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里的那场雨》年年两条鱼

31、激辩潘金莲

　　既而，武氏勾魂摄魄般的沐浴画面再次浮现在他的眼前。只见云雾缭绕中，一佳人粉目微闭，绛唇微张，一双晶莹的香肩裸露在外，两只圆润的玉臀隐藏其里。真真是“千条秀发搭水面，万朵红花簇胸前”，呀，那叫一个美！
　　想着想着，他的小鸟儿突地就挺直了脖颈，并奋力地用头顶着“牢笼”，他愈是想把它强压下去，它愈是显示出一副不肯服输的样子，反往上使劲——以至他竟有些羞愧起来。
　　哪个男人看到这般场景不会萌生“罪恶”的念头呢？他自给自阴暗的心理找正当的借口。
　　一想到这儿，他不禁着重地看了一眼前面的沈思雨，她也正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这才是自己的潘金莲呀，他的小鸟儿不由自主地朝上扑腾着翅膀。
　　不过，他贪恋的只是她在他心中不可替代的美貌，却万万不希望她会有潘金莲般的作为，这倒不完全出于他作为男人的自私，他会在心里说：如果你还爱我，就请不要坑我；如果你不再爱我，也请你坦白于我。
　　“你觉得潘金莲怎么样啊？”他用指头肚点了一下她的后背，并刻意地停了那么两秒钟。
　　于此种氛围下，他觉得跟她聊些这方面的话题，不啻为拨弄她心思的好方法。
　　“这还用问啊？千古第一那啥呗。”她随口回答道。既而，她发觉他可能并非明知故问，便阴阳怪气地笑嘻嘻问道：“怎么，你们男生都喜欢这样的啊？”
　　“没没没！”他连声否定，对于此，那是不管是与不是都万万不能作肯定的，“作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怎么可能喜欢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甚至容忍她给自己戴一顶有颜色的帽子？我只是——有一番自己的见解而已！”他欲言又止。
　　“愿闻其详？”她调整了一下坐姿，侧对着他，准备认真听的样子，不过嘴角露出的笑意倒更像是要看他的笑话似的。
　　“其实，放眼整个事件来看，除了武松兄弟之外，还有三个人，潘金莲、西门庆和王婆，设想一下，如果不是西门庆色欲熏心、觊觎潘金莲的美貌，如果不是王婆贪图钱财，牵线设套，怎么会有后面故事的发生？而潘金莲起初的过错，更多的是在于突然置身于一种男女独处的环境当中，没有坚持住诱惑而已。谁没个犯错的时候，伟人犯错尚可功过三七开，女人不小心出轨就该千刀万剐、永世不得翻身？”他侃侃而谈。
　　“戚！”她不以为然道，“那她不是还杀夫了么？”
　　“那她是在那个年代没有退路了，不是有一句话么，‘错一步，万步错’，她是没有其它办法了。再说了，她跟西门庆那啥之后，唉，有些东西，不方便跟你们女的聊，说了你们也不懂，嘿嘿！”
　　“呸！”她脸上微微泛起红晕，但依旧不愿认同他的观点，“那施耐庵写那干啥？难道他跟你一样，对潘金莲的行为持支持的态度？还有千年来那么多人的眼睛都是瞎的？”
　　“嗨，你别忘了，一般情况下作者虽然写的是别的年代的事情，反映的却往往是他所处年代的思潮。据史书记载，明朝已经有了明显的个体意识清醒的苗头，包括女人在内，这个你一个女孩子不便听，我就不给你说了，嘻嘻！”他顿了一下，继续道，“至于什么千百年来，你没听过真理有时候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么？况且，万一社会的整体思维被封建统治者给刻意误导了呢？”他说得已经有些眉飞色舞起来，指头上不停地转着钢笔。
　　“我发现你这个人年纪轻轻的，整天瞎想的可不少。”她一盆冷水立刻泼了下来，“还是多把心思用在学习上吧，考不上大学，找不到好工作，说什么都白搭。”
　　整天瞎想？或许是吧。父母千辛万苦把他送到这所全市最好的高中，以期他能够在理工的领域奋发图强，光宗耀祖倒也不必，最起码将来可以掌握一门吃饭的本领，可是，他却似乎把绝大部分的心思都用在了各种空想上，当算是一种辜负了。但，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他有自主选择的权利，世间之大，恐怕即使如父母者也不能为子女安排好一切，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这世界的情形也不会是如今这般样子，况且谁又能知道今日选择之对错呢？
　　他徒自暗想着，时而忏悔，时而又为自己的不争找各种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