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线/lifeline]宿命论》Ventisca

4、第 4 章

　　泰勒。
　　你在吗？
　　我是伊斯特。
　　我想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我请求你原谅洛厄尔。
　　我现在告诉你原因。这有点长，给我点时间让我慢慢叙述。不过首先，我希望你能答应我的要求，因为我恐怕现在已经为时甚晚，以及据我的测算这个概率无限接近于一。换句话说，如果没有变数，洛厄尔再也不会回来了。
　　所以无论他对你隐瞒了什么，都请原谅他，可以吗？
　　不用了，泰勒。已经太迟了。我理解你的感受，但是现在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听我讲清一切的始末。
　　所以安静点，好吗？
　　谢谢。
　　我猜你从不了解洛厄尔，不过这没有什么，你只要搜搜维基百科就可以了，洛厄尔没有个人生活的概念，他的一生维基百科已经做了详细描述，而且恐怕比他自己讲述更完整。
　　如果你去看看维基百科，你会发现在以物理学家的身份取得科学桂冠之前，洛厄尔所擅长的领域是医学，无论是电磁学还是生物学都是由于他对于医学的热爱而涉及的领域，只要他愿意，他就会是一个顶尖的医生，从过去到现在。
　　这是个好问题。为什么洛厄尔现在不是个医生？我可以告诉你，那是因为一个发现。在那个发现之后，他放弃了医学，并且再也不愿意提及，从而成为了现在的拉文纳。
　　很好奇对吗？别急，让我们慢慢铺垫。
　　你看过人体的示意图吗？你注意过连接着大脑和脊椎的部分吗？不是骨骼，不是脊髓，是连接其上的神经组织，你觉得那像什么？
　　不要着急，慢慢想，告诉我你的答案。
　　你是否觉得……
　　那像是……
　　……一只虫子。
　　看，你说出来了。
　　不，我没有逗你玩，我就是这个意思。
　　我听见你的牙齿在发颤，你害怕了吗？
　　真正控制你们人类的身体的，就是这个像虫子的东西，新陈代谢，感知，运动，思维，如果没有这个组织，你觉得你们会是什么样的？
　　我唯一不赞同洛厄尔的事，就是他在这个发现上的态度，他已经站在了真相门前，却因为种种顾忌不得不退缩了。
　　是的，洛厄尔的发现就是，这个被他称为“脊蜘蛛”的存在，有很大一部分是不应该存在在人类体内的、遍布着退化神经的营养物质。
　　你也这么认为吗？没错，脊蜘蛛是个形象的名字。哦，不是“像一种生物”，泰勒，那就是一种生物。
　　别那么惊恐，你很幸运，泰勒，至少我是这么想的。在这个会震惊世界的发现上，你比任何人都有着优势。你被入侵过。是的，你并不像你以为的那样孤身从那个星球离开，你被入侵了，你的身体里有着它们的种子。所以，你比任何人都有资格说出那个推论。
　　来吧，忘记恐惧，结合你的经历，让我们补完这个猜测——你们人类，在进化史的开端，被脊蜘蛛入侵过，所以才产生了意识，或者说，是脊蜘蛛的意识主宰了人类的进化树，确保人类在无尽的自然灾害中存活下来，最终促使你们人类成为了这颗星球的主宰。
　　是不是很疯狂？你是否在怀疑你现在的意识是属于人类还是属于脊蜘蛛？不用恐慌，我不是说过了吗？它们已经退化了，洛厄尔猜测它们是在人类进化的过程中被人类吃掉了，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不是吗？被寄生者将寄生者化为养分，它们被禁锢在了你们骨骼里，最终变成了纯粹的营养物质……
　　而你，泰勒，在那颗星球上你作为人类被绿影入侵了。
　　原本它们会像它们数百万年前的同行们一样爬到你的脊柱顶，吃掉它们已经变成行尸走肉的同行，取代它们控制载体的活动……就像将你带回地球的白星号船员一样——
　　但是你不一样，泰勒。
　　你活下来了，以及，你也发现了，你的身体素质有了大幅度的提高，就像你见过的你被寄生的同伴们一样，更强壮，更灵活，更优秀。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为什么人类会有智力的区别？是因为脑域开发程度吗？那么为什么某些人类会拥有着超越正常人类数倍的脑域开发程度？
　　因为你们的脊蜘蛛被激活了，由于基因的突变，它们在你的脑中活了过来，它们依旧被禁锢，但是它们并不只是单纯的营养物质组织，它们的活跃点亮了你们大脑里沉寂的区域……所以你们是天才。你们生来就和其他人类不同的，你，洛厄尔，伊格尔顿，图灵，爱因斯坦……倒推历史上存在的天才们，你们的身体里一直都不只有你们一个生命存在。
　　相信你也可以得出结论了……当绿影进入你的身体后，在脊柱顶与激活的脊蜘蛛展开了厮杀，我不确定是两败俱伤还是仅有绿影被杀死，但毫无疑问地，绿影成为了你的养分，这种全新的寄生生命促使了你在漫长的人类历史上的第二次进化。
　　所以对于伊格尔顿来说你是唯一的样本……他们发现了你的不同，你甚至可以说是新人类，你在进化，你明白吗？这才是他们想得到你的原因，脊蜘蛛的进化方向是智力，绿影的进化方向是体能，而你是现在的时间线上唯一正在二次进化的人类。
　　他们不会放过你的，除非——
　　他们找到了第二个样本。
　　请你原谅洛厄尔的隐瞒，泰勒，请你原谅他。
　　你猜到了对吗。
　　你们不可能再相见了。
　　你哭了吗？不，别这样，这不是我的本意，我不想让你难过的。
　　你问我为什么会是洛厄尔？为什么不可以让绿影入侵别人？我也曾经这么问过，不幸的是有两点制约了这个选择，第一，绿影只有在死亡前才会繁殖，而除了自然死亡和被脊蜘蛛杀死，没有其他办法能提取活的幼生绿影。也就是说，除了和你朝夕相处的洛厄尔，只有你身体里才存在种子。第二——
　　你真的对人类那么有信心吗？
　　你能肯定的告诉我，真的会有人愿意将自己送上解剖台？如果是以“为科学献身”为理由，还有谁比洛厄尔更有资格？
　　请不要冲动，我已经封闭了这个房间，就算以你进化过的体质也不可能打破的。放弃吧，泰勒。
　　你问我为什么阻止你？
　　哦，不，不只是太迟了。因为没有意义。你明白吗，泰勒？为了进化，你无法想象人类能做出什么。既然现在有一条触手可及的进化之路，那么就算放弃人类的道德底线，也会有人愿意去放弃，只要能够进化成新人类。
　　这是一个死循环，泰勒。在人类的第二次进化开启之前，为了减少无辜人类的牺牲，必然要以最快速度进行完全的研究，而最快捷的方法就是有一个新人类可供研究。洛厄尔是最合适的人选。你知道在青霉素发明之前死了多少人吗？你想看到那个结局吗？你知道完全进化开启需要多久吗？你觉得这个世界会愿意等待那么久吗？或许以后他们会耐心一点，但绝对不是现在，必须要有一个人为科学牺牲自己，如果不是你，只能是别人。
　　洛厄尔不希望那个殉道者是你，泰勒。
　　你不应该有这样的结局，你们从一开始就不属于一个世界，这是一个错误。
　　你应该有自己的美好结局，而洛厄尔也要为自己的过错负责。
　　对，我指的就是他在逃亡途中造成的灾难。
　　不用道歉，泰勒，这不是你的错，这是他的选择。无论如何，他都是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那个人，他要为自己建造的地狱负责，他必须赎罪，你明白吗？
　　你在要求洛厄尔自私？
　　他已经在自私了，泰勒，他自私地希望你可以离开这些，自私地让我囚禁你不让你有机会改变结局，自私地希望你能够有一个更加光明的未来。
　　你已经无私太久了，现在轮到你自私一点了。
　　好好活下去吧，再见，泰勒。
　　代替洛厄尔衷心地谢谢你。
　　敬更光明的未来。
　　这里是人工智能E537，下线。
　　[连接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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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翻到了当初写好的结局，中间被我略过了，估计这就是坑的原因……
伊斯特是洛厄尔的人工智能，情节就不赘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