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里的那场雨》年年两条鱼

32、清水感情

　　不过，许卓然的百般思虑并没有如愿，故事也远远没有按照他的设想发展下去。
　　本来，他以为以后他们交往起来可以更加熟稔，甚至可以做些只有两人之间心领神会的亲密动作，然而，很快他就发现，有关潘金莲的话题隔天就被遗忘了，先前那张字条所隐含的强烈信息，也没能让她的态度与之前相比有什么明显的两样。
　　他们依旧正常地讨论各类问题，依旧熟悉似平常同学，只是，在一些细节问题上，她对他多了些不经意的善意提醒和关心。
　　或许，对于字条，他把关注的重点放在了“期望和祝福都在不言中”上，而她的本意则更多的是强调“展卷有益，自我秉持”。
　　如果他当时就能注意到这些，那他就不是那个情种了，也或许他本就是故意选择性地进行关注的。
　　于是，他们不由自主地进入一种“清水感情”的阶段。
　　所谓“清水感情”，按照许卓然自己的定义，是指两个人之间没有发生任何身体上的瓜葛，但是在内心里又都实实在在地挂着对方，只是不方便明言而已。
　　对于他来说，这种所谓的“清水感情”，虽不能满足他所有的青春欲望，但相比于之前的种种不确定和忐忑，已足以能够让他心安一阵子了。
　　但，心安不代表能够心静。“清水”，让他们之间的感情保持了一份纯真，但也不可避免地耗费着他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没过多久，许卓然就发现她和吴娜走得是越来越近了。不论是去食堂吃饭还是晚自习结束回宿舍，她的身边几乎都有吴娜的身影，其热乎程度甚至明显超过了她和车彩霞在一起的时候。
　　要知道自从他第一眼见到沈思雨起，车彩霞就一直如大护法般陪在她的左右，如影随从，现在吴娜竟如雨后疯长的春笋般，快速形成了对车彩霞的取而代之势，而且是毫无征兆地，这让他颇为好奇和纳闷——尽管只是一个女同学。
　　说真心话，这吴娜长得也确实不错，倒令他颇为奇怪之前却从未认真注意过她。
　　但凡事总要有个由头，她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结识的？是什么共同的兴趣超过了沈思雨和车彩霞之间长久以来的默契？要知道她俩在班上的座位离得也是相当远，据说还不是住同一间宿舍，而且在许卓然的印象中，上学期她俩也从未正式地说过话。
　　有些事情他是自然不知道的，但是却在正常的发展。
　　阳春三月时节，暖阳高照，和煦的春风吹绿了教学楼前的梧桐叶，也吹绿了操场上的高羊茅，校园里一派欣欣向荣、万象更新的景象。男生女生们也纷纷脱掉了深冬厚重的衣服，变得轻盈飞快起来。
　　一天下午，许卓然和冯广平两人正在校园里散步，突然冯广平轻声叫了起来：“咦，那不是咱班沈思雨么？她怎么跟一个男生勾肩搭背的？”
　　自从新学期第一天在寝室里遇到冯广平，两个人变得日渐更加熟络起来，一块吃饭、上街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现在，突然听他这么一叫，许卓然立刻神经紧张起来，赶紧抬头看，只见前边不远处，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背影正跟一个男生模样的人勾肩搭背慢悠悠地走着——不是沈思雨还有谁？
　　陡地，他感到自己血往上涌，双目喷张，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情急之下，他撇下冯广平，径自跑上前去，并快速超过两人，然后侧过脸来看，登时现出一副意外的表情，然后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心口提着的一块石头也落下了——“男生”居然是吴娜。
　　吴娜个子高高的，留着短发，冷不丁地穿着男生装从后面看上去还真像个男的。
　　这时，两个女孩子也同时扭脸看到了表情怪怪的许卓然，几乎异口同声惊讶地问道：“许卓然，是你呀，跑那么快干啥？”
　　他一时有些哑口无言。他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尽管心安，却是有点措手不及，只得干巴地笑了几声，说道：“没事，没事”。说完，瞅了一眼沈思雨。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嗔怒着说：“没什么事，在校园里跑那么快干嘛？后面又没有狼追你。”
　　“哦，你们聊，我先走了”。被她一抢白，他越发觉得尴尬，只得随意应付两句，然后忙不迭地赶紧跑开。
　　隐隐地吴娜在后面对沈思雨说：“你说的太直接了吧，不怕伤着人家，这也不像你的风格呀？”
　　“没事，他习惯了…”
　　许卓然无所事事地转了一圈，找回到冯广平，气喘吁吁地说：“球，都怪你，害我在她们面前出洋相。”
　　冯广平格格一笑说：“怪我？你不也看错了？再说了，人家搂搂抱抱的干你鸟关系，莫不是你暗恋那谁谁？”
　　“去去，没有的事，我就是好奇而已。”他慌不迭地解释，“走，不说这个了，回教室。”
　　冯广平怀疑地看着他，然后狡黠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