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改造计划[九零]》烤串

4、第四章 每天都扎心

　　郝谨是在想念大三居里的地暖、老火锅店的涮羊肉、洗脚城小妹的温暖小手中睡着的。可令郝谨没想到的是，梦里没有蒸羊羔蒸熊掌，入梦的居然是林盼桃。

　　林盼桃一脸哀怨的瞪郝谨，说她自己低血糖昏迷的时候，灵魂穿越到二十年后。看到自己年老色衰被丈夫抛弃，看到小三和私生子他们笑靥如花，林盼桃的心碎了，她决定彻底消失再这个世界上。

　　所以，她的身体里没有了灵魂，这才让郝谨的魂魄成为这具身体的新主人。

　　好愧疚。郝谨默默无语地盯着天花板发愣。如果梦是真的，以后自己就不能妄想再回到原来的身体里了，从此他必须以林盼桃的身份好好活下去。他就是林盼桃，或者说此刻，她是林盼桃，以后的人生路全看郝谨自己怎么选择。

　　“喂，迟到了。”郝大宝用手臂碰碰媳妇的被子，以前林盼桃不会赖床不起，今天是怎么了？真够懒的。

　　“……”郝大宝被媳妇盯得心里直发毛，那是什么眼神啊，分明是看人渣的眼神好吗！他今年刚评上一中优秀青年教师，上台领奖的时候，女老师们都看呆了，而她这眼神几个意思？

　　“人渣。”郝谨暗骂一句，林盼桃给自己托梦了，她是被郝大宝逼死的啊。

　　上班路上郝大宝在前面走，始终觉得背后有道犀利的目光瞪他，如芒刺在背。

　　他们结婚才一年就已经相看两厌了？这可不行。郝大宝坐在办公室不断思忖，昨天之前都很正常，两人的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毕业后生活压力太重？还是和自己母亲相处不愉快？不会是林盼桃嫌弃自己穷吧？

　　一定是这样。可自己家就是没钱，她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嫌弃自己了？哼，当初她妈倒是想让她嫁给门当户对的什么局长的儿子，可人家不是看不上她么，谁叫她吃那么胖，和那个局长儿子站一块，腰粗的顶人家两个。

　　郝大宝直勾勾看着办公室的木门面沉似水，食指无意识地抠桌面上放着的围巾。

　　刚走进来的女老师被他这样的目光吓一跳，自己今天没洗脸被他看出来了？被一中第一帅哥看到自己这么邋遢真是难为情。不对呀，郝老师好像没看自己，王丽香忍不住问，“是不是和盼桃吵架了？哎呀小两口床头吵架床尾和。你们结婚才一年，多哄哄她就好啦。”

　　坐在角落批改作业的张霞老师放下手中的红色圆珠笔芯，八卦地参与讨论，“对呀，大学刚毕业的女孩子还不习惯柴米油盐的生活，男人浪漫点能解决生活中很多矛盾呢。”

　　浪漫？什么算浪漫？平平淡淡的生活不好么，女人真是麻烦，大学谈恋爱那会儿盼桃并不是这样难哄的个性，自己和她多说几句话，她就高兴好半天。不过郝大宝听进去一句话，他决定今晚就试试。

　　晚上睡觉前，郝大宝悄悄去大院里洗脸刷牙，北风刺骨寒，他却不觉得有多冷。等母亲和妹妹睡熟后，他关好卧室的门，熄灯上床。

　　她好像睡着了？郝大宝蹑手蹑脚地拉开媳妇的被窝，冰凉的手并不熟练地探去。

　　“唉哟！”

　　“你他妈……这么冷的天掀人被窝你跟我有仇啊。”郝谨反应极为灵敏地打掉郝大宝的手，刚洗过冷水的手太特么凉了啊！

　　不对啊，王丽香老师白天说了，炕头吵架炕尾和。继续。郝大宝抬起脚往那温暖的被窝里伸。

　　“你干嘛！”郝谨大叫着再次推开他，紧接着跪起来拉了一下绑在床头的线绳，灯被打开，看到郝大宝憋屈地坐在床头发愣。

　　他这是想干自己啊。郝谨一拍脑袋，真蠢，自己阅遍人间春色，即便再面对22岁的林盼桃也不会升起半分旖旎之心，可郝大宝不一样啊。

　　念大学时周围的女同学大都朴实无华，初恋就是林盼桃，这年代没有AV，即便是小黄书色情杂志之类的郝大宝也不会买，一则没兴趣，再说要是被母亲和妹妹看到，他还有脸在家待着嘛。22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床边伸腿就能够到林盼桃，怎会没那种想法。

　　仔细回忆，刚结婚的时候母亲和妹妹还没和他们住一块，初尝禁果的郝大宝和林盼桃夫妻生活频率大概是一周一次。后来就是一月一两次。等和郝大宝母亲住一块不方便，就两三个月才会偷偷摸摸来一次。基本上每次都是那样，没什么新花样，所以两人对这样的事都不热衷。

　　“吵吵什么呐你俩？大晚上的不睡觉真是吃饱撑得。”外面屋子的灯打开，紧接着就是王娥穿鞋子走过来的声音。

　　推门进来就看到自己儿子坐在那愣神，王娥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儿子这么高的个子居然受儿媳妇的气，一定要好好教训她立立规矩！

　　不知为什么，郝谨只觉得胃里不断翻涌，猛然间趴到床沿边呕吐起来。饭菜已经消化掉，此时吐出的是黄色的苦水。

　　自己还没怎么碰她呢，就吐了？郝大宝心塞地闻闻自己身上，没味儿啊，她怎么会恶心得呕吐呢？

　　瞧见儿子仍在愣神，王娥突然想起儿媳妇的例假这个月没来，立马推他，“快去拿个盆进来，给盼桃倒杯热水。”

　　郝大宝仍旧不知道母亲的态度为什么转变得如此之快，她老人家向来对别人不是和颜悦色的，似乎只有在林盼桃家送嫁妆过来的时候，她才笑的这么开心。

　　王娥殷勤地拍打儿媳妇的后背，一边接过来郝大宝倒好的热水端到儿媳嘴边，“喝点水，怀孕都这样，而且怀的是儿子吐的越厉害，过了头仨月就好了。之前我说要来你们这住着，你爹他还不乐意，怕你这城里的小姐看不惯我这农村老婆子。要不是我坚持来，你还怀不上呢，我生了五个，你天天跟娘住一块沾沾娘的孕气，一准也能生这么多。”

　　郝谨被她拍得说不出话来，却十分不赞同这话。母亲和小两口住一起分明是影响人家怀孩子嘛，何来她不来就怀不上这一说。

　　瞧自己母亲笑得合不拢嘴，郝大宝仍是没反应过来，“桃子怀孕了？妈怎么看出来的？”

　　“孕吐呗。你俩以后不能再睡一起，今天起我和桃子睡一块。大宝，你去外面睡小床。”王娥一瞧儿子只穿着裤衩背心就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小年轻不知轻重，万一动了胎气，损伤的可是他们郝家的第一个大孙子。

　　郝谨立刻不吐了，坚定地拒绝母亲，“小妮已经18岁了，怎么能和哥哥还睡一个屋，我和大宝睡一块没事的，他晚上还能帮我端茶倒水什么的。”

　　“那怎么行，大宝白天上班那么辛苦，晚上必须好好休息，我伺候你就行。瞧你们现在多幸福，婆婆伺候儿媳妇。我当时挺着肚子还得给婆婆做饭洗衣服，生完孩子还在月子里，那尿布都是我自己洗的。”王娥还是最心疼儿子。

　　听到母亲诉说她当初生子的艰辛，郝大宝深为感动，立马扶母亲回床上休息，“我可以照顾她，明天早晨妈还得早起给我俩做饭，快睡吧。”

　　“咋啦？”郝春妮揉着睡眼半睁不睁地看着他们。

　　“咱家要添大孙子喽，大宝，明天写封信，让你二狗叔捎回去，叫你爹他高兴高兴，就盼着这一天呐。”王娥又扯住小女儿叮嘱，“以后家里的碗筷你勤收拾着，别让你嫂子动手，她现在是双身子不方便。”

　　“可我还上学呢！”郝春妮不满地嘟囔着，不就是怀孕嘛，有这么金贵？她大姐二姐怀孕生孩子的时候都干着活呢，谁像林盼桃这般娇养，城里人了不起啊。

　　“你这孩子，上学重要还是咱家小孙子重要？要不是你嫂子她爹找人说情，人家学校要你吗，为你嫂子做点事应该的。”王娥难得向着林盼桃，丝毫不给郝春妮留情面。

　　郝春妮再不满也不能说什么，她娘说的是事实，自己学习不算拔尖，考中专的时候差十多分，原本她娘打算让她嫁人算了，幸亏林盼桃帮忙自己才能继续念书。等中专毕业再找个好工作，到那时她郝春妮嫁的人一定是城里人，她才不要嫁给邻村的土包子。这样想想，帮林盼桃做点家务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二人都安心地躺下睡觉。

　　灯重新熄灭，郝大宝翻来覆去睡不着，“你真的有了？”他有些兴奋，却又有点不安，家里一穷二白，再添一孩子又得多加一张嘴。以后小弟和父亲恐怕也会来投奔他，到那时怎么办？

　　等半天没人回应他，郝大宝只好替媳妇掖好被角，过好久才睡着。

　　郝谨不停抚摸肚皮，摸不到有小生命存在的迹象。他本身就不喜欢小孩，初为人父对孩子没太多感情，后来一直忙事业和交际，在两个孩子成长中的参与几乎为零，不得不说林盼桃是一位合格的母亲。后来他怕孩子以后不认他，偷偷摸摸地约大闺女出来给她零花钱，闺女接过一沓钞票，眼睛都不眨地摔到他脸上，扭头就走。

　　肚子里这孩子就是他们的大闺女。都说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他的小棉袄怎么还扎人呐。

　　闷闷不乐的郝谨直到下半夜才睡着。

　　穿到九十年代的第二天，想哭，还是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