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端午节所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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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智军很意外，没想到自己爸和赵安生聊了聊，就让人家转变那么大，上次还显得胆小没担当，这次倒是有些不一样了。
他忍不住扭头看了他爸一眼，就看到他爸满脸的不认同，显然有些不赞同俞智军这个时候出头。
俞智军知道，他爸是还顾忌着和赵安生的私人关系，他俞智军可没有这样的顾忌，他只想给妹妹出口气，好好教训教训这几个人。
赵家那几个亲戚还有意见，可是当他们发现曾定国正盯着他们的时候，吓得完全不敢出声了。
曾定国见多了这样的人，只慢慢地收回了目光，对俞智军说：“既然是你主动要求的，那我就把这个事，交给你了。”
“好！”俞智军大声地答应了。
赵卫红几个是真的怕了起来了。
“另外，”曾定国突然继续说，所有人的注意力又回到了他的身上，“这个事情，我会去反应一下的。这个事情虽然不是工作上的事情，但是很能反应一些工作上的问题。纵容家属欺负别人，和纵容下属在外面欺负别人有什么区别？孩子犯了错以后，大人想的不是如何认错，任何解决问题，而是想着包庇孩子，想着耍赖皮、推卸责任、逃避惩罚，在工作中，难道这一套也不会用在自己和自己人身上？！”
这话，才是让那几个家长浑身都绷紧了，孩子被惩罚，他们是心疼，可是回头好好买点吃的玩的，还能安抚一下。这个问题要是反应上去，可是会影响到他们前程和工作的！
这个时候，他们才真正地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和可怕性。
于是他们有骚动了起来。
阿瑶趴在小姑身上，看着那些人着急忙慌，挤眉弄眼，想要想办法，却又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样子，实在是滑稽得很。
不过，阿瑶十分赞同自己的干爷爷，小孩子熊，在外面做坏事，大多是大人惯着，不好好教导，所以导致他们根本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而这些大人不肯好好教孩子，就需要有人给他们一个教训，别以为孩子受了惩罚就没事了，他们大人也要负起连带责任来。
能够让他们感受到切肤之痛的，大概就是从他们的切身利益下手了。
干爷爷不愧是大领导，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一下子就想的明明白白的。
接下来就是训话时间了，曾定国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不管赵安生和他家的那些亲戚听不听，他都要把原因和动机说个清楚，省的有人说他挟私报复。
刚开始阿瑶还听着有点意思，听着听着就觉得有点无聊了，和小姑说自己想上去休息了。
于是阿瑶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舒舒服服地躺在了床上。
第二天一大早的时候，阿瑶就听到外面有人喊出操口号，一二一，一听就是她哥的。
阿瑶翻个身，正要继续睡，突然听到又大喊：“我们以多欺少，我们对不起盛瑶，我们错了！”
阿瑶顿时一个激灵就清醒了，她哥不会是特地带着到她家跟前来跑，特地来喊，让她听到这道歉的吧？
虽然他们道歉是应该的，可是这时候还挺扰人清梦的。
很快那一二一的声音就走远了，可是阿瑶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却不怎么能睡得着了。
阿瑶不知道的是，赵卫红他们几个早上出操跑步，那声音叫的很响，导致这大院里的人都醒的很早了，于是许多小孩子都起了床，然后看着外面的人一边跑一边嘻嘻哈哈的。特别是当他们说自己以大欺小的时候，那些小孩子笑得更厉害了。
赵卫红几个人羞愤欲死，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于是干脆闭着眼睛假装那些人不存在好了。
那些大人们，昨天听说了赵卫红带着几个表哥欺负阿瑶的事情，今天一大早就看到几个人跑步，还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中对阿瑶也多了几分忌惮。
阿瑶确实招惹不得，完全惹不起啊。
外人眼中不能惹的阿瑶，现在也只能闷在自己的房间里，要么躺着，要么看看书，看书都不能看医书，只能看一下《红岩》《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之类的小说，显得十分无趣且无聊。
不过干爸和干妈都来看她了，还送了礼物，给了红包，这让阿瑶觉得开心了一点。
直到家里那些伯伯和姑妈带着家里人陆续告别，重返自己的工作岗位去，阿瑶才敢慢慢地出来，在家里活动了。
看着阿瑶踢踢踏踏地下楼来了，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曾定国笑着问：“怎么样？闷坏了吧？”
阿瑶取了一块饼干吃了一口，显得没什么精神的样子，点了点头。
“这是你自找的。”他竟然看上去挺开心的样子？这是在幸灾乐祸吧？
阿瑶知道他说的是，自己装手臂又被弄断了的事情，噘着嘴说：“我不也是没办法嘛？当时急着脱身。”
“我没说你做错了，当时情况紧急，也没时间让你多想。只是自己做了的事，自己要承担责任。这闷在家里出不去门，就是对你装受伤骗大家的惩罚。”
阿瑶明白他的意思，干爷爷也不是要责怪她，只是告诉她，以后做任何事情，都要记得自己承担后果。
“我知道，所以我这些天只敢躲在房间里嘛，这才敢出来楼下坐坐。还要过几天才敢出门呢！”
这大过年的，别人都欢欢喜喜地出门玩，只有阿瑶得在房间里闷着。这对于因为闲云野鹤一般的日子，养成了自由又随心的阿瑶来说，确实挺难受的。
好在她那个干哥哥也十分称职，之前给她送了一些连环画之类的小人书，又搜罗了基本演义故事之类的，才让她打发了一些时间过去。
而且俞智军还隔三差五的过来，和阿瑶说说自己监督赵卫红他们早上出操的情况，给她讲讲自己怎么让几个人吃瘪的，好让阿瑶解解气。
这次阿瑶并没有吃到多大的亏，所以心里并没有多生气，只想着，那几个人吃了这些亏，就离自己远些，别老来招惹自己就行了。
这不，阿瑶刚啃完一块饼干，俞智军又嘚嘚嘚地来了。
“这次又有什么新鲜玩意啊？”连干爷爷都知道这事儿了。
俞智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将一个绿色的小青蛙递给阿瑶，阿瑶定睛一看，才发现不是什么真的，只是个铁皮玩具。
“上发条能自己跳，你试试看！”
阿瑶觉得新奇，也上手试了试。
那铁皮青蛙还真的自己跳了好一段路。
两个人玩了一会儿，阿瑶就注意到，俞智军正用眼神示意她往楼上去。
阿瑶看了曾定国一眼，说：“哥，我看三国的时候，有个问题没弄懂，你给我去说一下？”
“好啊好啊。”
说着，两个人正要动身，曾定国突然出声问：“什么问题？让爷爷给你说一下。”
三国小说多讲军事，这个自然是曾定国的强项了。
阿瑶一下子被噎住了，只好说：“呃……就是那个……草船借箭，不太懂怎么弄的，嘿嘿……”
曾定国看了两个人一眼，说：“要说去外头说也行，不要去你房里。”
阿瑶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干爷爷是觉得她和俞智军两个人独处一室不好，毕竟两个人是一男一女，年纪都不小了，各方面影响都不好。
俞智军还有些懵，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让他去阿瑶房里的。
阿瑶说：“你等我一下，我去房里披件外套。”
俞智军也只好愣愣地点了点头。
曾定国满意了，还笑眯眯地看了阿瑶一眼，阿瑶站在楼梯上冲着他做了一个鬼脸。
披了外套下来，阿瑶和俞智军来到了院子里。
“这次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吗？”阿瑶问。
俞智军点了点头，摸出一张纸条来交给阿瑶：“这是我过年期间走亲戚的时候，跟别人打听的名单，这些人因为各种原因，都可能参与过对你外公外婆的批*斗。”
阿瑶接过看了看，俞智军的字写得有点难看，有些字还不太好辨认的样子。
见阿瑶有些艰难地认字，俞智军不好意思地说：“我回头好好练练字。”
阿瑶说：“你将来也是想和你爸一样上军校的吧？现在多学字练字是对的。不然将来别人学新内容，你还在学认字，就落后别人许多了。”
俞智军只会点头：“你说得对。”
“人还真不少啊！”阿瑶看着名单说。
俞智军也这么认为：“大概是觉得你外公外婆比较典型，又比较好欺负吧。”
“还因为家底还可以，有好处可以捞。”阿瑶轻叹。
而这话，阿瑶也只敢跟俞智军说一下了，要是让别人听到了，肯定要扣一个不尊重革命斗士的帽子的。
“其他的先别管的，主要是这个名单，咱们慢慢查，一定能找到是谁的。”
阿瑶点头，将名单收了起来。
“刚刚我干爷爷不让你上楼，你没生气吧？”阿瑶问。
俞智军说：“那有什么好生气的，他是家长，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阿瑶给他解释了一下曾定国的意思，俞智军才有点明白了：“嗨，别家都是几个人住一间，有些是兄弟和姐妹都住在一起，我以前乱跑都习惯了，没想到这一层，你可别怪我。”
“那有什么好怪你的？反正你是我哥，比别人是要亲近一些的。当然我爷爷的做法也有道理，咱们注意着些比较好。你年纪都快到找媳妇的时候了，别到时候影响到你。”
俞智军听完，脸立马涨得通红：“什么找媳妇啊！还好几年呢！再说了，要是觉得我们两个太好，或者是我对你好是不对的，这样的媳妇我要来也没意思。”
没想到平时油皮猴脸、脸皮如城墙的干哥哥，听到这样的事情就变成了红脸关公似得。可见他对男女之别也是有了概念的。
已经做过大姑娘的阿瑶，也是暗暗感激干爷爷的细心，她自己粗心了，还没想起这一茬，要和干哥哥保持距离。
阿瑶说：“咱们不说这个了，现在年要过完了，我也好久没给你妈和奇奇看看情况了，等过两天，我就去你家坐坐，如果你姨妈能带着奇奇过来就更好了。”
俞智军的注意力也立马转移了：“好，我回去就和我妈说说。”
“她过年期间怎么样？”
俞智军想了想说：“她自己说感觉好一些了，好像吸气呼气的时候感觉没那么累了，不过我们是觉得她还那么爱咳嗽。”
阿瑶也知道，那病不可能一下子就有很大的好转的，只说：“等我给她摸摸脉，看看情况，就知道有没有好转了。”
俞智军倒是不心急，安慰阿瑶说：“我知道，而且我妈那是老毛病了，看了无数的医生，吃了无数的药，都没什么好转，要是你的药作用也不大，也是正常的。”
意思是，治不好才是正常，治好了阿瑶就是了不起的神医。
做大夫多年，阿瑶也不习惯去允诺说自己一定能治好之类的，所以她只点头。
见阿瑶的脸有些红了，俞智军说：“现在外头还冷，你还是先回屋子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好的！那我过两天去你家。”
“好！”
俞智军把阿瑶送回了屋里，跟曾定国道了别，就走了。
曾定国看着他的背影，说：“到了这个年纪，这小孩子就跟那竹子似得，两天没见好像又抽长了一截。”
这时候的俞智军，看上去还真有身姿挺拔的那味儿了。
屠婶子端了刚泡好的茶来，说：“小军爸妈都长得高，他将来肯定也长得高。”
曾定国嗯了一声，没多说什么。
阿瑶也对这种事不关心，直接上了楼，研究起那张名单来。
名单上的人，大部分她都不认识，但是赵学兰这样的，她是认识的。
这些人，是谁要对付外公外婆呢？阿瑶皱着眉头，毫无头绪。
过了两天，阿瑶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收拾收拾去俞智军家，曾定国倒是没意见。
只是这个时候，阿瑶还打着夹板和绷带，装作手还没好全的样子。
刚进门，俞智军的姨妈就说：“我过年的时候，还让小军带你去我家拜年，结果小军说你又伤着了，快来让我看看。”
俞智军他妈说：“阿瑶这孩子就是运气不好，摊上那样一家子亲戚，这次小军他爸还怪小军凑热闹，我就说了，小军是阿瑶的干哥哥，当然可以帮阿瑶做点什么了。这次我瞧着挺好，小军算是给他妹报了仇了。”
姨妈也点头：“小军他爸就是个老好人，老想着你好我好大家好，可是哪有那么好的事，这世上看不得人好的人多了去了。”
两个人聊着聊着，又说到了别家的八卦去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聊，可是似乎每次说起，都能从里面砸吧出一些新的意思来似得。
以前阿瑶出去看诊，也是常遇到这种闲聊的场景，阿瑶也习惯性地并不插话。
借着这个时候，阿瑶仔细查看了俞智军她妈的脸色眼睛舌苔之类的，又摸了脉，还问了问最近的感觉之类的。
“我觉得我有效果的。”俞妈妈说。
阿瑶轻轻摇头：“这不是靠感觉的，是要看身体的表现的。我看着好像没有特别大的起色。”
“阿瑶你别在意，她这身体就是这样的。从小到大看了许多医生了，她也还是这幅样子。”袁姨妈安慰阿瑶说，连话都和俞智军差不多。
俞妈妈自己也不甚在意：“是啊，这是顽疾，没那么容易治的，不过你开的药也不贵，弄起来也不麻烦，我会继续吃的。”
“以前的药也在吃吗？”阿瑶问。
俞妈妈摇头：“哪能啊，从小无论是西医还是中医都说，药不能混着吃，可能会吃死人的。以前那些药吃着也没用，所以我就停了。”
阿瑶点头：“那就好，你说的是对的，药确实不能混着吃，要听医生的。你先继续吃着看看，我回头再去查查资料，看能不能改进一下药方之类的。”
“那真是辛苦你了。”
“没事，应该的。”
阿瑶开的药，也是根据自己的经验，结合书中看到的来的，按照道理，应该算是对症下药了，如果没什么起色，要么是没对上症，要么是诊错了，所以药也没用。
这次摸脉，阿瑶觉得自己没诊错，那可能就是药方还需要改进了。
当然，俞妈妈吃这药还不到一个月，效果不大倒是很常见的事情。
越是这样的疑难杂症，阿瑶还越生出了一股要试试高低的心思来。
俞妈妈之后是奇奇，他现在看着倒是好多了，小脸依旧有点点黄，但是已经显出了一些粉嫩来。
“一段日子不见，他好像好了许多了。”
袁姨妈可高兴了：“可不是嘛？不仅是我们自己这么觉得，邻居也这么觉得，说奇奇看着是越来越好了，还跟我打听是不是去看了什么厉害的医生呢！我可是什么都没说，只说还是按照以前那样在调养的。”
阿瑶外公的事情，她们都知道一些，阿瑶现在还能冒着危险给看病，就是天大的恩情了。
阿瑶说：“保密是对的，就算是没有安全的压力，光是要来看病的人，我也应付不来啊！我还是多学几年再说。”
要不是奇奇的病拖下去，可能会影响到身体的发育，甚至是危及到性命，阿瑶也不会大着胆子尝试了。
将奇奇抱在自己的腿上，阿瑶一边逗着玩，一边顺便做着检查。
奇奇的变化是很明显的，除了肤色亮了不少，而且眼睛也变亮了，笑容也多了，小胳膊腿儿也有力气多了，阿瑶只有一只手能动，不一会儿就有些抱住他了，只好把他又还给了他妈妈。
“他的脉象好了许多，说明比之前好多了。只是病根还在，不可能一下子就没了的。咱们还得耐心些，好好调养个两三年，才能放心。”
“嗳，好，都听你的。”袁姨妈急忙答应了。
看着奇奇好转，阿瑶也觉得十分高兴，这是她在这儿有了起色的第一个病人，现在她也有了十分的信心，能够把他治好了。
还是做郎中这个事儿，才能让她觉得满足又高兴。
根据奇奇的情况，阿瑶又重新改了一下药方，然后给他开了一点补药，让他回去好好养着。
按照现在这个情况下去，两三年后，奇奇应该会恢复到像普通孩子那样了。
为了这两个人的病，阿瑶又去了干妈那里的书库。
不久后，她也重新开学了。
忙不完的事情，碾碎了一个又一个的日子，转眼又快到端午节的时候了。
学校的学习还是以前的那个样子，而阿瑶的学习，还是主要跟着补习老师一起学。
阿瑶看着屠婶子将白花花的糯米，从浸泡了一夜的水里捞出来，整整一大盆，都有些吃惊：“要包这么多吗？”
屠婶子奋力地舀米，说：“是啊，这跟过年一样，还送礼给别人的。”
“包甜的还是咸的？”
屠婶子显得很吃惊：“粽子还能包咸的？”
阿瑶以前也不晓得，只是她当初在南方行医的时候，有病患家属送给她一些粽子，里面包着咸肉，她觉得十分好吃。
阿瑶描述了那个味道，屠婶子都有些心动了：“要不，咱们先包一些试试口味？”
“好啊好啊！”
屠婶子去找了条咸肉出来，洗净了，蒸了蒸，然后包了十多个粽子。晚上煮了一盘子出来，让曾定国尝尝。
阿瑶有些期待曾定国的评价，曾定国还觉得挺不错：“没有甜粽子腻人，这个味道挺不错的！”
屠婶子问：“那咱们今年就包一些送人？”
曾定国说：“可以！要是肉不够了，我给你肉票去买一些来。”
“诶，好！”
“爷爷，还可以包肉肠包咸蛋黄的，咱们买些吗？”
屠婶子忙说：“咸鸭蛋之前腌了两罐子，应该是腌好了的，肉肠家里是没了。”
曾定国想了想，说：“老沈家媳妇做肉肠做得好，我明儿去要点来。”
还能这样的。
不过，辛苦的还是屠婶子，曾定国要送礼的那些粽子啥的，都是她包出来的，一次要做百多个粽子。
这次阿瑶也凑手帮了一下忙，学了一会儿后，就能包的有模有样了。
“阿瑶真聪明，学什么像什么，将来谁娶了你啊，都是享福的命！”屠婶子夸她说。
阿瑶说：“婶子你想多了，我以后要当医生的，当医生的哪里顾得上家里？”
“当医生怎么顾不上家里了，大院里的卫生所，不也有好些女医生嘛？人家家里也过得挺好的。”
“婶子，我爷爷都没说要我嫁人呢，你急着把我嫁出去干什么？”
阿瑶是不太喜欢这种事的，她给不少妇人看过病，无论是嫁的穷或者富，都不一定能过得好。
“那是，首长肯定想多留你几年。”
粽子做好以后，就分别用篮子装好，让曾定国拿去送人。
阿瑶自己也准备了几份，一个送干爸，一个送干妈，一个送哥哥，她也算是有人情往来的人了。
端午节放假，她就自己去送礼了。
送胡凯旋的，她直接送到了饭店里。这过节的时候，胡凯旋还真忙，所以阿瑶放下东西，和他说了几句，就走了。
胡凯旋还说：“晚上你可得来吃饭。”
“来呀，我敢妈定了这儿的位置，说晚上和我在这儿吃饭。”
干妈没结婚，娘家那边也没有十分亲密了，每到过节的时候还挺孤单的，所以阿瑶就要去陪陪她。
胡凯旋没想到这小棉袄去贴别人的心了，顿时有些酸，可是没办法，他这不是要工作吗。
“好，到时候干爸给你加菜。”
“谢谢干爸，我先走了，你忙你的吧！”
“行，那咱们晚上见了。”
阿瑶去找林丽敏的时候，她果然又是穿着睡衣在家里看资料。
别家都过节，好像就她这儿不过节一样。
看到阿瑶来了，她忙打开窗通风，顺便把手里的烟给灭了。
“干妈，你怎么还抽烟啊？”阿瑶问。
林丽敏说：“就习惯性的抽一下，我以后不抽了。”
阿瑶也是这半年熟悉后，才知道这个冷的像机器的干妈，生活习惯很不好。
“这都吃午饭的时候了，你还没吃饭吧？”
“早上喝了牛奶！”林丽敏立马说。
“那哪里够？我去给你把粽子煮了，你好歹垫垫肚子。”阿瑶提着篮子去了厨房。
林丽敏跟过来说：“我不喜欢吃粽子，甜甜腻腻的。”
阿瑶找到锅，一边洗一边说：“我知道你不太喜欢吃甜的，所以给你带的都是咸的，有熏肉的，有肉肠的，有咸蛋黄的，还有新鲜肉的，都很好吃。”
林丽敏立马就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了。
不怎么做饭的林丽敏，用的是瓦斯做饭，还真是新潮，阿瑶学会了怎么用以后，就觉得十分便利了。
放好水煮着粽子，阿瑶出来，正准备在沙发上坐下，就发现上面还有一个人形的印子：“你又睡沙发的啊？”
林丽敏努了努嘴，底气不足的说：“失眠。”
阿瑶把她拉着在沙发上坐下，又摸了摸脉，说：“作息不好，日夜颠倒，不失眠才怪。我给你按摩一下。”
林丽敏乖乖地做好了，阿瑶就循着她的穴位轻轻地按了起来。
享受着阿瑶的按摩，林丽敏轻叹气说：“你我做了母女，别人都以为是你占了便宜，谁能想到，是我这个妈要你这个闺女来照料呢？”
阿瑶觉得好笑：“你也知道啊？那怎么还不肯乖乖地吃饭睡觉？”
“习惯嘛，不好改。”
没多久，粽子煮好了，阿瑶去把粽子拿了出来，解开了绳，林丽敏只用拿起来剥开吃就行。
第一只粽子是肉肠棕，林丽敏一吃就喜欢上了：“好香，好吃。”
“是吧？那就先把这两个吃完，我给你带了好几个，回头你自己煮着吃就行。”
“没想到曾首长家的粽子这么好吃。”
大概也是因为饿了，所以林丽敏觉得好吃。
“咸粽子可是我的主意，以前没有的哦。”阿瑶有点得意地说。
林丽敏果然也不吝啬夸奖：“阿瑶真聪明，咸粽子吃着就感觉没那么腻了。”
吃完粽子，让林丽敏消化了一下，就回去床上睡会儿，晚上失眠，估计也就早上那会儿眯了一下。
林丽敏睡觉的时候，阿瑶就在她书房里看书。
她这儿有很多不同类型的书，不过最多的还是她专业领域的书籍，阿瑶看不大懂。
等她找到几本儿童文学的书后，阿瑶就知道，这是干妈特地给她买的书了。
到了下午三点多，阿瑶就去把她叫了起来，如果睡太久，晚上又要睡不着了。
“你起来收拾一下，等会咱们要去吃饭记得吗？”
“还早呢！”林丽敏果然还想睡。
“我晚上得早点回去呀，要是你拖得太迟，我可能就不能和你吃饭了，要直接回家去了。”
林丽敏果然马上清醒了过来，立马开始收拾东西。
阿瑶难得来看她一趟，虽然常在一起吃饭，却也难有这样正式的时候，这次如果放了阿瑶鸽子，下次阿瑶还信不信她，愿不愿意和她一起吃饭，都不好说了。
成了阿瑶的干妈以后，林丽敏才发现，其实她挺喜欢孩子的，当然，要是阿瑶这种懂事又贴心的女儿，而不是别人家那些熊孩子。
收拾得差不多了，时间还早，林丽敏说：“咱们先去逛逛街吧，有衣服的话可以买衣服，如果有合适的布，也可以买来做衣服。”
“你有布票吗？”
“有！”
以前林丽敏是不太在意这些的，所以别人要的话，她也就这家给点那家给点的送完了，直到她想要给阿瑶买身衣服之类的，发现布票竟然不够用了，这才后悔之前全部都瞎送给别人了。
这次可是她攒下来的布票，还有粮票，她自己用不完可以给她闺女用啊，总比便宜了外人要好。
为了阿瑶，林丽敏这个平时不怎么把庶务放在心上的人，都开始学着赞粮票布票攒钱了。
这个时候，别人买东西最常去的应该是供销社。
林丽敏就不爱去供销社，她自己脾气差，还要对上售货员的臭脸，怎么看都好像要打起来似得，所以她干脆不去了。
阿瑶跟着她，去了百货大楼。
阿瑶也逛过几次百货大楼，知道这儿的东西大多比较好，但是也比较贵。
“阿瑶，我妈要过生辰了，正好你在这儿，帮我选选礼物。”
“我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呀！”
“她喜欢首饰，所以送这个准没错的！这次主要是你来帮我选选花色之类的。”
这年代的人，打扮大多十分朴素，戴首饰的人着实难见。
阿瑶有些漫不经心地看着，她现在还不太能欣赏这种金银的，总感觉有些累赘。
林丽敏正埋头看，阿瑶百无聊赖地东张西望，没想到竟然在不远处，看到了赵学兰。
赵学兰穿着一件红色的裙子，看上去比平时倒是洋气不少，她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显得挺亲昵的样子。
阿瑶很吃惊，因为她知道，赵学兰没有结婚，之前搞过对象，但是连着好几次都吹了。
因为别人都觉得，搞对象次数太多的女人不正经，所以赵学兰也不敢再轻易和男人搞对象了。
赵学兰现在年纪也不小了，想要嫁出去的心是十分急切的，不搞对象更嫁不出去了，这是一个很矛盾的事情。
两个人在看首饰，阿瑶本还担心他们发现自己，看了一会儿发现，赵学兰的注意力都在旁边的男人和首饰上，连对售货员都没什么耐心，因此更不会发现她了。
这样想着，阿瑶倒是放心了不少。
眼看两个人似乎要走了，阿瑶问林丽敏：“干妈，咱们可以走了吗？”
“怎么了？”
“我看到了熟人。”
林丽敏说：“那就去打个招呼吧！我在这儿等你。”
阿瑶摇头：“我们先走，跟上他们，剩下的事情我慢慢跟你说。”
林丽敏只好放下正在看的首饰，被阿瑶拉着往前走。
两个人追上了赵学兰他们，他们直接拐去了女装区，又开始逗留。
“那两个人是谁？”林丽敏问。
阿瑶说：“那个女的，是我邻居，也是我生物学意义上的姑妈，那个男的我觉得眼熟，可是我又觉得我不认识他，干妈你认识吗？”
林丽敏摇头，压低声音问：“他们在搞不正当男女关系吗？你这么关心他们。”
阿瑶说：“她们要是真的搞不正当男女关系，我就直接去举报了。可惜我也不知道。我想确定一下那个男人我认识不认识，如果是认识的熟人，给人家提醒一下也好。”
赵学兰对自己的外公外婆下过手，阿瑶这个记仇的，当然有机会也会用同样的方法教训赵学兰，让她尝尝被批*斗的滋味。
“不认识。”林丽敏很干脆地说。
阿瑶很失望：“那咱们就只能先跟着他们了。”
林丽敏本就只是想和阿瑶在一起待着，干什么都行，既然阿瑶想要跟踪，她也就陪着她了，丝毫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妥当。
那两个人在女装区看了一会儿，估计是时间差不多了，两个人离开了百货大楼，去坐了公交车。
阿瑶跟着林丽敏身后上车，用林丽敏身形挡住自己，反正赵学兰他们不认识林丽敏。
说来也巧，两个人竟然坐车到了金门饭店，也就是干爸胡凯旋工作的饭店。
金门饭店的价格不便宜，特别是在这节假日的时候，位置不好定，两个人也应该是提前定了位置，才来吃饭的。
阿瑶找了个离得不远的位置坐下了，一直看着他们。
两个人偶尔拉手，挽手，倒也没有更亲密的动作了。
林丽敏正准备点菜呢，胡凯旋接到消息就跑过来了。
“阿瑶你来了！我也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想吃什么？”
阿瑶嘘了一声，说：“干爸，你小声点，别让别人听到了。”
林丽敏忍笑说：“阿瑶在进行侦查工作，你别影响到她的工作了。”
“侦查？侦查什么？”胡凯旋问。
林丽敏指了指隔了几桌的赵学兰两个人说：“那是阿瑶的亲姑姑，血亲的那种，那个男的我们不认识。”
“姑姑？”胡凯旋扭头看过去，他们都知道阿瑶和自己亲爸那边关系不好，还和同父异母的亲妹妹打过几次架，也知道那边的人对阿瑶一点都不上心，简直是当没这个孩子似得。
“阿瑶干嘛侦查这个，侦查人家搞对象啊？阿瑶你还小呢！”胡凯旋笑着说。
林丽敏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胡经理你瞎说什么呢，阿瑶是那样的女孩子嘛？她是看人家那个男的是谁。”
胡凯旋喔了一声，问：“你想知道那是谁啊？好办，我去一下就知道了。”
说着，他站直了身体，扯了扯身上的中山装，朝着那一桌走去。
他作为经理，和任何一个客人说话，询问他们的意见之类的，都是很正常的，所以对方也没有起疑心。
林丽敏也觉得这个事情很有趣，和阿瑶说：“你这个干爸还挺厉害的嘛。”
阿瑶点头：“我觉得还行吧，反正他很能取得陌生人的欢心和信任。”
这样的人，阿瑶以前也见过，大多是做买卖的。
胡凯旋和对方聊了几句之后，冲着阿瑶这边挤了挤眼睛，然后朝着另一边走了。
“咦，他怎么不来找咱们呢？难道会死没问出来？”
阿瑶说：“他直接过来，怕是会让那两个人注意到，起疑心的，毕竟我在这儿坐着呢，估计等会儿再来。你先看看要吃什么吧，干爸说他让厨房今天给我做了八宝鸭。”
“那我可就沾你的光了。”林丽敏说。
果然，过了一会儿，胡凯旋才重新回来了，手上端着两份小点心。
“滑冻！送你们两个的，这小东西不占位置。”
林丽敏比阿瑶还沉不住气，追着问：“胡经理，你问到了吗？那个男的是谁？”
胡凯旋把滑冻给两个人摆上，说：“说起来，那个男的和我还有点关系，他在面粉厂当仓库主任，他姐夫，是运输处的主任，常和我们打交道的，也常来吃饭。他叫任东红。”
“任东红？”阿瑶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突然想起来，大院里不是有个邻居，名字叫任东霞吗？难道他们两个有什么关系？
阿瑶又忍不住看向了那个男人，心里越发觉得有可能，看着还挺像那个邻居阿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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