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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兄妹。夏之间 ...

  •   “对我好对我好好到无路可退
      可是我也很想有个人陪
      才不愿把你得罪于是那么迂回
      一时进一时退 保持安全范围
      这个阴谋让我好惭愧
      享受被爱滋味却不让你想入非非
      就让我们虚伪
      有感情别浪费
      不能相爱的一对
      亲爱像两兄妹”
      其实人的记忆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有时候要回想起来的那些事情偏偏成了空,却又会在你想要忘却一切过往的时候钻到断层里,让你哭笑不得。
      夏朗出现在我家的时候,正好十岁。乌黑的发随意服帖在头皮上,前额的刘海清爽得很,像是一个不规则的三角形,发角都很簇新,是新剪过的样子。像是一枚刚挂在枝头的青桃,还有纤细的绒毛,青翠的颜色很是别致。
      他怯生生的被他妈妈拉着站在跟前,清澈的大眼睛四处转着,倒映着这个家的全景。接着,他看了眼我爸爸,脸上的神情缓和了些,那道视线接着慢慢落在我的身上。
      我们一眨不眨的看着彼此,好像对方是个外星人,一定有什么部件和自身不一样。
      那天,我们成为了一家人。
      却是很奇怪的一家人,我们像是分开的木偶,各自拥有一个亲人,再组合在一起。
      他们决定让我们在同一个学校上学,什么事情都喜欢把我们凑在一起,如果我们再小一点,可能会因为不明白那些事情而成为最亲密的兄妹,可是周围人的眼光加上家庭赋予我们的最敏锐的感觉,我们在家里就像是谦爱的家人,出了门就变成了互不相识的陌生人。
      我记得班上有个男生开过一个玩笑,他奇怪的发现我和夏朗的姓氏是一样的,笑着说我们这辈子一定是一家人,我的脸色霎时就发白了,皱着眉头叫他别乱说,他却来了劲的大声嚷嚷起来,恰好这时夏朗从后门进来。
      我清楚的看到他的视线在我的身上停住了,脸上的表情还没来得及变化,却又快速的转过脸,和旁边的人笑着说着什么。
      那个男生笑嘻嘻的走到他面前,说起那个玩笑。
      他不置可否的说,“你怎么不说我们班上姓刘的人呢?难道他们都是一家人?”
      那个男生姓刘,登时就红了脸,支吾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我站在那里,脸上的皮肤慢慢变得僵硬,心里涌上一阵奇怪的感觉,后来才知道,那是一种失望的情绪。
      我甚至期待他会有生气的表情,可是我从来都没在他的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神色。
      他不是严格意义上一板一眼的好学生,成绩也没有那么拔尖,却很讨老师喜欢,班上的很多人都因为他那张讨喜的笑脸而没办法皱起眉头,甚至他还很热心,善良,就像那些标语里的“四有青年”。
      而我,高挑的个子在女生堆里有些例外,穿着裙子,在敏感的女生堆里没有知心朋友。后来,我才在那些男生的眼睛里发现了一些光亮,几乎是独属于女生的那种直觉,我的唇角慢慢的上扬,找到了青春的位置。
      我们就像是两个极端,各自站在天平的秤盘上,而中间那个不断摇摆的尺就是我们所处的家庭。
      我们年纪相近,他比我早出生一个月,是我名义上的哥哥。
      “夏浅,叫哥哥。”我爸站在我旁边,慈爱的语气让我有些气愤的偏过头,我一直觉得他背叛了我们的承诺,更是忘记了我妈的存在。他看夏朗的神情让我难受,我记得奶奶从小看我就冷漠的眼神,对男对女的区别对待,她曾经说过那样一句话,“你怎么不是个男孩子?”
      我从未忘记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不管怎么努力也不能成为他们口中那么荣耀的男孩子,规矩的站在自己的范围之内,自己去找自己的方向。
      “她跟我一样大,为什么要叫我哥哥?”那个十岁的夏朗睁着眼睛,天真的声音让他们的脸上都有了怔忪的神色。
      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我觉得他很无知,像个不懂事的孩子,而我已经知道了太多成人世界的规则,有时候成熟得令我自己都害怕。
      但是那一刻,他的背后好像有发光的白色翅膀。
      像是我在教堂看见的那个天使。
      这个世界上也许真有所谓缘分的存在,夏朗之前的父亲也姓夏,却因为事故离开了这个世界,之后又机缘巧合的遇上了我爸。
      有时候,这个姓氏赋予了我们的相遇,却也注定我们的下半生会被这个家庭捆绑在一起。
      我们的房间在二楼的两个极端,看着两个对立方向的风景,只有当风吹过的时候,我们才能感受到那中间夹杂着的相同花香和轻飘飘的种子,到了某个特定的季节,那些细微的蒲公英伞就会在走廊上穿行,像是一向快速流转的时间那么突然的减速,在我们的视野范围内暂停起来,轻薄到一个短暂的呼吸都能将它们吹走。
      阿姨是很小女人的性格,以往都是保姆收拾的那些地方,后来我才猛然注意到,才发现那些手工缝制的棉布垫子,能让微尘潜伏在上面的干净台面,撒满金色光线的阳台上摆放着的翠绿植物,还在滴水的拖把。这个家里那些曾经冷酷的角落似乎被无处不在的光辉铺遍,连那些冰冷沉积的味道也被驱散,取而代之是那种太过温暖,让人想要沉溺的气息。
      家的味道。
      我房间的窗台上也有一盆绿色植物,长而瘦削的叶子有着嫩色的光泽,褐色的柄上像是卷起来的报纸一样有层层叠叠,仔细收拾的土壤每天都有翻动的痕迹,没有别的多余的杂草。交叠的绿叶中间有一个花苞,带着最纯净的白色,像是一个正处于沉睡中的精灵,乖巧的闭上眼睛,在无边的梦境里继续沉睡着。
      那些灯状的小花苞似乎每天都会出现一个,看起来就像是在我们的睡眠里,它们却只是装作一副安静的样子,实则认真的积蓄着力量,或是在夜晚才会小心的睁开眼睛,在苍茫的夜色里,好奇的盯着这个世界,及其幸福的呼吸着一隅之地的空气。
      在灯下拿着本闲书,不经意抬眼看了下墙上的时钟,竟然不知不觉到了这个时间点,杯壁上凝了一层细细的水珠,在书桌上慢慢的流淌开来。
      隐约间闻到一阵香气,这才发现阳台上那抹不知何时盛放的白色,层层叠叠的花瓣翻卷着展开,美丽的裙摆边缘像是翻滚的海浪。
      那个小精灵不知什么时候长成了这般动人的姿态,是一个太美好的仙女。
      拿着杯子到厨房,隐约闻到一阵烟味,我奇怪的看了眼周围。
      洗手间的窗户边上有一个红色的光点,那个身影慢慢的侧过来,就算夜晚的黑暗那么深沉的笼罩在他身上,却还是能立刻就辨别出来,是他。
      几乎是有些震惊,手指觉察到杯上慢慢冰凉的触感。
      那个太乖巧的人似乎也在黑暗里摘掉了那个太礼貌温和的面具,那种肆无忌惮蔓延开来的落寞和孤寂像是一种嗜骨的毒,悄无声息的渗透到身体里。
      那个瞬间,我们就像是两朵开在一株植物上的花,随着时间慢慢凋落,腐朽。
      其实,我们太过相似,站在对面,每个边角都那么契合。
      那个火星被迅速的掐灭,熟练得绝不是第一次的动作。
      “别告诉他们。”他的眼睛在黑暗里成为了两颗跃动的黑曜石,却没有任何的笑容,似乎他也觉得疲惫。
      “把主席的位置让给我吧。”世界上的巧合那么多,我想要的那个位置,他却那么轻松的被推到了我的对面,命运再一次让我们面对面站在擂台的两边,可是两个人对待那个位置的眼神却是不一样的,他不那么在乎,而我很在乎。
      这不是我第一次向他做出要求,小时候,我喜欢的东西,爸爸让我给他,我都会乖巧的主动递过去,心里却是不甘心的。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就会让他还给我,他什么都不会问,很爽快的给我,似乎没有任何能在他心里占据重要位置东西。
      从来没有过例外。
      “好。”他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这甚至让我有种感觉,这才是真正的他。
      在这一点上,他似乎是在自觉的旅行一个兄长的责任,不会和我争任何东西,太过放纵的让我在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
      我们保守着各自的秘密,表面上看起来就像是两道绝对不会相交的平行线,却又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有无数细密交错的网状纹路。阳光下的那两张笑脸背对着,那么相似却又迥然不同,黑色的背影却仔细的观察着对方。
      这就像是一场双方你情我愿的游戏,我们一步步的压上自己拥有的筹码,在青春的轮盘上不停的赌博,揣度着对方的心思,直到有一方倾家荡产,赌上全部的自己。
      从我们最开始相遇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了。
      我原来给他想过很多的外号,阿童木,旋风小子,最近我决定叫他变形金刚。当然这只是我内心的一个称呼,绝对不敢在公众之下喊出声的。
      他就像是一道几乎看不到任何弱点的铜墙铁壁,至今都看不到任何缺陷。
      可是最近我发现了一个不算致命的弱点。
      他有很多的朋友,有一些和他勾肩搭背却只是点头之交,有一些只是简单的并肩站着却有着无形的默契,还有一些算不上是朋友的人,他遥远的看着,眼神里透着无法熄灭的火光,有种熟悉的感觉在眼底慢慢蔓延开来。
      我特地到那个教室外面看过,普通苍白的校服,算不上漂亮的脸,不经意看到玻璃上倒映出自己的那张脸,心底不由得升腾起一阵傲气,她太过平凡。那张脸慢慢迎着光线微笑起来,我嘴角的笑容就那么僵硬起来,就是在那个瞬间,我觉出了我们之间的差别。
      更可笑的是,我竟然在我们之间做对比。
      似乎我们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拥有一个相同的目的地。
      我记得收到的一封信里有这样的一句话,“你的笑容像是冰雪的消融,像是春天的微风”,太过美好的词语拼接成了一句不属于我的话,我站在镜子前面仔细的看过自己的笑容,总是带着那么一丝僵硬和冰冷,就好像它并不属于我,只是被我强行的挂在了脸上。也许只是因为,那些笑容并非发自内心。
      而那一刻,那个女生的脸上,她嘴角浮现的那个笑容,让我的眼睛不由得刺痛了一下,那种不同世界的太阳像是要把我眼底的冰棱给融化似的。
      我隐隐觉得,让他着迷的,就是那个笑容。
      他不是个缺乏自信的人,却偏偏在她周围的那个圆圈不住的打转,想要接触,却又怕靠近。那么焦虑的情绪,时时刻刻的煎熬着他。
      我们三个人之间像是形成了一道奇怪的弧形,他看着她,我看着他。
      偶然一次放东西到他的房间里,却在书桌上看到了那张摊开的信纸,剪短的开头,丢满垃圾篓的相同信纸。那种什么东西快要离我而去的感觉一下子攫住了我的心脏,我匆匆忙的跑回房间,一整晚都心神不宁,直到睡觉前才暗暗下定了决心。
      夏朗有很长一段时间都陷入了低潮的情绪,像是头顶有一篇黑色的乌云,电闪雷鸣,一旦坐下来,空气里就会弥散着一阵潮湿的低闷,他的背后都是青黑色烟雾,似乎只有我才能看到。
      我默不作声的端着茶杯,站在远处,小心的看着他。
      他不和我说话,似乎我只是漂浮在他周围的隐形空气,或者他把他自己当成了空气。我们越发沉默,像是两株相距甚远的树,向着天空的枝桠再怎么奋力的往上生长,也无法接触到对方。
      我有种直觉,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成就”,还是和以往一样的谦让,又或者,这是一列本就无法倒回的火车。
      “你有喜欢的人吗?”那个晚上,我们安静的坐在阳台上,四下只剩下遥远的蝉鸣和头顶的一片星空,他的声音带着些距离响起,像是一阵风飞快的吹过,留下一阵清凉的感觉。
      没有对方的名称,但是坐在阳台上的,却只有我们两个人。
      这个问题来得有些猝不及防,我无从知道原因,只能慢慢猜测他是不是发现了我的所作所为,但是有一点我很笃定,他绝对不会明明白白的说出来,这几乎是我吃定他的一个弱点。
      喜欢。这两个字离我好远,从妈妈离开这个世界,再到阿姨到这个家,没有人给我展示过什么叫真正的爱。而周围那些热切的目光里是否有所谓的喜欢,我不知道,更大程度上,他们看见了一个孤傲清高、有几分姿色的夏浅,却没有人会喜欢我的全部,那些黑暗的角落被细心妥帖的收藏起来,除非是相同遭遇的人,否则无法发现。
      “你有吗?”我反问他。
      四下的沉默里充斥着无限蔓延的黑暗和细小蚊虫拍打翅膀的声音,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开口道,“有过。”
      那个“过”字带着淡淡的尾音,却让我品出了独特的伤感意味,似乎那些逝去的时光一并带走了他难得一次的喜欢,使他脱离了本可以幸福的道路。而那个罪魁祸首,就是我。
      我们一齐仰头看着星空,夏夜的蝉鸣变得透明而遥远,荷塘的蛙声太过清晰的扰乱着纷繁的思绪,那些闪烁的光点穿越光年的距离抵达我们的眼前,甚至有一些早已经不复存在,眼前这副太过绝美的图画似乎只是一个幻影,轻轻的一个眨眼就能将它摧毁,轻而易举。
      那阵子学校里流传着我和楚森河的谣言,靠近的两个身影引来了无数视线,我们谈论的那些话变得有些冠冕堂皇。
      路过他们教室的时候,我又看到那两个身影,男生微微低下头,侧着说话,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女生的黑发被风挽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露出白皙的脖颈。
      学校里关于他们的传言很多,天造地设,郎才女貌,开始我都抱着不置可否的态度。
      直到那一天。周围都是升腾起来的孔明灯,点亮一片绚烂的光路,慢慢飘扬的上升,那两个人站在中间,被那些或远或近的火光照着,完美无瑕的脸上带着让人无法猜透的情绪,周身形成了一个外人无法靠近的包围圈,只有身在其中的他们才知道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在那一刻,我心底油然而生的那种羡慕像是无法扑灭的火,熊熊燃烧起来,直到多年之后我再次遇见安城,那团看似熄灭的火苗再次绚烂成一片火海,不受控制的往边界蔓延。
      那一年,简嘉消失了,所有人只知道她转学了,却没人知道她到底为什么离开,又去了哪里,就连夏朗也没有任何头绪。那之后,安城像是变了一个人,他的脸上再也没有出现过那样温柔的笑容,只剩下僵化的表情,他很少说话,发呆的时间更长。
      很久之后,我再回忆起那段时光,他站在开满花的窗前,背影里是无法藏匿的孤独,像是一声太过沉重的叹息声抵达我的耳际,而我站在他后面的远处,静静的看着他,眼睛里是无处躲藏的光。我以为那就是我一直无法理解的喜欢。
      和夏朗黑暗下的身影那么像,也许所有人都有那么一个相同点,因着光线的转移,因着身边人的离去,才逐渐的显现出来。
      直到现在,我都不敢肯定的说,我得到过他。就算是我们拥抱着对方,却始终无法看到对方的表情,更无法猜透对方的心思,我们保持着那个怪异的姿势,看着离我们很远的那个人,继续这场没有任何意义的戏剧。
      我们喜欢的那个人都离我们太远,兜兜转转之中我们却遇见了,短暂的相处,靠着对方的孤独聊以慰藉。最后,那个画面被撕裂开来,他走向属于他的位置,我不甘心的还在简嘉周围打转,那个时候我知道了藏在她眼底的秘密,甚至期望能依靠那个秘密挽回一切。
      那个男人的病倒把我们再次拉回同一个氛围里,那些暌违已久的东西又开始复苏,我们再次回到同一个屋檐下,成为最奇特的兄妹。
      疾病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它像是一种看不见的烟雾,任何靠近的人都会沾染上一点病痛,处在中心的他,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靠近他的阿姨日渐憔悴,头发白了好多;而我和夏朗一天天的被掏空一些东西,却毫无知觉。
      我从没有亲近过这个我称为父亲的人,似乎只是一个将我们联系在一起的代号,到后来我甚至觉得那是一条枷锁。相比之下,夏朗和他才是真正的父子,他们笑着下棋,说着学校的趣事,总是和乐融融的氛围。他聪明的当一个称职的儿子,而我成为了局外人,本想要冷眼旁观着他们,却还是被硬生生拽过去,充当和睦的使者。
      月光抛却了以往的温柔,带着些冷意洒在他的肩头,他趴在病床的边缘,侧着的脸上满是疲惫的神色,眉头还是皱着的。
      我把毯子搭在他的身上,仔细的看着他的脸。
      鬼使神差的,我慢慢低下头,呼吸无限靠近的那一刻却又惊吓的退开,身体慢慢的发抖,眼睛一抬,就看到病床上睁开眼的父亲。他苍白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虚弱的眼睑那么一动不动的看着我,像是责怪,又像是警醒,又或者什么也没有。
      我战战兢兢的不再敢靠近他的病床,只能等他睡过去之后才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那张苍老得有些认不出来的脸孔,陌生和痛苦一起揪着我的心,他给我了生命,也强加给我一段不愉快的命运,让我一时之间不知该怪罪谁。
      提着冒热气的早餐站在一片晨光里,会有种自己还在做梦的不真实感,似乎只要一个闹铃就能把我从此刻的噩梦中解救出来。我慢慢看向周围,视线慢慢定格在那两个身影上,他们挽着对方的手,脸上是我曾经那么羡慕的笑容,有些讽刺的出现在这样的我面前。
      他们还是在一起了。
      我嘴角慢慢牵扯起一阵苦涩,上天到底给予我怎样的一段人生,那些人都只是路过的一段风景,我妄想的那列车却注定会往和我相反的方向驶去,注定不会有交汇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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