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霄惊情》玛杜莎的眼泪

4、张良计，过墙梯

　　因为天色尚早，衙门还是紧锁着，白玉堂是翻墙而入的。“竹篮打水一场空，爷爷还真是白忙了一晚。”他无精打采地想着。

　　经过小花园，巧的是义兄夫妇也在那里，他有些意外，但还是向他们请安，心想：大哥近来忙公事忙得天昏地暗，怎么这时候竟然有闲情陪大嫂逛花园？

　　“贤弟，我和你嫂子是专等你回来的，她说你的印堂发黑，最近恐怕有血光之灾。我没猜错的话，你刚从襄阳王那里回来？” 颜查散双眼盯着他道。他义兄颜查散是包拯的得意门生，奉命来襄阳搜寻襄阳王造反的证据，开封府派了公孙策和他随颜巡按南下。

　　“有公孙的头脑再加上耗子的武功，我就放心了。”他忽然想起包拯那肉肉脸上的笑容。

　　“是的大哥，我去打探消息，可是完全没进展。” 白玉堂低下头，他对自己的能力自信得很，这次一无所获，他很不甘心。

　　“叔叔，不是嫂子危言耸听，你最近的运气不好，还是小心为妙。”颜夫人劝道。

　　白玉堂只是点头，听他大哥说，自从嫂子死而复生后，她忽然有了未卜先知的能力。大哥是出了名的疼老婆，反正是信了，但他锦毛鼠一向不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

　　“大哥大嫂请了，我有点累，想休息一会。”

　　“唉，我这义弟脾气这么倔，该怎办？” 颜查散叹道。颜夫人在相公耳边如此这般，只说的颜巡按喜得频频点头。

　　沈仲元一踏出集贤厅，忙用袖子将脸上的唾沫星子擦掉。适才襄阳王召集所有食客打手，并说了刺客企图进入冲霄楼一事，沈仲元由于是目击者，襄阳王与其智囊团更是将他盘问个仔细，而身为受害者的尹晴也被叫来问话。两人各怀鬼胎，所编的理由情节却又出奇的契合。

　　“这刺客肯定是颜查散派来的。岂有此理，他仗着自己是包黑子的门生竟敢和孤家作对！孤家堂堂一国皇叔难道还怕他不成？此人必须除掉，才能出一口恶气。”襄阳王暴跳如雷，说得口沫横飞，而跪在襄阳王面前的沈尹二人首当其冲，脸皮无端端被几滴口水喷上。

　　“这个颜查散也是陛下复兴大业的一个障碍啊！” 不知那位马屁精加盐加醋道，其他人纷纷点头称是。尹晴听后一惊，她才察觉到襄阳王的真正意图，不禁为自己父亲担心。

　　有人献计，建议派出高手到衙门将颜大人的印信偷出来，让他颜面扫地，襄阳王同意了。

　　尹晴心焦如焚，她只想将父亲救出后离开这个是非地，对于男人之间的王位之争，她一介平民管不着，不能管，也不想管。

　　至于沈仲元，他皱眉想：我得想法子出去一趟，给颜大人报个消息才好。

　　这几天衙署里风平浪静，虽然如此，公孙策还是闻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锦毛鼠都向他投诉近来一直睡不好兼发噩梦。

　　“白老弟，你这毛病在讨了老婆后自然会消失的，每晚抱着老婆入睡的滋味有多好，问问颜大人就知道了。” 公孙策一说完，忙不迭地退到颜查散身后，以免换来锦毛鼠的一顿暴打。他一向来嘴贱，与他的斯文书生形象不符，当然他这一面包拯是绝对看不到的。

　　在一旁侍候颜查散的书童雨墨正举起茶壶，听了这话后握着茶壶的手一抖，溅出几滴茶水。“怪不得公孙先生至今未娶，哪有女子敢嫁他？” 雨墨心里想着。

　　“雨墨，大人的印信可要小心保管，千万不可弄丢了。” 白玉堂忽然说道。

　　“白护卫，您尽管放心，这印信的匣子放在十分保密的地方，外人是不知道的。”雨墨信心满满。

　　公孙策不以为然，颜大人和雨墨毕竟经验不足，白玉堂则年少气盛，开封府其他人不是有任务在身，就是走不开，看来他公孙得亲自出马狠狠地教训那帮无法无天的家伙。他想起午间茶楼的那段奇遇：

　　奇香楼是襄阳城里最大，也是最著名的茶楼，位置恰巧座落在襄阳王府对面，是城里贵族商贾爱流连之地。公孙策点了一壶碧螺春正低头沉思，他来到襄阳不久，每天接到的状子有七成以上都是和襄阳王有关，无奈襄阳王老树盘根已久，颜大人势单力薄，暂时奈何他不得。

　　楼梯传来脚步声响，他抬头一看，只见一名蓝衫书生缓缓走上楼梯，神态悠闲，他身后跟着一名稍胖的丑陋女子。“这儒生长得还算不错，但和我公孙一比，还是差得远。”公孙策打量那书生后，作出这个结论。其实他比白玉堂还要自恋，这点开封府人人皆知，只是不便明说而已，因为得罪公孙策的下场十分可怕。

　　公孙策隔壁的位置空着，那儒生和公孙策点头致意后，便和那女子随即坐下。两人也点了碧螺春，然后开始天南地北的闲话家常，都是关于襄阳王府里的八卦琐事。那儒生有意无意放大嗓门，透露襄阳王偷印信的意图。公孙策越听越心惊，同时揣测那书生话里的真假。

　　“漂亮话不真实，真实话不漂亮。我公孙敢肯定这儒生所说的是真话！不行，我一定要想法子应付。” 公孙策暗下决心。

　　那丑女朝他一笑，露出与她样貌不相称的如玉贝齿，明亮剔透。公孙策觉得可惜，心想：这女子的样貌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他是这儒生的相好吗？这儒生应该是被强来的吧，好可怜。。。”

　　那对男女自然是沈仲元和尹晴了，襄阳府的消息网非常发达，沈仲元虽然不认识公孙策，但颜巡按一众的画像早就传遍整个集贤堂。由于白玉堂的样貌实在是太出色，公孙策反而被大多数人给忽略了，除了沈仲元，因为他从公孙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公孙策是几时离开奇香楼的，他自己也不甚清楚，因为他脑子实在是太忙了，数以百计的念头在他脑海里打转，一直到他回到衙署见到白玉堂的俊脸，方计上心来。

　　“白老弟，实在对不起，要委屈你一下了。” 他阴恻恻地笑着，与沈仲元一样的是，两人都有双重性格，为了大事偶尔会出卖一下自身弟兄，这点展昭十分清楚。

　　“襄阳老儿，你尽管放马过来，敢在公孙头上动土，你是活得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