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逆光》1088

6、女装

　　最终剧本敲定，杨哲饰演灰姑娘仙度瑞拉，李梦茹是王子，曹正当仙女，而秦杰演后妈。至于原本被认为最适合当王子的秦思凡，则是凭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外加一把优美的声线，当旁白去了。

　　当然，总导演也是他秦思凡。

　　天高云淡，冬日的暖阳透过玻璃落入原本空置的教室。本该舒适安逸的房间，却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火药气息。

　　“哦，可怜的小姑娘，让我来帮助你。”曹正微笑着着展开手里的校服外套，披在脸黑得像锅底一样的杨哲身上，“Cinderella，去舞会跳舞吧，不过要记住，你必须得在十二点钟前回来，否则一切将会变成原样。”

　　杨哲怨毒地注视着曹正，语气中压抑着怒火：“谢谢你仙女姐姐。”

　　曹正一激灵，声音都忍不住在抖，心虚道：“当……当心点，别……别忘记时间。”

　　“停。”坐在讲桌后的秦思凡皱眉，微微挑起下巴看着一点都不配合的杨哲，“既然答应了，就认真点。”

　　杨哲一巴掌拍在旁边的桌子上：“谁他妈瞎JB出这种主意？怎么不让出这主意的人上？”

　　曹正被他吓得直接后退两步站在秦杰身后。

　　一时之间几人都默默看向了秦思凡。

　　“我出的。”秦思凡气定神闲，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下巴搁在手背上面，微笑着说，“之所以我不上，是因为我的身高租不到合适的衣服。”

　　好像有那么几分鬼道理的样子。众人觉得哪里不对，又觉得没什么好反驳的。

　　秦思凡继续说：“快期中考了，好不容易在星期六有时间把大家聚到一起练一练，你既然答应了，就配合点。说话不算话，还有什么面子？当初你说‘好’的时候，大半个班的人都听见了呢。还有，不要冲曹正发火，既然是我出的主意，排完了，有什么不爽的，来找我啊。”

　　说完秦思凡给了杨哲一个大大的微笑。

　　众人纷纷点头。

　　在秦思凡眼里，杨哲这人缺点一堆，优点屈指可数，就他所知，这人身上最大的优点，就是说话算话，敢做敢当。

　　杨哲说：“好，你等着。”

　　果然，接下来的排练杨哲的确收敛了很多，虽然还是表情不善，但配合度却大大提高，于是乎排练就顺利进行再没卡过。

　　好不容易把整个剧本排得顺畅，勉强通过，已经接近中午一点。

　　考虑到之后时间已经不多了，秦思凡便让众人把戏服也顺便试穿了。把紫色抹胸长裙递给杨哲的时候，饶是秦思凡，也感受到身边温度骤降。

　　杨哲偏着脑袋，翻起眼皮来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面带微笑的秦思凡，丰润的嘴唇微微张开一条缝，嘴角挑起，一脸“你死定了”的表情。

　　秦思凡突然就想用拇指顺着对方高挺的鼻梁滑下去，按在他嘴唇上，将手指伸进他嘴里，翻搅他的舌头，然后抚摸他的嘴唇，把那两瓣看上去就十分柔韧的唇揉得血红。

　　见对方的眼神落在自己唇上，杨哲有点疑惑，绷了半天绷不住，最终还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然后疑惑地看看手指，再看回秦思凡。

　　秦思凡微笑更甚，捉摸不透。

　　杨哲突然有点虚，赶紧拿了衣服转身去男厕。

　　待他走后，秦思凡长吁一口气，坐回原来的位置，低头，视线落在自己两腿之间，脸色有点迷茫。

　　“思思，思思……”

　　李梦茹的声音将秦思凡从迷茫中拉回来，他抬头，见对方娇小的身体上套着的西服实在太过于宽大，如同唱戏一样，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是最小号的西装了，没想到你穿还是大这么多。”

　　李梦茹瘪瘪嘴，说：“那怎么办？”

　　秦思凡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不如我们换换角色？”

　　“诶？”李梦茹瞪大眼睛，“当初说让你演王子你不是打死都不同意吗？现在……况且旁白词我都不记得。啊啊，说来王子的台词我也不太记得。”

　　秦思凡：“旁白可以拿着词念，很简单的。”

　　“唔……好啊！”李梦茹想了想马上点头，比起背台词，她更愿意背单词。

　　然后大家都陆陆续续回到教室，最后只剩杨哲没有出现。

　　“杨哲呢？”有人问，“我们就等着看他呢。”

　　秦思凡挑了挑眉：“你们都没见到他？”

　　见大家纷纷摇头，秦思凡继续说：“我让他回去试衣服。没想到他走得这么快。”

　　“切！”大家都是一副失望的样子，纷纷收拾东西离开。

　　然后秦思凡慢悠悠晃荡进本层楼的男厕，去找杨哲。杨哲的书包还在教室最后一排，秦思凡就不信他能不要书包尿遁了。

　　果然，男厕最后一个隔间，大门紧闭。

　　周六，又是中午，根本没有学生会出现在这层停用的教学楼。

　　秦思凡敲了敲隔间门：“杨哲？”

　　“艹，干嘛？”里面人的声音充满怒气，口齿不清。

　　“别害羞，出来吧，别人都走了。”秦思凡忍着笑说。

　　厕所门被猛地拉开，杨哲咬牙切齿地走出来，嘴里叼着自己的衬衫，裙子穿了一半，上半身裸着，背后的拉链拉了一小截儿。

　　杨哲蜜色的皮肤被斜射进来的阳光镀上了一层金，温润而细致地包裹着漂亮的肌肉，两点小小的淡粉因为寒冷而挺立，腰细而柔韧，六块腹肌若隐若现。

　　秦思凡转头看向磨砂小窗开启的那一小条缝，问：“干嘛不穿好？”

　　“我他妈要是知道怎么穿早出来了。”杨哲不耐烦地提起抹胸，“这东西老往下滑，拉链也够不到。”

　　秦思凡：“你转过去，我帮你。”说着，他提起裙子一边透明的肩带，轻轻抓过杨哲的手腕，穿过去，另一边如是。

　　杨哲背对着秦思凡，看不到他凝视着自己脊背的眼神。不过同样，秦思凡也不知道杨哲是什么表情，总之两个人就这么静默地站着，只有衣服悉悉索索的声音。

　　秦思凡慢悠悠将肩带拉到杨哲肩上，然后缓缓拉起拉链，有点反光的紫色便一点一点遮住了杨哲的臀沟和笔直的脊线，然后包裹住蝴蝶一样的肩胛骨的下端。

　　“好了没有，磨磨唧唧的。”从声音里，都能感受到杨哲翻了个大白眼。

　　“嗯，转过来。”秦思凡说。

　　然后杨哲就转过来了——略长的黑发，吊翘的眼角，高挺的鼻梁，丰润的嘴唇，棱角分明的脸，耐心用尽的表情……长裙遮不住痞气，却又带起另一种错位的美。

　　性别的冲突和感觉的碰撞，意外的有点性感。

　　“唔，挺合适的。”杨哲说着，恶作剧一样挤了挤自己的胸，“可惜这里是平的，大导演，失望吗？”

　　说罢挑起眼角和唇角，挑衅地看着秦思凡。

　　秦思凡微微一笑：“挺好看的。”

　　说完转身就走了。

　　杨哲半小时之内受到秦思凡“神秘莫测微笑”二连击，突然觉得瘆的慌，之前撂下的“你等着”都忘到了九霄云外。

　　费力脱裙子的时候，杨哲还在思索——秦思凡这货好像有点可怕啊。

　　回家之后，秦思凡直接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书包扔一边，整个人埋被窝里，打了一下午飞机。

　　脑海里全是杨哲丰润的嘴唇，漂亮的脊背和挺翘的屁股。

　　耳边尽是他从未听过的那人低沉婉转的呻|吟。

　　眼前尽是泪水盈满那双星月一样扎眼的黑眸的景象。

　　最终浑身颤抖着听到那人沙哑地哭叫着“思凡不要”的时候，秦思凡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在醒着还是在做梦了。

　　第二天晚自习时，秦思凡像游魂一样出现在教室里。

　　李梦茹惊叫：“我天思思，你怎么突然老了十岁？这黑眼圈咋回事？我靠我心好痛。我的思思小王子怎么成这个鬼样子了。”

　　秦思凡虚弱一笑：“啊，昨晚……”

　　“昨晚去嫖了？”坐在前面的杨哲转过头来，手搭在椅背上，下巴高昂用眼角看着秦思凡，“一脸纵欲过度快要精尽人亡的样子，哟，好学生也会干这种事啊？”

　　秦思凡虚是虚，依旧对着杨哲露出一个迷之微笑。他眼皮有点肿，眼睛下边还俩黑眼圈，但目光却像是要把杨哲生吞活剥了一样。

　　杨哲冲着他竖了个中指，转过头去。

　　“所以你昨晚干嘛了？”坐在秦思凡身边的秦杰问。

　　秦思凡盯着杨哲的背影挑挑下巴：“干他。”

　　别说秦杰，就连李梦茹都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秦思凡：“思思你变了！！！”

　　杨哲大致猜到对方在说自己，背对着秦思凡在头顶又冲他竖了个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