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霄惊情》玛杜莎的眼泪

38、春风笑

　　天空露出鱼肚白，这时候邓车一伙已经抵达杏花村，九人九骑停在北极殿前。邓车正想破门而入时，没料到大门“吱”的一声打开，一个长相普通，身材结实的少年站在门后冷冷道：“请进来吧，家师已恭候多时。”

　　邓车有点意外，但仗着人多势众，他还是信心满满有恃无恐。“只是个普通农家少年罢了。”他心里这么想。

　　九人的视线在经过院子时均被一个破旧的木箱子吸引住：箱子里头竟然装满了黄金！邓车等人不禁瞧得傻了眼。对于矮子正进行什么任务，他并不十分清楚，但这个箱子告诉他这趟任务能抽到的油水可不少，他妒忌地想着。

　　“看来得快点解决这里的事情后，才想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分了这箱黄金。”邓车开始打着如意算盘，殊不知其他八人也是打着同样心思。

　　一个庄稼汉打扮的男人正背对着他们用铲子挖地，对这帮人的来到置若罔闻，少年忙走向前去对庄稼汉耳语数句后，方缓缓回头。“你们来我家干嘛？”庄稼汉一脸疑惑。

　　“我们是当官的，不久前接到线报，说这里藏着贼赃。来人哪，给我拿下！”邓车见庄稼汉身板瘦弱，不似身怀武功，于是便想来个先发制人。

　　庄稼汉神秘一笑，他贼兮兮道：“官老爷大人，凡是都有商量，实不相瞒这些黄金都是小的偶然间挖地发现的。小的相信数量还不止这些，不如咱们一起挖，所有的黄金都是孝敬这几位大爷的。艾虎，快拿锄头去！”

　　除了邓车以外，其他八人待接过锄头后纷纷迫不及待地卷起袖管开始出尽吃奶力挖地，唯恐自己的份被他人抢走。邓车数次喝止都徒劳无功，于是他抢了其中一个名大汉手上的锄头。大汉由开始的错愕转为怒视，然后扑上邓车，竟有拼命的架势；其他七名大汉也手持锄头加入战围，邓车以寡敌众，一时间险象百出。

　　尹晴和白玉堂藏身在不远处的一颗大树后，她正聚精会神看着前方发生的一切，并没注意到白玉堂口唇轻启，似是说着些什么：那是智化的主意，那箱黄金也不知是他从那里弄来迷惑敌人，然后差白玉堂用腹语不断煽动七名随从攻击邓车，待敌方势力削弱后己方好坐收渔人之利。

　　“你看！已经有三人受了伤。”尹晴喜道。

　　“喂肥妞，麻烦你说话小声点，万一被他们发现的话整个计划岂不是泡汤？”白玉堂微扬眉道。

　　尹晴开始腹诽，她其实已经把声量放得很低，于是她凉凉道：“我想你有阵子没吃娘煮的东西了，看来回去姑娘得替你准备准备。”

　　“肥妞，你能不能专心些？你不知道有时候极小的失误足以致命？”锦毛鼠对她投以蔑视的眼神。

　　“你这死耗子皮痒了是不是？想尝尝银针的滋味是不是？”尹晴愠道。

　　白玉堂突然笑了，先是嘴角浅浅扬起，然后脸上绽开如春风吹桃花开的灿烂笑容；尹晴心跳突然加速，她俏脸通红，只有别过头去不再理会他，她手上更是紧紧地握着木匣子，似乎是一心一意地观看战局。

　　“肥妞，其实我多么希望你远离这些人这些事。。。”锦毛鼠深深地看着她的纤秀背影，他内心思潮起伏着，冷不防胸口又是一痛。他皱眉道：“肥妞，不如你帮少爷我一个忙，待会接到智化的暗号后，由你来应付。”按智化的本意，原本是由锦毛鼠以飞蝗石点敌人穴道，但白玉堂似乎有意将偷懒进行到底，他把任务交给了尹晴。

　　他对自己的女人很有信心。

　　“怎么啦，你还好吧？”尹晴回头奇道。

　　“你专心些，这个瞄准前方。”白玉堂微笑道，他突然伸手捉住她握着木匣子的右手，然后朝邓车等人方向作个启动木匣子的姿势。

　　尹晴脑袋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智化已经朝白尹两人作个手势，与此同时木匣子也射出银针。

　　“这帮人的弱点是贪婪，一见到黄金连自己姓啥名谁都忘了。”锦毛鼠和尹晴四目相投，他脸上也泛着淡淡红晕，似是有些羞涩。“肥妞，告诉我，你们是怎样解决另外一班家伙的？”他接下去笑道。

　　奇怪的是，这次两人并没毒发。白玉堂脑中似是捕捉到一点要绪，可惜被智化师徒的叫嚷声打断了。“肥妞，这两个活宝在鬼叫些什么？咱们上前瞧瞧去！”白玉堂轻轻拍着尹晴的手背道。

　　四人见挖开泥土处露出棺材一角皆惊讶不已，智化笑骂道：“他奶奶的，难道我有机会升官发财？艾虎，你还不加吧劲？”艾虎只好点点头。

　　艾虎用尽了吃奶力把整副棺木给抬上来，他犹疑地问师父道：“师父，咱们这算不算是打扰了死者？”

　　“我的好徒弟，说不定这也是宗冤案呢？”黑妖狐接着问尹晴道：“小姑娘，这里以前是坟场吗？”尹晴摇摇头，然后简略地将王家的事情说出。

　　白玉堂沉吟道：“晴儿，还得劳驾你请王家的人来问话。”他话还未说完，尹晴已一溜烟飞似往外奔去。

　　王夫人大约三十岁左右，是个体格瘦小，面带菜色，看来比实际年龄大的女人。丈夫早丧，长期的贫困及独立抚养幼子的重重压力令她早生华发，憔悴非常，她见到棺木时恸哭失声，并承认那是她相公的；因为家贫，她只好把死者草草葬在自家院子里，连棺木都是村人合资买的。尹晴在旁不断劝慰，她轻声问道：“王夫人，这事有些蹊跷，你能不能让我们开棺检查？”王夫人许了。

　　艾虎变了脸色，他胆子虽然不小，但还不至于大胆到开棺验尸的地步，于是在师父又差遣他办事前他急急按着肚子借故上一号去了。

　　尹晴一阵昏厥，她实在没法做这事，白玉堂这时候突然开口道：“晴儿，你累了一整晚，不如先回家歇歇？这事让我和智兄来办好了。”他短短数语，她听着却是受用非常，于是对锦毛鼠投以感激一眼。

　　“喂，你回去给我煮点好吃的行不行？我不要吃伯母煮的东西。”她临走前白玉堂突然又冒出这一句话。

　　尹晴哭笑不得，她发现自己回家的脚步轻快许多，整个人感觉轻飘飘的----就如他的笑容般令人如沐春风。

　　到了家门口，她微微一怔，怎么一大清早就有访客，而且还不止一个。