去吧！”
　　江染哪听得了姚纤纤和她这么撒娇，态度很快软下来，“那好吧，在哪里？”

　　姚纤纤:“余江楼，我在这等你噢！小染，爱你噢！”
　　“余，余江楼？”江染嘴角僵硬地抽动两分。不会是她想的那个聚餐吧？

　　姚纤纤达成目的后，迅速挂断电话，面上的娇软转眼间便不复存在。
　　沈默看着她神速又自然的变脸，凑上前，啃了啃她的嘴角，“我想再听你撒娇。”

　　姚纤纤秀眉微挑:“滚。”

　　沈默:“........”

　　何暮年等她挂完电话，“你也要去余江楼？”
　　江染尴尬地看着他，“好...好像是这样。”

　　何暮年笑道，“走吧，顺路带你过去。”

　　途中，叶娆打电话过来，确认他的到场情况。
　　何暮年看了副驾驶的江染:“还要加个碗筷。”

　　叶娆复杂地看了眼携新婚妻子而来的沈默，声音忽然有点哑，“是江染吗？”
　　“嗯，她坐我旁边。”

　　何暮年没有用蓝牙，声音是外扩的。
　　副驾驶的江染听到有关她的对话，一个激灵直起身。
　　嗫懦道，“师父，我不知道纤纤是让我去那里的，要....要不然我还是别去。”

　　红灯间隙，何暮年侧过脸觑了她一眼，“为什么？”
　　江染终于艰难地说出口，“我不想去当你们的电灯泡。”

　　“电灯泡？”
　　何暮年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谁的？”

　　江染深吸一口气，最后选择决定不再逃离这个问题，“沈默和纤纤的，你...和叶娆姐姐的。”

　　绿灯还有三秒就要亮了。
　　何暮年提了手挡，勾着唇角，似笑非笑地撇了她一眼，“我和叶娆？”

　　绿灯一亮，何暮年松了刹车。
　　车子匀速驶过了路口。

　　江染不敢看他，眼睛飘向窗外飞驰的街景，声音又酸又涩，“你和叶娆姐姐，不是情侣吗？”

　　“你哪里听来的消息？”
　　何暮年朗声笑道，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

　　江染声音弱弱的，“我...我猜的。”

　　何暮年不再说话，江染忐忑地等了半路。
　　一直驶到余江楼的地下车库，何暮年熄了火，解开安全带，才转过身看着江染，认真地说，“我没有女朋友。”

　　江染惊喜地看着他，“真的嘛？”
　　地下车库的灯光很亮，映衬着女孩的脸更加白润，她眼里的熠熠光芒如耀眼的尘星，那湛亮的眼眸里全是他的影子。

　　何暮年染上笑，轻轻点头，“真的。”
　　说完，轻轻拉过车门，率先迈了出去。

　　女孩跟着他，雀跃着下车，眼里心里满满都是藏不住的喜悦。

　　八楼的包厢里已经坐满了人，就等何暮年他们开席了。
　　门一推开，好几双眼睛呼啦啦射过来。

　　江染下意识地往何暮年身后躲了躲。

　　主位的老人见到何暮年带了个女孩子来，微诧一秒，很快恢复正常的神色，笑着啐道，“就你臭小子架子大，还要我这个老头子等。”
　　何暮年朗声道，“爷爷，瞧您这话说的！得，待会我自个领罚，自罚三杯如何？”

　　老人哈哈大笑两声，“那你可栽跟头了，老头子我今天带的可是高浓度高纯度的高粱酒！”
　　说着，微眯了眯眼，望了一眼他身后的江染，半垂的眼眸迸出一丝厉光，“你和沈默两个家伙，平时不吭声，怎得一来就给爷爷带孙媳妇过来了！”

　　何暮年嘴角噙着笑，没有多解释什么。
　　江染跟在他身后，他不说话，她自然也不敢说什么。

　　何暮年帮她拉开椅子，轻轻拉了拉她的手臂，“坐吧。”

　　江染怯懦懦地坐下，她的左手边挨着何暮年，右手边挨着姚纤纤。
　　刚坐下，姚纤纤的小手就摸上来，凑过来和她咬耳朵，“小染，你来了。”

　　江染压着声音，小声抱怨道，“纤纤，你害死我了。早知道我就不答应陪你过来了。”
　　姚纤纤这个撒谎精。包厢里根本就没有多少个人，除了沈默和叶娆、叶娆爷爷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根本就没有她所说的好多人！

　　姚纤纤一点没悔改的意思，反而漾着笑前来邀功，“我可是在帮你啊！你想想，要是我不叫你来的话，你家暮年哥哥就真的要和叶娆成双成对了！”
　　说着，朝她挤挤眼，“你说是不是要好好谢我？”

　　江染:“......”
　　仔细想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这边，何暮年已经开始自罚三杯。
　　他端起面前的酒杯，一仰而尽，接着又开始喝下一杯。

　　叶爷爷的确没有说谎，他今天带来的高粱酒是真的烈。
　　三杯下肚，饶是何暮年，也忍不住咳嗽两声，嗓子眼火辣辣的。

　　江染一直留心他，见他喝完，立马贴心地给他递了温热的茶水，关心道，“师父，你没事吧？”

　　何暮年接过水，饮了一口温在喉咙里，轻轻应了声，“嗯，还好。”

　　主位的叶老爷子瞧了瞧自家孙女手上端着的茶水，微微晒了晒脸，目光落在江染身上，笑容慈祥，“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和我们暮年在一起多久了？不会也和沈默他们一样偷偷领证了吧？”

　　江染求助地看了一眼何暮年。
　　何暮年咽下那口温茶，缓声说，“江染，她还小。”

　　叶老爷子听出他话里不想多聊的意思，也就不再深问。

　　江染没想到叶老爷子看着年纪挺大了，酒量却如海口一样深，何暮年和沈默两个人交换和他喝，都喝不过他。

　　很快，何暮年和沈默都有了醉意，直嚷嚷着喝不下了。
　　叶老爷子毫不留情地嘲笑他们，“亏得你们还是年轻人！就这么点酒量！没意思！连你们爷爷都比不上！”

　　何暮年和沈默:“.......”
　　您老人家也不想想，就您这酒量，全国有几个人是您的对手。

　　叶老爷子见他们实在喝不了了，也不强求，自个喝了起来，还挺有滋有味的。

　　一顿饭，光喝酒就喝了半个多小时。
　　散场时，何暮年和沈默都醉得一塌糊涂，叶老爷子神清气爽地先行离开了。

　　江染看了眼何暮年。
　　他面上浮了一片潮红，平日里温润柔和的眉眼染着浓烈的醉意，那黑曜曜的眼眸里滋生出诡谲的魅惑来。

　　江染被他的神色蛊惑住，一瞬不瞬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