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霄惊情》玛杜莎的眼泪

49、柳暗花明

　　开封府的办事效率一向来快得很，这次奉命前来的是张龙赵虎二人，云梦见这两人长得牛高马大，相貌粗豪：张龙话较多，只是言语间常掺杂着几句粗口；赵虎则惜字如金，他答话方式都以“嗯”字加上几个手势带过，云梦瞧得一头雾水，但锦毛鼠显然是明白的。

　　张赵二人和白玉堂寒暄一番后便进入正题，白玉堂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后，张龙吐了一口唾沫骂道：“这王八羔子真不是个东西，不如老子现在割了他的屁股肉做成包子让他自己尝尝看滋味好不好？”

　　这时候大伙正围着餐桌享用着热腾腾的新鲜肉包子，那是尹晴做的。

　　赵虎淡淡地瞄了自己的搭档一眼，他抽出一块黑色丝巾把手上的包子裹住后在张龙面前晃了晃。张龙见状干笑道：“咳，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赵兄你可别当真。”

　　云梦一个丈八金刚摸不着头脑，身旁的白玉堂似是明白她所想，他莞尔道：“晴儿，这是包黑子的意思，那是背后大伙替包拯大人取的小名。在开封府，如果有人敢动用私刑的话，包大人定严厉查办。”

　　“两位官爷，民女有事要告官，能不能随你们去开封府一趟？”云梦是豁出去了，她不信这次摆脱不了这淫贼的掌控。

　　张龙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道：“这位姑娘，其实白兄弟的官职比我俩还高，你有冤屈的话不妨找他，他不会见死不救的。”

　　云梦霍地站起身来指着白玉堂道：“我要告的是他！其实我不认识他，我是被他拐带的。”

　　张赵二人面面相觑，均想：这是什么状况？

　　“不可能！”这是赵虎迄今为止说过最长的一句话。

　　张龙觉得自己的下巴快掉下来了，他笑道：“姑娘，你。。他妈的应该是搞错了。。。白兄弟他。。。我想他不会对你怎样的。。。”关于白玉堂和展昭的流言传遍整个开封府，他当然不便在这女子跟前细说。

　　“你们这官是怎么当的？这人想逼良为娼，你们却包庇他？”云梦怒道。

　　“姑娘，整个开封府谁不知道白兄弟是陷空岛的大财主？他当官纯粹是玩票性质，就算有一天他辞职不干了也不会饿死，哪可能去当他妈的什么龟奴？”张龙摇头道。

　　“你！说！”赵虎虽然话语不多，却是个急性子，他拍下桌面指着白玉堂道。

　　“两位兄弟稍安勿躁，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现在中了毒失去记忆才变成这样。”锦毛鼠不急不徐道，他随即长臂一伸把她纳入怀里讨好道：“娘子，你消气了没？怎么不给为夫留点面子？”

　　“你。。。你到底是不是白兄弟？”张龙赵虎互相对望一眼，两人有些狐疑：先前白玉堂在冲霄楼遇险后失踪，开封府也是稍后才得知。

　　“如假包换，多亏我娘子相救，白某才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锦毛鼠低头看了怀里的玉人一眼，见她气鼓鼓的腮帮红彤彤的，甚是娇艳可爱，不禁低头轻吻她鬓角；云梦内心叫苦不迭，但碍于全身动弹不得，她只有狠狠瞪了白玉堂一眼。

　　张赵二人又对望一眼，寻思：“白兄弟素来好男风，哪可能与女子亲近？难道自冲霄楼一役后真正的白兄弟已仙逝，这个是借尸还魂？”一想到此两人不禁汗毛直竖，忙陪笑道：“呵呵，你俩继续打情骂俏吧！咱们告辞。”

　　戴广和周氏被带走了。望着张赵二人绝尘而去的背影，云梦的一颗心也往下沉。

　　“喔，对了，咱们曾在离这里不远的一间庙里和一班人马碰头，看样子好像大有来头，而且都是练家子，白兄弟你还是留意些。”张龙突然勒马回头叮咛道。

　　“哦？张兄可记得那庙距离这里大概有多远？”白玉堂大喜过望，寻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说不定这些人和失踪的印信大有联系。

　　“从这里往西行，走官道的话大概需要一天的路程吧！”

　　“你这混蛋，快放开我！”云梦趁白玉堂正沉思当中忙挣脱他的怀抱，她欲走入屋里，右臂却被锦毛鼠拽住了。

　　“你干嘛？还不放手！”云梦气极，自己力气不及他，打又打不过他，天天被他吃着豆腐，她快崩溃了。

　　白玉堂不答，他如入魔怔，一双俊目只是盯着她痴痴瞧着；云梦被他瞧得毛骨悚然，她举脚往他胯/下一踢，却被锦毛鼠凌空抱起。

　　“晴儿，你这个恶毒女人竟敢谋杀亲夫。。。”白玉堂笑骂道，他一个转身道：“来，咱们去床上评评理。”

　　云梦大惊，她忙道：“喂，你说过不碰我的，你一个官差要讲信用。”

　　白玉堂其实另有打算，他把她轻轻放在床上后，自己也一个翻身趴在她身上，他的双手支撑着身体，头额抵着她光滑洁净的额头，轻声笑道：“晴儿，你好香，我还舍不得让你当我的仆从呢！不过接下来的路途吉凶未知，我想你还是别露真面目才好。”

　　云梦只觉得一颗心快跳出胸腔，眼前这男子无疑是魅力无穷，但举止为何却令人厌恶？看来只有暂时虚与委蛇，一有机会再想办法脱身才是上上之策；她一双晶灿美目滴溜溜地转，强笑道：“只要你不碰我，我愿意做牛做马，任爷差遣。”

　　于是云梦变成白玉堂的家奴，化名白福。白玉堂见她灰衣短褐，头发染白了，一张精致秀丽的小脸都涂上了灰泥，活脱像个糟老头，他忍俊不禁道：“晴儿，阿福不是长成这样子的，你这身打扮好像是我白玉堂刻薄下人，你教我情何以堪？”

　　云梦腹诽：都是你这淫贼，害本姑娘不得不扮成这副鬼样，希望你离我越远越好！

　　云梦是被白玉堂拎上马的，纵然她以自己现是仆从身份百般推辞。两人快马到了张龙所说的那间庙，云梦的视线落在庙门上方的一块木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金山庙。这庙临水而建，远处峰峦起伏，景色甚是优美。

　　这时已是黄昏时分，白玉堂见她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似乎还不适应自己的“新身份”，他笑着轻声提醒她道：“晴儿，劳驾你把马绳拴好后，再把包袱拿好跟在我后头。”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云梦见他以礼相待，她也不便发作，她横了锦毛鼠一眼后还是照做了；两人的行李不多，她提着也不觉吃力。

　　这金山庙供奉北帝，两人来到了正殿，见殿中央一红面将军像端坐着，头戴金边战盔，身穿红衣红袍，甚是威武；周围的金木浮雕，碑匾等物品琳琅满目，别具匠心，看来这庙香火鼎盛，只是已近入夜时分，香客皆陆续离去。

　　白玉堂见一庙祝打扮的中年人，于是走上前开始搭讪，他扮成一个赶路回乡的落第秀才，庙祝见他长相俊雅，谈吐又斯文有礼，便也乐得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

　　“大叔，这里附近的风景不错，小弟能否在此借宿几日？当然住宿费用和香油钱会照付。”说罢他掏出一两银子交给庙祝道：“这个是垫底钱。”庙祝见他出手大方，而且主仆二人看来不似坏人，便喜滋滋的答应了。

　　“你们随我来。”庙祝领着白尹走出正殿后门来到一个天井前，天井两侧是厢房，穿过天井是后院，只见炊烟袅袅，数位仆妇小童正忙进忙出准备晚膳。

　　“两位请进。”庙祝推开左侧其中一间厢房的木门后对白尹二人说道。

　　云梦一见这客房就喜欢得很，里面的两张木床是分开的，圆桌上摆设着一组精致的茶具，还有个木书柜里摆放着几本书，似是为文人雅士所准备。她心想：今晚终于不用跟这淫贼同睡一张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