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山上的小狼妖》澹台晴

32、第32章

　　虽然，公子苻申赢得了民心，却并没能赢得战争。

　　吴国都城终究是要守不住了，等待宋国援军来到，恐怕吴国国都早已沦陷。

　　公子苻申让苻期护送大王和太后离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太后却不肯离开，她让苻期护送儿子跟女儿离开。

　　但她不能走，她是吴国的太后，要跟百姓共存亡。

　　她一介弱质女流，不通武功，但还是穿上铠甲，登上城楼，誓与百姓同外敌血战到底。

　　生，她是吴国百姓的太后，死，她也是吴国百姓的太后。

　　齐陈两国的大军，一个月的攻坚，终于攻下了吴国都城。

　　然而，他们得到的却是一座死城。

　　吴国国都的百姓，确实在公子苻申和太后的带领下，战到了最后一刻，无一人生还。

　　能撤走的，早已经撤走，不能撤走的，已被焚毁。

　　吴国的王宫燃起了大火，那是公子苻申和太后元姜点燃的。

　　他们不能弃城而逃，就只能尽最后一点力，用死来守着这座城。

　　陈邦彦终于可以将苻居挫骨扬灰，却是用了一个国都百姓的性命。

　　齐国终于占领了吴国的国都，却是要为国都的百姓收尸。

　　齐国这一战并没有讨到好，吴国的王宫毁掉了，他们想要的珠宝美女都化为灰烬。

　　此时，宋国的援军已然临近了。

　　蔡国也派兵救援，毕竟他们也是吴国姻亲。

　　齐国讨不到好，只能匆匆撤兵。

　　陈邦彦报了家仇，也随之撤兵了。

　　国仇家恨，不能以无辜百姓的命来填，一己之愤而冲冠一怒为红颜，只能是千古罪人。

　　陈邦彦的余生，用自己和族人的性命证明了这个道理。

　　苻珍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国都，却要面对一座死城，一座废墟。

　　公子苻申和太后殉国，王宫已成灰烬，尸骨无存，苻珍只能为他们建立衣冠冢。

　　左将军苻期提议重建王都，被苻珍拒绝了。

　　如今吴国元气大伤，民众需要的是休养生息，而不是大兴土木。

　　国都郊外还有之前的旧王宫，就稍微修整一下将就使用就好。

　　吴国经历这一惨痛战事，最需要的就是尽快充盈国都，让百姓重新过上安稳日子。

　　虽然吴国痛失辅国和太后，然而，经历过这一番挫折，吴王苻珍却真真正正成长了。

　　以往辅国教导他的字字句句，他只是朦朦胧胧记下，并没有真切感受，但今时不同往日。

　　逃亡的生活，战争的惨痛，让他明白了往日不曾明白的道理。

　　今后，没有人再循循教导，没有人再耳提面命，也没有人再呵护备至。

　　他终于成为了一个王，一个孤身坐在大殿之上的王，一个用一己之身照拂吴国百姓的孤王。

　　这是他母亲和兄长用生命换来的成长。

　　“人间的事情真是太复杂了，还是做妖精简单。”

　　郎生摇摇头，觉得这故事真没意思。

　　“做什么都不简单，活着，就是最复杂最困难的一件事，尤其是乱世。”

　　白泽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悠远，陷入沉思。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恰在此时，大梦初醒的玄生又开始隔窗吟诗了。

　　郎生撇撇嘴，嘟囔道：“都冬天了还春眠呢，这道观上空都是法术结界，哪来的风雨，主人又懒，连个幻化的假花都不肯变，上哪里落花去？哼。”

　　“小狼妖，你又来了？”

　　玄生披着晨衣倚着门框打着呵欠说道。

　　“什么小狼妖小狼妖的，我有名有姓，我叫郎生。”郎生不高兴地回嘴道。

　　“郎生？狼妖生的？这名字还真别致。”玄生嗤笑道。

　　“你的名字又好到哪里？玄生？道门中叫玄生的没有一百也有一千，很了不起吗？”郎生也不甘示弱。

　　对于这种低级的吵架，白泽向来充耳不闻。

　　玄生却不以为忤，笑眯眯地走到郎生身旁，一尾席子便自动飘到他身边落下。

　　他挥挥衣袖，面前出现了一个香案，上面放着香炉、香盒、箸瓶之类的焚香器具。

　　香案上的香炉是最常用的宣铜炉，只有茶杯那样大。

　　香盒则是用红漆蔗段锡坯的，里面装着香饼。

　　箸瓶是宣德铜瓶，盛着白铜制造的火勺和火箸。

　　还有几个铜盒，不知道盛着什么东西。

　　玄生又挥挥衣袖，一盆净水出现在面前，他伸手进盆中净过手，水盆自动消失，又凭空出现了一领锦帕。

　　他取了锦帕擦拭干净双手，锦帕便自动消失了。

　　郎生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一系列法术，觉得这家伙真是暴殄天物，应该是这个词，他刚跟舍利学会的。

　　法术难道不应该是什么炼化仙丹的三味真火，或是让万物复苏，四季如春之类的，再不济也应该是能够震慑四方，万夫莫敌的。

　　怎么能够是变出这些没用的东西来玩耍的？真是岂有此理。

　　玄生可不管这小狼妖想些什么，他准备好了，开始准备焚香。

　　烧香是为了取味，不是取烟。

　　香烟若猛烈，香味很快便会消散，香一会儿也就熄了。

　　取味欲使香味幽远，经久不散，就必须用隔火。

　　将破砂锅底磨成片状，厚半分，焚香时用来隔火最妙。

　　焚香时，先要把香炭煠烧透。

　　香炭殜是将鸡骨炭碾为末，加葵叶或葵花，再加少许糯米粥汤调和，最后用大小铁锤槌击成饼状，饼愈坚愈贵，可以烧很久。

　　等炭卮烧透后，放入炉中，把炉灰拨开，仅把炭卮埋一半，不能马上就用灰盖住炭火。

　　这炉灰也是特制的，取纸钱灰一斗加二升石灰，再用水拌和成团，放入大灶中烧红，然后取出研磨到极细，再放入炉中使用，火就不会熄灭。

　　然后焚烧生香，称为“发香”，其目的是想炭卮在焚香时，香不致很快便燃尽。

　　香焚成火后，才用火箸把炭卮埋起来，四面围起，上面用灰遮盖，灰厚五分，然后根据火的大小情况，在灰上加砂片，片上又放香，于是，香味就慢慢散发出来了。

　　但是，一定要用火箸在四面插几十个小眼，以通火气，使火气四处流动，炭才不熄灭。

　　香烧完了，剩下的炭块用瓦盒装起来，再倒进火盆，还可以熏焙衣服和被子。

　　“焚香最重要的是香方。制作香的诀窍，贵在选料纯精，焚烧这样的香，香气远溢而余味无穷。”

　　玄生一边焚香一边给郎生介绍。

　　“凡间常用的香方都是些黄香饼方、黑香饼方或是印香方，粗糙简陋，不堪使用。”

　　“而我常用的香方是玉华香方、龙楼香方、芙容香方、万春香方和撒兰香方，这几种香方用料精，香气长久，最堪合用。”

　　“玉华香方是取沉香四两，速香黑色者四两，檀香四两，乳香二两，木香一两，丁香一两，郎台六钱，奄叭香三两，麝香三钱，冰片三钱，广排草以交趾出产的为妙，也是三两，苏合油五两，大黄五钱，官桂五钱，黄烟即金颜香二两，广陵香用叶一两。然后把这些香料研为粉末，加进合油调和均匀，再加炼好的蜜拌和成湿泥状，最后装进瓷瓶，用锡盖加蜡密封瓶口，烧用时一次取二分。”

　　“龙楼香方是取沉香一两二钱，檀香一两二钱，片速五钱，排草二两，奄叭二分，片脑二钱五分，金银香二分，丁香一钱，三柰二钱四分，官桂三分，郎台三分，芸香三分，甘麻然五分，榄油五分，甘松五分，藿香五分，撒乐兰五分，零陵香一钱，樟脑一钱，降香二分，白豆蔻二分，大黄一钱，乳香三分，硝一钱，榆面一两二钱，用印模制成饼烧，散烧去掉榆面用蜜拌和即成。”

　　“芙容香方是取沉香一两五钱，檀香一两二钱，片速三钱，冰脑三钱，合油五钱，生结香一钱，排草五钱，芸香一钱，甘麻然五分，奄叭五分，丁香二分，郎台二分，藿香二分，零陵香二分，乳香一分，三柰一分，撤乐兰一分，榄油一分，榆面八钱，硝一钱，拌和后用印模成饼烧。”

　　“万春香方是取沉香四两，檀香六两，结香、藿香、零陵香、甘松各四两，茅香各四两，丁香一两，甲香五钱，麝香、冰片各一钱，用炼蜜拌为湿膏，装进瓷瓶密封即可。”

　　“撒兰香方是取沉香三两五钱，冰片二钱四分，檀香一钱，龙涎五分，排草须二钱，奄叭五分，撒乐兰一钱，麝香五分，合油一钱，甘麻然二分，榆面六钱，蔷薇露四两，用印模制成饼烧。”

　　“这么麻烦，真是无聊。”

　　郎生听得头都晕了，忍不住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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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是写的最顺的，因为有原型，小时候听姨奶奶唱《五香女》，觉得太惨了，后来看了《东周列国志》，才知道是孟嬴的故事，结局并非像戏文里那样。
话说，春秋战国真是乱啊，好色抢了儿子媳妇的大王好几个，但都没有后来的唐玄宗有名，大概是没有白乐天给他们写一首《长恨歌》吧。
这个故事实际写的时候又掺杂了好几个同样遭遇的公主的故事，最后给了这样一个勉强算HE的结局，是我对那个时代女子的一点怜惜。
不建议大家去听《五香女》，完全的封建迷信，历史中那个太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爹更是，倒霉了伍子胥一家，最可怜的就是孟嬴。
算了，不说不高兴的事，今日立夏，暑热天气说来就来，大家一定要做好防暑降温，健康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